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于本能,商时危自己都无法控制。
不可避免的,他看到了“所有”。
裴清寒洗完澡以后,又想起了还在外面的商时危。
商时危给他的是一件衬衫和短裤,并没有故意耍他。
是一套很正常的衣服,好像之前那些事都只是裴清寒的妄想。
洗完澡以后,他的气色好了很多。
白里透红,好像一颗成熟的水蜜桃,轻轻一掐还能够流下汁水。
拍了拍脸,裴清寒的神情迅速平静,清冷的气质将绯红的脸颊覆盖。
可以了。
殊不知他这样又纯又欲,更让人欲罢不能。
慢慢的推开门,探出头一看,病房里已经没有人了。
风吹起窗帘,带着窗外的樱花一起飞入。
裴清寒感觉刚才纠结的自己很可笑,商时危分明是个正人君子。
小兰惊讶的看着商时危,她怎么记得这里之前还没有人的。
“商,商医生,你什么时候来的。”
商时危冷淡的看向她,惜字如金:“刚刚。”
小兰……好吧。
她刚要走,发现商时危的手紧紧的掐进掌心,冷白的腕骨上有几根青筋凸起。
像是极力的压制着什么。
可是商医生一向无欲无求,冷清冷情,有这种感觉一定是她的错觉。
商时危抬头,看向那扇打开的窗户。触手会向他传递信息,也就是说他在裴清寒出来之前就“看”到他了。
好险,要是亲眼看见他,当着裴清寒的面,他控制不住自己。
而怪物失控,是很可怕的事情。
他站在原地平复心情,良久才戴上眼镜,又变成了那个无欲无求的冷情医生。
深夜,万籁俱寂。
霓虹灯下的城市多的是醉酒笙歌的人。
但医院的大楼,已经冷清下来了。
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
藏在地下水道的东西盘旋缠绕,叫嚣着让他快点过去。
病房的门悄无声息的被打开,受伤的手被抬了起来。
黏腻的触感划过掌心,静谧病房中响起一声满足的喟叹。
触角贴在了伤口上,反复的摩挲着伤口,眼神中充满了不满。
“唔……”
裴清寒揉了揉眼睛,打开灯,白炽灯下,屋内一切一览无余,只有他一个。
“几点了?”少年嘟囔着,杏粉色的嘴唇无意识的嘟起。
抬手的时候,他疑惑的垂眸,盯着手腕上留下的粘液,声音迟疑:“这是……什么东西?”
就像是某种冷血动物爬过会留下的痕迹。
他忍不住凑上去闻了闻,并没有臭味,反而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感觉很香,又感觉不香。
少年的眼神颜色加深,像是被什么东西蛊惑了一样。
回去的路上,脑子里的声音互相指责。
“都怪你,太着急了,他才会发现。”
“留下痕迹了,被发现了!都是蠢货!”
“才不是我,我都没有碰到他!”
商时危习惯了这些声音,他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脑子里的意识不断分化,有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算什么。
是人,还是怪物。
商家老宅,一群人聚在一起,突然一个中年男子拍着桌子站起来。
“老头子疯了吗!就算那是他亲孙子,我们也是也是他的亲人,就一点东西都不留给我们!商时危呢,让他滚出来!”
“你想对我说什么?”
商建业转过身,正准备用长辈的身份好好教训商时危一顿,在看到商时危的第一眼,就像是被掐住嗓子的公鸭一样,呃呃呃了半天,说不出话。
其他人也是,被一股莫名的恐惧笼罩。
被轰出去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受惊的拍了拍胸口:“真是邪性,我刚才怎么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呢?”
空荡荡的别墅,没有一丝光亮。
黑暗中,商时危拿起放在盒子里的绷带,痴迷的贴在鼻尖。
嗅着上面的甜香味,他认不出舔了一口。
全身的细胞都兴奋得尖叫。
迫切的催促他全部吃下去,商时危冷斥:“就只有这一点,都吃下去了,以后怎么办?”
很简单,将他抢回来就好了。
那个像琉璃一样脆弱美丽男孩,就适合关在笼子里,像只雀儿一样被人圈养。
这么大的别墅,用来养他刚刚合适。
男人的喉结滚动,很想要再品味一番。
真可怕,不过是几滴鲜血,就让他的自制力崩溃,要是裴清寒有意控制他,他肯定抵抗不了。
“塞壬,他是塞壬。”
只有海妖塞壬,才拥有这样强的惑人的能力。
第二天,商医生早早的来到了医院。
路过的护士忍不住扭头看他,和身边的护士讨论:“有没有觉得商医生今天格外帅?”
“商医生不是每天都这么帅吗?”
“不,今天他打扮了,头发还用了定型摩丝,简直就像是……就像开屏的孔雀!”
商时危的身影猛的一顿,看向窗户中自己的倒影,有这么明显吗?
然而,医院中并没有裴清寒的身影。
他发疯的搜寻,整个医院都没有。
“啊,那个病人?”刘兰咬了咬笔头,“他今天一大早就办理了出院。”
周围的温度骤降,她摸了摸手臂,“怎么突然这么冷?”
“诶,商医生你的脸色好难看,生病了吗?”
此时此刻,裴清寒来到了他现在的家,一个破旧城中村。
少年清冷矜贵的气质,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为什么出院,当然是没钱了啊。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五百块的“巨款”,一分钱都得掰成两分来花。
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他的身后,车窗缓缓摇下,车内的男人施恩般的朝他看来一眼,命令道:“上车。”
这高高在上的姿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裴清寒欠了他一个亿。
渣男处处有,裴清寒对此见怪不怪。
哪怕心里吐槽快要突破天际,面上他仍然很有职业操守,维持着原主的性格。
裴清寒咬住嘴唇,鼻子通红,手指握成拳头:“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傅彦不耐烦的敲着膝盖,剑眉紧蹙,冷漠的语气使他听起来很薄情:“裴清寒,我很忙,没有空陪你在这里作。”
“呵,我作?”
他的眼睛红的和兔子一样。
傅彦记得,刚进娱乐圈的时候,他为了得到一个角色,陪投资商喝了几个小时,回去的路上又淋雨,晚上就发了高烧。
他醒来的时候,裴清寒就坐在他的身边,用这么一双哭红的眼睛看着他。
想到过往的美好记忆,傅彦耐着性子继续道:“商家的人不简单,别和他们混在一起。”
“我说了,和你没关系。”
“我家出事的时候,你不在,我父亲重病住院的时候你也不在,甚至是我自杀……你也不在。现在出现了,高高在上的贬低我,斥责我……”
最后一句,平淡又令人心:“傅彦,你凭什么,就凭我爱你吗?”
街道的拐角处,在触手们的帮助下,商时危找到了这里。
他的手指紧紧的扣进水泥墙壁中,在听见裴清寒的最后一句时,硬生生将那块水泥掰了下来,露出里面的钢筋。
少年吸了吸鼻子,倔强的让人心疼:“从今之后,我不会再给你伤害我的机会了。傅彦,我不要爱你了。”
有那么一瞬间,傅彦觉得很心慌。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他而去了。
可是他根本就不在乎裴清寒,他对这个人一切的感情都是为了利用他。
他应该开心才对,彻底摆脱这个累赘了。
可为什么……胸口会这么痛。
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拳,被刀子割下一块肉来,很疼,疼的他想哭。
傅彦感觉,他要是看着裴清寒就这么离开,那这辈子,他都不会为了自己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