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客厅。
三人坐在沙发上。
白玫问阮若音,“阮大佬,为什么不要左妄哥看看情况,他很厉害的,对丧尸研究可透彻了。”
“不用了,我已经知道崽崽身上的状况了。”
提到崽崽,阮若音眼眶红了一个度,“就是还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可以恢复好他。”
白玫说,“左妄哥可能有办法呀,阮大佬,就让左妄哥看看吧,死马当活马医,试试没坏处。”
她的语气有自己都发觉不了的仰慕,左妄听得身子都要软了,一双温和的眸只装得下白玫一个人。
阮若音想想,觉得也是,刚准备应下时。
门被拉开了。
颀长的身影撑着门,血红的眼睛淡漠的睨着客厅里的三人。
他的身上穿着阮若音放在床边的男装。
“崽崽。”阮若音起身就要去稳住傅如珩的身体。
白玫拉住了她的手。
“阮大佬,不太对劲,他的眼神好冷,好陌生。”
阮若音怔然,是很冷,是很陌生。
左妄弄出一个防御结界,“别靠近他,他给我的感觉,很危险。”
阮若音静在原地,隔着淡黄色的结界,与那双无悲无喜的血眸对视。
那双血眸,冰冷得一丝情绪都看不出。
崽崽……
是彻底遗忘她了吗?
眼泪,悄无声息的从眼尾滑落。
阮若音掉眼泪没有声音,傅如珩冷淡的面容浮现出一分烦躁。
清冷好听的声音从他的薄唇溢出,“不许哭。”
阮若音没听,她哭得更厉害了。
肩膀耸动,白净漂亮的脸湿哒哒的都是泪水。
傅如珩更烦躁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烦躁什么,只知道不想面前这个人哭。
即便他有好几次,都想杀了这个人。
傅如珩轻晃着身子,距离淡黄色的结界只有一步之遥,他撕开袖口的衣服,无视结界的将衣服块递给阮若音。
“擦。”
“不许哭。”
阮若音不接,眼眶积满泪水的看着傅如珩。
傅如珩拧着眉,莫名的难受和窒息。
他上前一步,穿越结界,用那块撕下来的衣服擦掉阮若音的泪水。
嗓音依然冷,重复着说,“不许哭。”
白玫感觉这场景不像她想的那样腥风血雨,偷偷拉着左妄进房间。
左妄神情有些恍惚,很轻易的就跟白玫进房间了。
他在想,这一人一个丧尸为什么都能很轻松的无视他的结界?
他五级异能者,不要面子的吗?
阮若音的泪水越擦越多。
小小的衣服快,根本吸收不了那么多的液体。
很快,傅如珩的手上,全是湿热的泪珠。
傅如珩又撕扯下一块衣服,擦阮若音的泪。
结果就是,他手背上的泪珠愈发的多了。
傅如珩整个人都很烦,他觉得眼前这个人哭的好可怜,他明明想杀她,却忍不住去怜惜,舍不得她落泪。
“不,许,哭。”
阮若音也想不哭,但是忍不住。
她最爱的崽崽把她遗忘了,她怎么能不哭。
她哭得崩溃,傅如珩低头,吻去她的泪,“不哭,不要哭,求你。”
阮若音环住他的脖子,傅如珩一僵,任由她抱。
他好奇怪,他好像拒绝不了眼前这人的触碰。
他冷硬的心,好似因为这人的触碰而欣喜若狂的跳动。
阮若音哭得嗓音发颤,“崽崽,你怎么样才能想起我。”
“教教我,教教我好不好?”
傅如珩不解,她在说什么?
想起她?
他们认识吗?
脑袋的深处传来一阵钝痛,傅如珩的眉死死的皱着。
想不出来。
他想不出来有关这个人的任何画面。
好奇怪,她好熟悉他,好依恋他,他为什么记不得她?
甚至,甚至想杀了她?
傅如珩回答不了她这个问题,他感觉到,唇上的泪珠多得宛若下雨,滴滴答答个不停,每一滴都在令他心颤。
于是,他编了个谎言,他说,“你不哭了,我就能想起你。”
阮若音听他这么说,真的不哭了。
强制性的憋住泪意,眼睛红通通的,近乎呆滞的看着傅如珩。
“我不哭了,崽崽,你能记得我吗?”
她的声音很哑,傅如珩只觉得好听。
“还没有想起来。”
“你骗我。”阮若音憋着的眼泪又掉了,打湿了傅如珩的鼻梁。
傅如珩心里的怜惜完全压过了内心沸腾的杀意。
“没有骗,我需要点时间,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好吗?”
阮若音嗯了声,“那你叫我一声姐姐。”
傅如珩迟疑,“这是我以前叫你的称呼?”
阮若音点头又摇头,委屈上头,故意乱说,“你以前叫我老婆。”
“姐姐不常说。”
“但是你把我忘了,所以我罚你只能叫姐姐。”
傅如珩忽略了最后一句话,他吻掉阮若音新掉出的泪珠,“老婆常说,那就叫老婆。”
“老婆,不哭了,好不好?”
没有阮若音记忆的傅如珩,冷着嗓子安慰人。
嘴上叫着老婆,声音却冷冰冰的,阮若音听着更委屈了。
搂着傅如珩的脖子呜呜开口,“不一样了,你变了。”
“好冷淡……我讨厌这样的……”
讨厌?
傅如珩心头一震,不能讨厌他。
虽然他没眼前人的记忆,但他就是不想眼前这人对他升起反感的心思。
他笨拙的压着嗓音,冰冷的嗓音柔了许多,“老婆不哭。”
“不冷淡,不要讨厌我。”
阮若音怔怔的睁着眼睛,没有她记忆的崽崽正温温柔柔的一遍又一遍说“不要讨厌他”。
梦魇那么卑劣的除去崽崽对她的记忆,崽崽骨子里依旧在意她……
她的崽崽,怎么会这么好啊。
她真的,耗费了所有的幸运遇见崽崽。
有崽崽偏爱的这段时间,她好快乐。
阮若音说好,“不讨厌崽崽。”
她的呼吸落在傅如珩的耳垂,温热的,很痒,傅如珩什么都能感受到,即使他知道自己一个丧尸不该有这些感觉,但他仍然不受控制的沉沦这种奇特中。
血色的眸子多了几分迷离,他无师自通的移着自己的唇,吻住那张红润的唇瓣。
似乎只有这样,他心里怪异的躁动才会平复。
阮若音瞪圆了杏眸,被动的张开唇承受青年对她的索取,若非这吻过于青涩,她差点以为崽崽没有丢失与她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