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人静默的低着头,半天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这便是没有权力的下场。
哪怕身份再高,也没有人会在意他。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帘子后面传了出来。
“陛下在问你们话,都聋了吗?”阴冷沉郁的声音,称得上是朝堂上每个人的梦魇。
立刻就有人流出冷汗,跪在地上。
崔陵很少在朝堂上说话,每一次开口,都要死人。
崔陵:“说话,陛下想听。”
“回督公,回陛下,暂时还没有接到洪灾的消息,也许是陛下听错了。”一位太守站了出来。
还是在糊弄裴清寒。
少年帝王闭上眼睛,他手指敲着桌面,思考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黑色帘幕后,崔陵的目光无声的注视着他。
这朝堂上真正的主人,一直都待在帘幕后。
如果没有崔陵,他今天的问题不会得到任何答案。
既然崔陵可以为他所用,他为何不利用得彻底一点。
“崔陵。”龙椅上的帝王开口了,直接说出了那人的名字,他蹙眉敛眸,眉眼间凝聚着淡淡的愁闷:“我不喜欢这个回答。”
帘幕后的人轻轻的笑了,修长苍白的手指抵住唇角,慵懒散漫的调子,仿佛在说今晚吃什么好一样平常。
“既然陛下不高兴了,那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拖下去,杖毙。”
一声令下,殿中的侍卫片刻都没有犹豫,将那名官员扣住,一滩黄色的液体从他身下流出来,竟然是直接被吓尿了。
“陛下,微臣知道错了,您饶了我这一次吧,陛下,微臣上有老下有小呀!”
众人都注视着龙椅上的帝王,他年纪尚小,在今天之前脾性温和,有一张花一样娇艳的脸。
让人理所当然的觉得,他应该会原谅他人的冒犯。
如果是其他时候,裴清寒或许会饶了他一命。
然而,这是朝堂,他是帝王。
少年的声音清越却沉稳,令人隐隐感受到他并非表面那么柔弱可欺:“百姓不需要无能的父母官,朕也不需要一个不敬皇权的佞臣!”
“杀!”
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那人面白如纸,心如死灰,随着外面的哀嚎声逐渐变小,众人的神色各异。
崔陵的手拉开帘子,他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下巴,身子前倾,目光玩味。
“都看到了,这就是让陛下不高兴的后果。他不高兴了,吾就让所有人一起不高兴。”
消息再灵通,也无法将手伸到皇宫里来,因此他们还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然而到现在,再怎么愚蠢的人也明白了。
崔陵,在护着裴清寒。
为什么呢?
看着这张昳艳精致的脸,他们或许已经知道了答案。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利,裴清寒安排了值得信任的人去处理江南水患,特别是流民,一定要好好收容。
“下朝——”
随着太监尖厉的嗓音响起,众人如释重负的往外走。
而这时,崔陵起身了,径直走到了小皇帝的身后。
他撑着龙椅的扶手,从后面俯身凑过去,红唇若有似无的擦过裴清寒的发丝。
“陛下,吾这次这么乖,有没有什么奖励?”
朝臣还没有走完,他却已经不加掩饰了,充满了侵略性的目光,像是要吃了裴清寒一样。
崔陵的秘事,再怎么好奇也没有人敢看,很快众人走了出去。
外面的尸体竟然还没有处理,一出来,这群文官就直面了血腥的场面,承受能力差的,直接吐了出来。
“这崔陵,当真是残暴!”
“他今日是为了陛下吗?难不成他们真的……”
“可是一个太监,能做什么?”
至于崔陵居于身下,他们想都不敢想,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被人压在身下。
“看来小皇帝惨了,太监身体残缺,在那事上面,都有些与众不同的爱好。”
………………
万花楼立于湖水之上,周围画舫众多,灯红酒绿,是京城最大的青楼,也是最一赚钱的销金窟。
“大人请进,公子已经到了。”
谢善平一进去就跪下行礼:“微臣为了避人耳目,来迟,让陛下久等,真是罪该万死。”
屋内的人一身白衣,青丝仅用一根白玉簪子束起。
裴清寒上前将他扶起来:“丞相言重了,快快坐下。”
在朝堂上,裴清寒被为难的时候丞相默然不语,谁能想到,私底下他们早就勾结到了一起。
“洛行川昨日回去,遭到袭击,脸都打破了相,并无大碍,陛下不用担心。”
“还有今日崔陵,他……”
裴清寒放下茶杯,深吸了一口气:“他目前对朕有兴趣。”
“这逆贼,胆大包天!”
“放心,朕不会让他得手的。但朕会好好利用他的兴趣,他终有一日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等到他掌握权力,他就要让崔陵如同今日的自己一样。
他要将他关进暗无天日的监考,狠狠羞辱他!
“东厂报案,闲杂人等速速散开!”
外面传来争吵声,裴清寒立刻起身,打开后面的一道暗门:“丞相快从这里离开。”
事发突然,如果被东厂撞见他们俩待在一起,崔陵一定会起疑的。
谢善平不再犹豫,很快就从暗门离开了。
裴清寒正想找机会离开,屋外就冲进来一个穿着轻薄粉衣的男子,直接扑进了他的怀中。
“公子,救命呀,奴家好害怕。”
作为京城最大的销金窟,万花楼不放过一丁点赚钱的机会。
这小倌,也是特色之一。
裴清寒看了一眼外面,他正好需要一个人帮他遮掩,也就没有拒绝。
搂住小倌的肩膀,就势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尴尬的事情发生了,小倌面若桃李,一副娇弱不能自理的姿态,竟然比他还高还壮。
裴清寒……他忍下异样的感觉,勾起他的下巴。
皎白如玉,唇形微微上翘,一双眼含情脉脉。如果不是长这么高,应该会很受达官贵人的喜爱。
“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霖椿。”
“好,霖椿,安静些,配合我。”
少年拥住他,鼻尖贴着他的脖颈,像是在亲吻他。
霖椿眯起眼睛,扣住裴清寒的头,嘴角放肆的上扬。
眼神病态偏执。
真可爱呀,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