魏家三个人,现在都对裴清寒起了兴趣。而本人,还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
可依照裴清寒的性格,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他只会兴致勃勃的期待,看这些人都会做出哪些有趣的事情。
做魏卿辞的秘书,最不好的这件事情就是时间不自由。
他需要跟着魏卿辞出入各种场合,好在那些人都长了眼睛,没有一个敢对魏卿辞的身边人动手的。
不然顶着这张脸却没有一个匹配的高身份,还真是麻烦了。
魏鸠的动作瞒不过魏卿辞,原牧询问魏卿辞是否要出手干预。
魏卿辞沉吟半晌:“不用,倒想看看他能够做出什么东西来。”
一个被废物二代们捧着的继承人,魏卿辞不需要。
魏鸠愿意自己努力,魏卿辞为什么要阻拦呢。
至于魏鸠夺权的可能,魏卿辞嗤笑,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他要是怕了,那才是可笑。
“衣服准备好了吗,今夜要让清寒陪我出席一个宴会。”
提到裴清寒,魏卿辞的眼神变得柔软。
准备衣服这种小事,魏卿辞是不过问的,但原牧清楚,只要涉及到裴清寒,就不算小事。
“已经命人做好了,刚才裴先生去取了。”
魏卿辞也是看出来裴清寒待的有些无聊,故意找机会放他出去走走。
就像是养鸟一样,鸟儿总是向往蓝天,这并不是小鸟的错,只要记得到时回家就行。
如果要他亲自去抓回来,会很伤感情的。
港城正式步入冬季,飘飘扬扬的雪花飘落。
这天气,恨不得缩在被窝里不要出来。
但好面子的所谓上流人士,依旧是穿着西装,哪怕脸都被冻的铁青了,好似这样才能够彰显自己的身份一样。
裴清寒才不管别人怎么玩,他裹得严严实实,像只笨拙的熊。
“叮铃铃——”门口的风铃响起。
屋内的人抬起头,温和的笑着:“客人请坐,稍等我一下。”
一个人影正背对着裴清寒,他坐在轮椅上熨烫衣服,看样子是腿脚不好。
裴清寒看了一眼就低下头去。
过了会儿,传来轮椅转动的声音,到了他的跟前。
“刚刚从外面进来,应该冷了吧?喝杯热牛奶吧。”
裴清寒本来打算拒绝的,但手碰到那杯热牛奶时,便更改了主意。
不得不说,这个天气喝杯热牛奶,真是舒服。
他喝了一半,剩下半杯牛奶捧在手中。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穿着米色的毛衣,笑容让人感到温暖。
最吸引裴清寒注意力的当属他的脸,太熟悉了。
这几个月天天都能够看见。
裴清寒想了想:“您是魏家的二爷,魏远航先生吗?”
魏远航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和卿辞有那么像吗?”
裴清寒点了点头。
都不只是像了,魏卿辞和魏鸠因为年纪气质的差异,还容易区分。
魏远航和魏卿辞,几乎是一模一样。但比起魏卿辞,魏远航还要更加的内敛包容。
就算是有基因遗传,也不至于长的这么像吧?连一点母亲的遗传都没有。
这也太怪异了一些。
魏远航:“很多人都说我和卿辞像,不过你一眼就区分出来了,很厉害。”
裴清寒无奈的笑笑:“因为卿辞现在还待在军部呢,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魏远航:“你叫他的名字啊?他都不许别人这么叫他的,你们的关系可真近。”
他摸了摸自己的腿,垂下的眼睛难以分辨真实情绪。
“我还以为你是通过这双腿认出来的呢。”魏远航并不是残废,但他的身体太弱。
天气不好的时候,他的两条腿就会格外的痛,痛到无法行走。
此时此刻,他和裴清寒说着话,表情无懈可击。
却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剧烈的疼痛,他活了三十多年,一直都是活在这样的痛苦中。
明明是同胞兄弟,魏卿辞却拥有健康的身体,名正言顺的掌控魏家。
魏远航呢,作为大少爷,不仅要承受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还要被忽视,被讥讽。
这些年以来,他的心早就扭曲变态了。
凭什么所有的好东西都是魏卿辞的,魏卿辞想要的东西,他偏偏就要抢过来。
可惜,魏卿辞没什么在乎的,魏远航这么多年,也只能压抑着自己。
而今,魏卿辞在意的人终于出现了。
魏远航低头想着魏卿辞崩溃的神情,兴奋得身体颤抖。
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膝盖上,轻轻的揉了揉。
“残缺的维纳斯,是世界瞩目的艺术品。足够优秀的存在,不用完美也行。”
裴清寒看魏远航身体颠颠儿的,好像快厥过去了,不得不说些话安抚他一下。
魏远航一怔,笑容温和:“谢谢你安慰我,以后有需要衣服就来我的店里吧,卿辞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大爷喜欢做衣服吗?”
“体弱,做不了别的。小时候别的男孩子舞刀弄枪,我就只能待在房间里,种种花,绣绣衣服,久而久之,就这样了……”
“很了不起,这些事可不是谁都能够做的。”
或许是远离纷争长久独居,魏远航的身上有另外两个人没有的安定感,他没有攻击性,就像一头温顺的大绵羊。
甚至因为没有要烦恼的事情,他看起来还比魏卿辞年轻。
果然,不仅有岁月会催人老,工作也会。
魏远航将做好的衣服交给裴清寒,目送着他远去。
“大爷,这个人怎么样?”听雨推着他的轮椅转身。
魏远航:“不是容易拿捏的,有挑战性,才有趣。苏莉回来了吧,将魏卿辞的心思透给苏莉,让他们见上一面。”
“是。”
裴清寒没将遇见魏远航的事告诉魏卿辞,他认为魏卿辞知道。
可他想错了,这世上能够瞒住魏卿辞的人不多,魏远航绝对算一个。
不算身体康健,魏远航的能耐不比魏卿辞低。
甚至于,魏远航的行动力还更强。
当晚,裴清寒跟着魏卿辞出席宴会时,就有个穿着红裙的艳丽贵妇人气势汹汹的朝他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