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春桃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
她迷茫的睁开眼,看到穆昭的那一刻,迷茫就变成了无奈。
“郡主今日又要见云无洛?”
明明早起了,却还神采奕奕的穆昭摆手,“别瞎说,我可不是为了见云无洛,今日是要进宫的。”
春桃一边掀开被子一边说:“我懂我懂,只是宫中有云无洛,顺便可能会见到他罢了,但是......”
春桃有点气愤的说:“郡主,您不要怪我多嘴,我真的觉得云无洛那厮不识好歹,不值得你这样认真的对待他。”
穆昭敲了下她的脑壳,“啧~我只是为了进宫,别瞎说。”
春桃捂住脑袋,“郡主饶命,我知道错了,我马上为郡主换好进宫的装扮。”
穆昭看她一副明显不信的模样,也没有再多做解释。
其实吧,昨日看到易容后的云无洛,悟出云无洛在她眼里只有一副模样后。
她也明白了,无论自己装扮成什么样,恐怕在云无洛的眼里都是一个样,所以她这次找春桃做装造,真的只是为了进宫面圣。
春桃把合适的宫装挑出来,“郡主看看,想选哪一套?”
穆昭转头看,都是华贵又明亮的款式。
她摇了摇头,“都不太合适。”
这是春桃自担任她的“造型师”后第一次被穆昭否定。
她审视着这些衣裳,“都很好看啊。”
“这些衣裳是好看,但我要的不是好看,是狼狈、是疲惫的感觉。”
“狼狈、疲惫?”春桃想了想,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哦~是因为前两日云无洛的做法,让你呈现出的一个状态。”
穆昭赞她,“真是聪明。”
春桃笑说:“明白了,郡主且等着吧。”
她挑出来一件灰扑扑的宫装。
这件衣裳是二夫人为郡主裁制的,说是这样颜色的衣裳不容易脏,出行做什么大动作都方便。
但由于款式和是颜色都不好,郡主只试了一下,就被压在了箱底。
穆昭回头看了眼,“就它了。”
“是”
春桃为穆昭换上,又为她挑了个没有放在匣子里、落了灰的金簪,然后把她的头发随便绾了个髻,揪出了些许的碎发。
这样,穆昭整个人的颓废劲儿,一下子就出来了。
春桃拿起那些瓶瓶罐罐,对着穆昭的脸涂涂画画。
不一会儿,春桃移开,让穆昭看镜子里的自己。
穆昭看到镜子里那个眼周发红、黑眼圈浓重,面色苍白起皮,嘴唇毫无血色的自己,又给春桃比了个赞。
“你这.....堪比易容术啊。”
春桃笑容自信,“我确实是跟幺幺姑娘学了易容术。”
“挺好,技多不压身,只是这眼睛要是不红一些,似乎有点不配啊。”
“那.....郡主就多揉揉,多瞪瞪眼,到宫中时,也能发红了。”
“言之有理。”穆昭瞪着眼睛抬手,“那就备轿备车吧。”
“是。”
等春桃扶着穆昭一起出去的时候,看到了门口端着盅等着的碧莹。
碧莹也第一时间看到了穆昭,她举起手里的盅。
“郡主,这是奴婢特意为您炖的粥,您就吃些吧。”
春桃看向穆昭。
穆昭则是皱着眉头看碧莹。
“你眼睛为何那么红肿?”
“奴婢有些伤心。”
“为何?家里有人欺负你?”
碧莹连连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是那日郡主和云总管的争执......”
碧莹说着,眼泪就又落了下来。
穆昭可太明白她的想法了,这不就是她磕的cp发刀子时,她抓心挠肝,彻夜难眠的模样吗?
穆昭本想解释两句,但是想到云无洛那厮曾传播的不利于她的言论。
她当即后倚躺在软轿上,一副无力支撑的模样。
“那日......云总管确实是伤透了我的心。”
“是吧?”碧莹眼泪顿时更大颗了。
“不过,真心喜欢一个人,是会超过千山万水,跨过万难险阻,甚至死亡都不能打败的,所以,我此刻依旧要去宫中找云无洛。”
碧莹看着穆昭的眼神,又充满了光。
但随即,她又心疼的说:“郡主,您.....您太辛苦了。”
“谁让我是先动心的那个呢?先动心的那个,就注定是输家。”
碧莹叹气,只是把手里的粥又往前送了送。
穆昭弯腰。
春桃马上接过,“我来拿吧。”
“嗯,”穆昭跟碧莹说:“你回去休息吧,等我的好消息。”
“好”碧莹先是笑了下,然后又惆怅了起来。
显然是想要cp发糖,又心疼她的女主太过辛苦。
穆昭看着她的表情,差点笑出了声。
还好她及时忍住,让人抬轿离开。
马车上,春桃打开为穆昭准备的第一楼的早餐,跟穆昭说:“您这两日对外宣称伤心不出门,这碧莹就日日前来,为您送粥。”
穆昭提起一旁碧莹煮的粥,“她费心了。”
“可是我不是很理解她的行动,不是我在质疑郡主的魅力,只是她认识郡主的这个时间,还不足以让她如此费心。”
穆昭打开粥,“她这么费心有两个原因,一是为了她父亲,想让她父亲好过些,二是心疼她画笔下的女主。”
“这我就更不理解了。”碧莹照例用银针试毒。
“不用试,她不会对我下毒的,她这个行为啊.......”穆昭话没说完,看看到了春桃手里的银针变黑了。
春桃直接在马车上蹦了起来。
“她竟然下毒?!”
“我就说这个姑娘奇怪的很!”
“她怎么如此的不识好歹?”
春桃一连串的骂着。
穆昭安抚她,“淡定些。”
“我淡定不了!这么多年了,可从未有人对郡主您下过毒。”
穆昭想想倒也是。
不过这下毒的原因,是她自己“作死”最近得罪的人太多了。
春桃气的嘴都哆嗦,“我下去找她去。”
“别。”穆昭拉住她,“你别冲动,一定不是她,你不要被看到的假象迷惑。”
“可.......”
穆昭打断她的话,“她父亲和她都被我们穆府攥在手心里,粥是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我的,她这么实名制投毒,我一出事,穆府给她解释的机会吗?”
“不会,”春桃接,“她和她父亲都会被碎尸万段。”
“是吧,所以她父亲和她现在明明都有活的机会,她怎么会这么作死呢?”
春桃还是很气,“那到底是谁?竟要害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