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帝实在是太废物了,就算想要长生不老,也不能挡住他要享乐的念头。
熬夜办事,不行,就算是神仙的吩咐也不行。
天凌只能告诉自己必须要忍耐,一个晚上而已,他能够忍的。
而裴清寒的出现,打破了他这个幻想。
裴清寒并不确定天凌就会选择皇帝,但皇帝是现在唯一能够威胁到他的人了。
安全起见,先把这皇帝做掉吧。
皇帝自始至终都在睡梦中,裴清寒抹脖子非常迅速,一下而已,人就没了。
一点感觉都没有。
天凌这次没有立刻逃走,他借用皇帝的嘴,恐吓裴清寒:“我还会再来的,你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裴清寒无所谓,“想我死的人多了去了,你看看谁成功了吗?”
不过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抓不住天凌,一味的杀人只是权宜之计。
“燕秋,你过来。”
天凌连夜进入了封嬴的梦中,封嬴可比他那个老父亲有野心多了,一想到有机会坐上皇位,还睡什么觉,死了之后想睡到什么时候就到什么时候。
封嬴听从天凌的建议,连夜出城去京郊找驻守的军队。
一想到皇位就冲他招手,就止不住笑。
“咻——”一根箭破空而来,直接射穿了他的心脏。
封嬴连凶手的脸都没有看到,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小七收回手,走向封嬴的尸体。
又一次失败,天凌气急败坏。
裴清寒肆无忌惮,不停的杀杀杀,他降临到别人身上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连续死了三个人,天凌也受到了不轻的伤,必须要休养一段时间。
“哼,裴清寒也别想好。连皇帝都敢动手,无法无天了都。”
想要维稳局面,也要费裴清寒一番力气。
谋朝篡位不是有军队就行的,朝堂上的势力盘根错节,那些利益集团不会让裴清寒登上皇位。
他若是想要成功,必须要付出极大的努力,耗费很长的时间。
所以裴清寒选择了最简单的方法,他给小七易容,让他坐上了皇位。
小七原本只是周家村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户之子,他这辈子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走进金碧辉煌的皇宫,坐上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裴清寒:“不用多想,不过是当个皇帝而已,你高兴就好。”
但小七怎么可能按着自己的高兴来,坐在这个位置上,每个决定都牵扯着黎民百姓的命运。
裴清寒正是知道小七的品性,才会选择他。
而徐洲湘,裴清寒没管了,那是他送给小七的礼物,他好好收着就是。
风雪又起,到冬天了。
这半年风平浪静,没有再发生什么事情。看来天凌短时间内不会再出现。
裴清寒也到了和小七告别的时候了。
“少爷要离开?为什么?”
“我该去寻找一下我究竟是谁了。”他是裴清寒,却一定不只是裴清寒。
等待着幕后之人出现不是他的性格,他要去主动寻找真相。
小七拦不住裴清寒,“什么时候回来呢?”
“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也不知道何时回来。如果你要找我,就将这个玉珠烧了,我会回来。”
小七握紧了玉珠,点了点头:“好。”
他们都没有想到,这次分别,转眼便是四十年。
————————————————————
裴清寒只带上了燕秋,先去了裴家所在的小城。
现在的皇帝是小七,裴家这辈子都没有再回到京城的机会了。
哪怕在这个小城里,也是处处受欺负。
裴方垣自认自己才华过人,身边却没有一个赏识他的。
有人偷偷告诉他,是京城的贵人不喜欢他,下面人不过是讨好那个贵人而已。
裴方垣知道那个贵人是谁,当年被他抛弃的孩子。本想着进京和裴清寒解释,如果能够打好关系,说不定裴家能借着东风,再次荣耀。
可惜这只能是个美好的幻想,家中的事情让他抽不出身。
裴希安的死讯传家,金兰依日日夜夜的哭,对家里的事情一概不管,闹着要杀了裴清寒。
后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了当年换孩子的事情,不闹着杀裴清寒了,这个疯女人她竟然想要杀自己。
裴方垣摸了摸脖颈,想到那天晚上他睁开眼睛,看见金兰依拿着一把剪刀站在床头,还是会被吓得浑身冷汗。
偏偏他不能休了金兰依。
裴家已经倒了,但金家还在京城,有些势力在。他还要依靠金兰依。
囚禁金兰依也做不到。
这个女人是真有本事,后宅完全在她的掌控之中。
一对怨侣,就只能这么互相折磨着。
金兰依时不时想起裴清寒,她的孩子真有出息,凭着自己成了国师。
但想到她曾经买凶屠杀周家村,又无颜面对裴清寒,只能夜夜望着月亮,思念她的孩子。
裴崇玉失去了当官的可能,整天和一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每天出入的不是赌场就是妓院,已经完全废掉了。
裴嘉姝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人也越来越放纵。
一家人的生活,就像是烂泥一样。
裴清寒没想再做什么,比起死,痛苦的活着才是折磨。
他应该要杀了金兰依,她是害死自己的人。
不过上辈子已经杀过自己了。
而且,知道真相活着的金兰依,才是最大的惩罚。
金兰依在街上,看见每个衣衫褴褛的孩子,都会忍不住爱怜的看过去,送上一点钱。
这是她以前绝对不会做的事情。
可一想到她的孩子,曾经在小时候就和这些孩子一样,生活艰辛,她的心肠就软了。
金兰依对裴清寒的愧疚胜过一切,甚至超过了对裴崇玉的感情。
若不是遭遇太过痛苦,裴清寒怎么会心理变态到对亲哥哥动手。
而且裴崇玉还是为裴希安那个小贱人报仇才断了腿的,活该。
裴清寒目不斜视的从金兰依的身边走过,他恍惚听到了一声很轻的:“宝宝……”
很轻,很轻,随着风,飘散了,他也很快忘记,大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