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冬也没给他这个机会,惊险的躲了过去。
“长了一张神仙一样的脸,性子却这么泼辣,不好。”
裴清寒没踹中,也一点都不灰心。
反正总有机会的。
他就不信了,沈离冬那么喜欢掐他脖子,靠的那么近,他还踹不中。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沈离冬的脸色一僵。
显然也是没见过裴清寒这样的人。
习惯性的威胁:“你要是再敢对本王动手,本王就杀了……”
“杀了赵国皇室,”裴清寒面无表情的接上:“如果真的这样,谢谢你。”
沈离冬的脸色更扭曲了,没见过这样油盐不进的。
他用力的一甩袖子,“你最好安分一些,本王有的是手段让你吃尽苦头。”
裴清寒直接掐住自己的脖子,昂着头:“好啊,来吧,互相伤害。”
不就是死吗,谁怕谁。
以旁观者的角度,这才觉得裴清寒的脖颈是多么的纤细。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真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么顽强的生命力。
明明脆弱得仿佛一折就断,偏偏这么能折腾。
“你以为孤会在意你的命。”沈离冬不甘心被威胁,咬了咬牙。
裴清寒满不在乎:“你在意不在意我不知道,反正我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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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外,真正的赵扶澜正在看着这一幕。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但他仍然记得和沈离冬最开始的相处。
他就像是一个破布娃娃,任何人都可以踩他一脚。
将他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半死不活的赖在世上,想死都成了奢望。
沈离冬不愿意让他看这些,要不是那些人太难缠,他绝对不会用这个幻境。
“别看了,那都过去了。”
赵扶澜拿开他挡住自己的手,“对于你来说,都过去了。但对我来说,伤口愈合了也会流脓。”
切身的痛苦伤害,怎么可能用一句“都过去了”就全部都不在乎呢。
沈离冬的眼中满是痛苦:“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
“不重要了,你怎么想我都不在乎。”
幻境一旦打开,就无法停下。
沈离冬本来还很担心要让无辜的人经历自己那些痛苦,现在却很好奇。
裴清寒这种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会走出怎样的人生出来呢。
幻境一转,画面落到了赵秋和宁辞的身上。
相比裴清寒,他们的情况要好得多。
毕竟,在那个时候,除了赵扶澜,其他人都过得很好。
赵秋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就一直想要去找到其他人。
听闻了裴清寒的事迹之后,觉得不对劲,便去监狱看望。
在监狱外面,和宁辞迎面对上。
看着宁辞的穿着,他惊讶的张大了嘴。
“你的身份是……”
宁辞扯了扯身上的飘带,脸色铁青。
只见他一身弱柳扶风的打扮,浑身透露着一种绿意和茶味。
宁辞咬牙,他想换这身衣服很久了,偏偏换不了,一换身边的人就啰嗦:“王爷喜欢你那么穿,你不能换。”
现在他想杀了那个王爷的心思都有了。什么臭审美。
赵秋则穿成了当今最受宠的三皇子,玄色长袍显得他风度翩翩。
两人仿佛是穿错角色了。
宁辞怀着想杀人的心思到了监狱里,看着摄政王的背影,满是杀意。
然后,摄政王转过头来,凝眉看向他们。
宁辞……
软了。
作为二徒弟,宁辞可不觉得宿迎雪温柔。
他什么都不怕,唯独怕这个师尊。
“师,师尊?”
沈离冬内心松了松,“月儿来了,你怎么也叫我师尊?”
月,月儿?
宁辞牙都快咬碎了。
换个人这么叫他,他非得砍了他。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看着对面的“父亲”,他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赵秋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
宁辞……太过分了。
赵秋扑到牢门上,看着裴清寒身上的伤口满是心疼:“是谁将你折腾成了这样?”
沈离冬挡住他的目光,眼中冷意毕露:“三皇子,本王倒是不知你何时和本王的侍妾关系这么好了。”
赵秋也尊敬宿迎雪,但接触的少,并不畏惧。
“侍妾?你有幸和他在一起,竟然只让他做侍妾?你还是不是男人了!”
沈离冬的眉心狠狠的跳了跳。
皇室的人怎么一个两个都发疯了。
是传染了什么疯病吗?
宁辞连忙拉住赵秋,他看出来了,宿迎雪并没有记忆,在这里,他就是摄政王沈离冬。
看着二人亲近的样子,沈离冬很是不解:“月儿,你过来。”
赵秋的最大叭叭个不停:“你睁开眼睛看看,他多好看呀,说是神仙也不为过。你三生有幸才能和他在一起,你竟然还不珍惜?”
随后,目光在沈离冬的下三路上打转:“果然,男人不行就是容易心理变态。”
…………………………
“哈哈哈,他们都好有意思。”赵扶澜扶着墙大笑,笑得太大声了,咳出了血。
真正的沈离冬:“你笑就笑吧,别伤了身体。”
赵扶澜抹了抹眼泪,“我还要看,太有意思了。”
他忍不住幻想,如果这真是自己的人生就好了。
如果在那时候,他没有逆来顺受就好了。
如果……真的有如果的话,那就太好了啊。
赵秋也被扔进监狱了,和裴清寒成了邻居。
在沈离冬拂袖而去的时候,两人的目光一同看向宁辞。
裴清寒勾了勾唇:“月儿,靠你给我们说情了。”
宁·月儿·辞:“……闭嘴。”
他一定要想办法消除这段黑历史。
就算再不愿意面对,宁辞也只能去找沈离冬,然而沈离冬并不在王府,没有人知道他去哪儿了。
深夜的监狱。
沈离冬借着黑暗隐藏,注视着裴清寒,他的脸上没有白日的歇斯底里,但依旧阴沉得可怖。
银色的月华笼罩在裴清寒的身上,他撑着头,如一樽神明的雕像。
沈离冬若不是故意让情绪掌控自己,歇斯底里,在白天的时候无法控制自己了。
比起弄死裴清寒,他更渴望钻进他的身体,狠狠的去嗅他的气息,掠夺他的一切。
仿佛有个怪物藏在他的身上,操控着他。
亦或者,他被裴清寒变成了一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