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
韩雨山看着太医给崔陵包扎好伤口,牙都快咬酸了。
从他跟着崔陵做事开始,就没有见过崔陵受过这么严重的伤。
崔陵的实力强到可怕,哪怕是在千军万马中,他也可以来去自如。
更何况在京城,压根就没有什么危险。
他脖子上的伤,只可能来源于那一个人。
崔陵对这能夺去自己性命的伤口并不在意,草草的包扎了一下,便开始处理事务。
有些人,觉得皇帝失踪,崔陵受伤,那心就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没有人不喜欢权力,只要有机会,他们就会像鬣狗一样蜂拥而至。
都只是跳梁小丑而已,崔陵并不在意。
他扔下一份名单,神色隐藏在阴影中,一如过去那样,语气平淡的开口:“杀了。”
韩雨山静默的捡起名单,恭敬的应道:“是。”
那些狡猾的害虫,总算是露了头了,也省的他费尽心思去找。
崔陵又去了诏狱,洛行川被拷在架子上,身上纵横交错的都是鞭刑的伤口。
听到脚步声,洛行川强撑着一口气抬起头来,看见是崔陵,吐了一口唾沫。
“狗贼,你有种就杀了我,放了陛下!”
崔陵手指抚摸着脖颈上的伤口,畅快的眯起眼睛。
“陛下因为你勾结外臣,如今下落不明,和我有什么关系。”
洛行川牙呲欲裂:“你这种话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这宫中里里外外都是你的人,晋朝如何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将陛下带走。”
他也是被温婷玉给骗了,真以为温婷玉有能力挡住崔陵的人,现在来看,也是个废物。
崔陵畅快一笑:“那又如何呢,如今你是罪臣,说的话没有人会相信的。”
崔陵舔了舔嘴唇:“陛下不需要你的担心,我会好好保护他。”
让裴清寒只能见到他一个人,待在他的地盘,做他一个人的禁脔。
想到这儿,崔陵就觉得浑身的血液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你不过是一个太监而已,没有根的残缺玩意儿,阴沟里的臭虫!
你以为陛下会喜欢你,不过是当一个好用的工具!
天理昭彰,你这种奸臣,有朝一日一定会得到应有的下场!”
他每说一句,崔陵的笑容就深一分。
“说完了?来来去去都是这些话,当真无趣。”
崔陵拿起一块被烧的通红的铁片,印在洛行川的胸口。
“滋滋——”
散发出烤肉的香味。
洛行川疼的浑身痉挛。
“你不过是以为出身王侯,自认高贵。如今受了黥刑,也是低贱了。”
崔陵最看不惯的,就是洛行川以后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出现在裴清寒的身边。
他们都站在阳光下,言笑晏晏,他们才是一样的人。
而他,在阴暗中像条丑陋的野狗一样,卑微的窥伺着。
没一会儿,崔陵就对折磨洛行川失去了兴趣。
这会儿陛下的药效应该过了,他也该回去了。
出宫的路上,撞上了来找他的温阳。
崔陵知道他的目的,懒懒的答道:“温婷玉没死,但我也不会放她回去。”
温阳气喘吁吁,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恶鬼一样。
“那是你的表姐,就算做错了什么你也不能为了一个外人,那么对待她!”
崔陵眯了眯眼:“不是你们说的吗,我不是人,只是复仇的恶鬼而已,既然是鬼,怎么会有亲人,会有感情呢?”
他颔首,马车继续前行。
跟在后头的温阳跑了几步,摔倒外地,而马车,再也没有停下来过。
崔陵回来得刚刚好,他刚到,裴清寒就刚醒。
房间的血都被清理干净了, 他推开门,小皇帝就住在大红色的床铺上。
衣襟微微敞开,露出胸口的一片雪白。
他眉目疏冷的看向崔陵,毫无情绪。
崔陵,亦或者是霖椿,他挤出一个笑容,跪在地上爬到了裴清寒的跟前。
撑死上半身,乖巧的仰头看他。
若不是手腕上的红绳,裴清寒都要以为他才是那个绑架别人的恶徒了。
在他面前,霖椿十足的卑微,除了不让他离开,好像什么都能为他做。
裴清寒却没有给他一点好脸色,不耐烦的将人一脚踹开。
霖椿抱住他的脚,将脸贴了上去。
“下次公子想要踹人,直接和霖椿说一声,我自己滚给公子看,公子切不要累着自己。”
裴清寒的神色扭曲,和神经病交流,就是这么掉节操。
他捏起霖椿的下巴,望进他痴迷病态的眼眸深处。
“你究竟喜欢我哪里,我们仅仅有过那一次短暂的接触罢了。”
霖椿俯身去舔他的手,裴清寒心里不适的收回手,用力的擦拭手指,将手指都擦红了还不肯罢休。
“公子相信一见钟情吗?有的人,就是第一面就会喜欢上的。”
霖椿起身,从身后搂住裴清寒。
他用上了力气,任凭裴清寒怎么反抗,也无济于事。
还让红绳上的铃铛发出急促的响声,在这样暧昧不明的气氛下,更添了几分难言的意味。
“公子芝兰玉树,是神仙一样的人物,这京城中,有多少人在爱慕公子,公子当真不知吗?”
裴清寒被放在你桌子上,霖椿像小狗一样亲吻他的脸颊。
一点点的磨过去,狂热病态,令人心生恐惧。
“公子只需要露出一点点的好处,就能让他们为之痴狂。霖椿只是比他们更幸运也更胆大一点。”
他握住裴清寒的手,放在自己脖颈的伤口上:“我的命都任由公子做主了,公子就不能怜惜怜惜我吗?”
裴清寒的喉结滚动,被霖椿的一系列动作弄得有些慌乱。
人也,食色性也。
霖椿生了一副好相貌,对他诸多亲近。哪怕心中厌恶,他的身体也不自觉的有了回应。
裴清寒闭了闭眼,沉着嗓子询问他最想知道的事情:“崔陵的伤严重吗?会不会致命。”
霖椿吻着他的手背,试图让他将手拿开,这样他就能亲吻他的嘴唇了。
闻言含糊不清的问道:“公子究竟是希望他死还是希望他活呢。”
裴清寒皱了皱眉:“回答我的问题。”
霖椿停下动作,望着他的眼睛,漫不经心道:“大概是活不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