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裴清寒的手腕。
白皙纤瘦的手腕,仿佛一折就断。皮肤白的透明,青色的经络隐约可见。
崔陵甚至能看到血管中血液在缓慢的流淌。
如此的香甜美味,仿佛是一顿饕餮盛宴摆在一个饿久了的旅人面前。
崔陵要用最大的力量克制住自己,才能不扑上去,将小皇帝撕成碎片,肆意放纵的享用他美味的血液。
目光如有实质的落在他的手腕上,仿佛是一根钢针,穿透过去。
裴清寒的手指微微缩了缩,在崔陵晦涩难言的目光下,眼眸轻颤。
他以为崔陵会避开那天的事情,没想到他就这么赤裸裸的说出来。
也对,督公大人权势滔天,随心所欲做任何事,不会有任何人指责。
不过是一个傀儡皇帝,还不值得他在意。
少年帝王的身形颀长劲瘦,如一棵还没有长大的翠竹。
艳丽精致的容貌,让人担忧他的后宫。
有这样的君王,究竟要怎样的美人才能够压住他呢?
小皇帝的声音很轻,像是一片羽毛轻轻的飘落,但在这样寂静的空间内,在崔陵充满侵略性的目光下,又格外的清晰了。
“督公……想要怎样品尝呢?”
他们离得并不远,不过是一尺距离,崔陵伸手便捏住了裴清寒的手腕。
他握住的佛珠也碰到了小皇帝的手,清冷的墨色,主人却狂悖放纵。
微凉的手指摩挲着他的手腕,轻轻下压,按住腕间的血管。
裴清寒的眼睛控制不住的闭上,花瓣形状的嘴唇绷紧。
透着一股厌恶和倦怠。
崔陵莫名的很不喜欢他这样的神色,放开手腕,捏住他的下巴。
少年帝王疑惑的睁开眼睛,琉璃似的瞳孔中光波流转,最后定定的落在他的身上。
眼眸深处,是被掩盖的很好的警惕和憎恶。
对一个乱臣贼子,就应该是这样的目光。
崔陵的笑容扩大,艳红的嘴角上升到与鬼脸齐平的弧度。
诡谲阴郁,森森寒气上涌。
“陛下,不许闭眼,您要一直注视着微臣才对。”
口中称呼陛下,言行举止却毫无尊重。
“……是。”
轰隆一声闷雷响起,男人俯下身,先是用舌尖勾勒了一下他手腕的形状,接着,獠牙穿破血管。
红色的血液涌出,裴清寒的手腕痛的痉挛,忍不住想要抽出来。
崔陵的力气极大,裴清寒用尽全力,也没有让他动一下。
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满眼猩红,忘却了其他所有,眼中只有这鲜红的甜美的血液。
对他充满了魔性的诱惑。
让他从一个还算是人的存在,变成了毫无人性的怪物。
“咕咚咕咚——”
崔陵一口也没有浪费,不知道饮下了多少,让他满足的眯起眼睛。
仿佛是踩在云端,这么多年从未有过这样好的感觉。
“崔陵,你给我放开……”裴清寒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大权在握,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督公被打懵了,下意识握住少年帝王纤细的手腕。
理智稍稍回笼,他抬头,瞥见裴清寒脸上血色尽失。
连唇瓣也苍白如纸。
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随时都会随风散去一样。
娇弱,实在是太娇弱了,必须要好好养养。
裴清寒抽回手,他盯着手腕,伤口愈合得很快,几乎是在崔陵松口的时候,伤口就愈合了。
但失血的眩晕感没有就此离去,他脑袋晕乎乎的,随时都会倒下。
崔陵推开门:“来人,宣太医!”
小叶子慌张的跑进去,他家陛下面白如纸的倒在软塌上,衣袖凌乱,像是刚刚被摧残过一番。
这才进来了一会会,刚才督公还为陛下准备了干净的鞋子,这又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裴清寒目光紧紧盯着崔陵的背影,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就算是心理变态,也不会对血液有这么狂热的渴望吧。是什么东西他还不确定,反正肯定不是人。
太医赶来,好在这里没有大碍,只是失血过多,吃一些营养品就好了。
太医实在想不通,“陛下前几天还好好的,没有受伤怎么会失血过多呢。”
裴清寒看向了崔陵,男人坐在他的身旁,将他的手放在掌心把玩。
大手包住小手,手指缠绕在一起,说不出的暧昧。
这可不是皇帝和臣子应该有的距离。
或者说就算是至交好友,也不会这么亲密。
太医不敢抬头,皇室秘闻,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
原以为傀儡皇帝当不了多久就会下台,如今看,他们都小瞧了裴清寒。
这个居住在冷宫的皇子,心思深沉的很,竟然能够勾引到崔陵。
要知道,后宫中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了。
崔陵大权在握,就算是太监,也又不少人想要勾引他。
那些人,全部变作了乱葬岗上的尸体。
这小皇帝,竟然成功了。
太医离开的时候大着胆子回过头,裴清寒被崔陵的黑色大氅包裹住,桃花眼潋滟生姿,便是目光冰冷,也像是调情一样。
艳色倾城。
这样的人,也难怪崔陵把持不住,就是他这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竟也有点被勾了魂了。
老太医不觉间多看了两眼,对上一道冰冷的视线。
崔陵戴着墨色发冠,剑眉斜飞入鬓,一双墨色眸子如同一汪看不见底的深潭。
尸山血海般的气势扑面而来,太医双脚发软,险些当场跪下。
崔陵收回目光,把玩着裴清寒的手,语调放缓放柔,缠绵又多情:“陛下要好好吃饭,保重身体,切不能一直这么下去了。”
裴清寒瞥了他一眼。
他也不想这样,柔弱的身体,不管做什么都得小心翼翼。
羞愤之下,他这一眼并没有收敛情绪。
崔陵淡笑,指腹摩挲着他的下巴,轻抚唇角:“以后陛下生一次病,宫中的宫人就打十板子,两次就二十板子。”
崔陵的手下教训人,可不是轻飘飘的,二十板子下去,半条命都得没了。
“督公,这与其他人无关。”
崔陵不在意的笑了笑,漫不经心的勾唇:“微臣就是这样不讲道理的人,陛下要是生病了,微臣的心就痛,微臣痛了,其他人就要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