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夹着小鱼的手一顿,时漫双手因为摘菜,沾染了一些泥土和水渍,看起来不太干净。
本想拒绝,但看着景尘殷切期望的目光,想来是很想要自己夸一夸他哥哥的手艺。
时漫伸手扯了一张纸,准备把手擦干净了以后自己去夹。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炸得金黄的小鱼,正正在她嘴边,泛着诱人的光泽,散着可口的味道。
让时漫有一种食指大动的欲望,不知怎么的,头微微前倾,小嘴一张,将小鱼叼在了嘴里。
直到被小鱼暖热的温度触到了嘴唇,才想起自己刚刚做了多么荒唐的举动,她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接受了景行的投喂!
景行的筷子在半空中停顿了几秒,十秒?二十秒?还是更久?
景行记不清了,脑子里只剩下时漫微微前倾,乖顺的头发垂在身后,小嘴一张裹下小鱼的画面。
不自觉地有些热!
下一秒,二人一同欲盖弥彰的转过身去,景行不敢再看时漫,从来没觉得旁人就是只吃一条小鱼都这么的有冲击力。
时漫不敢张嘴,闭着嘴沉默的一嚼一嚼,腮帮子微微鼓起,皮肤白皙中泛着粉红,一双眼睛低垂着,像是不知所措的小鹿。
景行连连深呼吸了几下,这人莫不是故意的?
她绝对是故意的。
景尘适时的插话,一脸的兴奋:“姐姐,姐姐,是不是很好吃?是不是?”
时漫掩下有些异样的感觉,好在不深,时漫也没来得及细想,眉眼一弯,咽下连刺都被炸得焦脆的小鱼,对着景尘笑了笑:“恩,很好吃。”
景尘立刻仰起头看向景行:“哥,姐姐夸你炸的小鱼好吃哎,我也觉得,没人可以不被我哥的厨艺折服。”
时漫笑着去看景行,又恢复了那副有些清冷疏离的模样。
倒是景行假意清咳了两声,欲盖弥彰般的钻进厨房:“别炸糊了。”
屋子里一时只剩下景尘得吧得吧的嘴,时漫一边择菜,一边听着景尘大谈学校的事情。
只觉得心情是粉红色的,很舒适,很快乐。
“景哥!做什么好吃的了?”
“景哥,我们来了!”
“景哥!”
人还未到,声音先到,时漫抬眸去看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的几人。
正是江洲、傅衍和封阳,三人一个接一个的进来,在看到时漫的一瞬间,最前头的江洲猛的顿住脚步。
身后的傅衍和封阳一个接一个的撞到江洲的身上,傅衍最瘦弱,被撞得生疼,直接拍了一下江洲的背:“二号,你干嘛呢?杵这儿?”
时漫一顿,这怎么还喊了她当初起的外号?
眼见江洲呆愣愣的看着自己,时漫刚想开口打招呼,傅衍和封阳顺着江洲的视线看到了时漫,二人异口同声的:“我去!”
江洲回过神来,指着时漫就对着正在炸小鱼的景行大呼小叫:“头目!你怎么可以对不起漫姐!你竟然金屋藏娇,你这样怎么和漫姐交代!”
时漫:……
他说的漫姐是我?他说的金屋藏娇的娇是我?
景行一个眼刀飞过来,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说着:“闭嘴!”
江洲还要说什么,景行不顾满手的油污,像是直接飞到了江洲的面前,一把捂住江洲的嘴:“再乱说,我把你嘴缝上!”
景尘最是状况外,看着时漫:“时漫姐姐,江洲哥哥说的漫姐是谁啊?你是我哥哥藏的娇?”
时漫浑身一抖,终于不在状况外了,她是当事人啊!
景行满脸黑线,他捂不住所有人的嘴。
傅衍已经大呼小叫起来了,指着时漫尖叫:“小景尘,你叫她什么?你说她是谁?”
景尘一脸的懵懂天真:“她是时漫姐姐啊,跟我哥哥一个班呢,你们不认识?”
三个人同时呆住了,时漫这才想起,今日没有扮丑,所以没有戴黑框眼镜,没有刻意用巧克力的粉底液化雀斑,早上起床连头发都没扎,披着头发过来的。
在他们的眼里,自己这可不就是另外的一个人么?
时漫弱弱的举了举手:“江洲?我就是时漫,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和景行之间有什么关系了?”
那边三人已经石化了,景行默默的放下手,三个人立刻异口同声的来了一句:“我去!”
景行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在江洲的耳边小声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生生的把后槽牙给咬碎:“闭上你的嘴,别一天到晚的瞎咧咧!”
江洲立刻“噢噢噢噢”,然后三人乖觉的找小凳子坐下,帮着景行一起处理食材。
时漫这才知道景行说的不够他们塞牙缝是什么意思,原来今天请的,不止是有时漫,还有这几个和景行一起长大的发小。
想来是怕时漫拘束,想着有几个同校的同龄人一起吃饭,会放得开些,才有了这么一出。
三个人低着头择菜,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时漫,是个绝世大美女,这景哥是什么福气啊?
景尘看了看三个人,又看了看时漫:“姐姐,为什么他们都一脸没有见过你的样子?”
时漫不知道怎么解释,难道和景尘说,自己在学校里故意扮丑?
说出来怎么看怎么像是神经病的举动。
林赋从门外走进来:“哟呵,你们都到了啊?”
江洲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特大号你来了。”
林赋脑袋一歪,有些不解的看着江洲:“什么特大号?”
时漫想遁地,看着景行家厨房下的一小条裂缝恨不得直接化成一条蚯蚓钻进去得了。
这世上总有人在社死,但为何只有她,一直在社死。
傅衍跳起来一把勾住林赋的肩膀:“这是对你体型和能力的肯定啊,特大号。”
神特喵的体型和能力的肯定。
景行已经无语了,彻底的不想再说话了,他不喜欢解释这些事,所以历来就不曾说过,但偏偏这几个货,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在他和时漫的面前提起这件事。
简直是不拿他们的社死当社死看。
林赋的眼睛瞥向时漫,顿时瞪大了双眼,刚要开口,剩下的三个人已经连拖带拽的把林赋给拉到了院子里。
时漫偷偷的看了过去。
只看到三个人手舞足蹈的在那比划着说什么,景行已经不想去看他们会解释出个什么东西来了。
时漫只看到林赋先是疑惑的看了看她,然后又恍然大悟的看着她,最后一脸的姨母笑。
不是,疑惑和恍然大悟时漫懂,这姨母笑,这瘆人的笑又是怎么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