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清三郎的部队分批撤退到大排污渠,而那里将是这座城市最后的出口。
如果计划成功的话,大排污渠将会让部队和难民冲出亚米达拉,至于下一步要怎么做,他心里完全没想好。
他现在所能做的,只是努力拯救自己的部下,城市的完全崩溃显然已不可避免,就在这几天之内了。清三郎中将保存着一张地图,他在上面从北到南画了12条撤退路线,让部队从巢塔人工运河一直撤退到西线。第一条撤退路线叫“欧米岗”,第二条叫“高速路”,剩下的只是编了号,这些路线间隔24~32公里。
到了六月初,清三郎中将的部队正处于“欧米岗”路线上,问题是他能够在那里继续坚持多长时间。19日上午,清三郎中将去见了丹德里恩中将。他们在集团军指挥部后面的小花园里散步。
第11装甲集团军指挥官轻声说道:“我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他神情严峻,“没有坦克,没有空空支援没有反坦克炮,缺乏经验的部队已经在逃跑了,又怎么能指望我再坚持下去?”
“你还能坚持多久?”
清三郎中将摇了摇头。
“也许再坚持一天。”
一架飞机在遭到严重破坏的城市上空来回穿梭,传单穿过烈火硝烟和炮弹爆炸形成的弹幕,从飞机上飘落到地面。在格兰德尔-卡莉芙区,一个小女孩捡起一张传单,上面写着:“坚持下去,市民们!清三郎将军和艾恩布莱德将军正赶来为巢塔解围。”
在最重要的,是要搞清楚艾恩布莱德要做什么。清三郎中将来到艾恩布莱德的指挥帐篷,总督近卫正在和杰洛特中将在争吵,内容主要是艾恩布莱德的进攻应该怎样进行。
现在每个人又再次推演了一遍,随后艾恩布莱德开始谈论其部队的状况。
“你们两个有看到过外面的部队么?”他问道。
杰洛特中将说道:
“你的人处于一流状态,他们的士气非常高涨。”
“那根本不是实情。”
艾恩布莱德吃惊地看着杰洛特中将,
“老百姓占了一半,而年轻人在中间又只占一半,而且每个人都吓尿了裤子.......外面士气最高的,是那些已经切除了脑叶的机仆。”
“这些都不是关键。”清三郎中将平静地问道:“艾恩布莱德,你为什么不进攻呢?推迟的真正理由是什么?”
“原因非常简单,”艾恩布莱德说道,“我只是兵力不足,我连成功的最小概率都没有。”“那你有什么呢?”清三郎中将耐心地问道。
艾恩布莱德解释说,他的总兵力只有六个师,其中包括总督卫队集团军的一些兵力,再加上第34装甲军和航空队组成的航空第1步兵师。“那些飞行部队的人我可以忽略不计,”
艾恩布莱德说,
“我确信他们在天上是了不起的,但他们从未接受过步兵战术训练。除此之外我们几乎没有炮兵,只有不到一百辆坦克和四十几门炮。”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我告诉你我有什么,一大群乌合之众,他们永远也不可能从出发点冲到D20核心区。”
“好吧,艾恩布莱德,”
清三郎中将冷静地说道,
“现在就得为你的总督大人发动进攻。”
艾恩布莱德对他怒目而视。“他也是你的总督大人!”他忍不住发出了大声的怒吼。
当清三郎中将与杰洛特中将离开的时候,清三郎中将心里清楚,艾恩布莱德根本就无意发动进攻。或许是因为他的兵力不够,但是,总之,这不是一个好迹象,或许只是单纯的没有足够的斗志发动进攻了而已。
几个小时以后,在位于巢塔城郊防御集团指挥部里,电话铃声响起。
丹德里恩将拿起电话,发现是清三郎中将打来的,他似乎绝望了。“我必须得到你的允许,向着大排污渠撤退。我再也顶不住了。如果现在不撤,我的部队就要被彻底歼灭了。”
一瞬间,丹德里恩中将想起了费尔南在1月份下达给高级将领的命令。
他们要“亲自向费尔南负责”,如果事先没有正式向费尔南汇报,以便由费尔南做出决定,就不能撤退或者放弃阵地。
现在丹德里恩中将说道:“撤退。你听见我的话了吗?我说的是,撤退。听着,清三郎,同时放弃B-132要塞。”他放下电话之后舒了一口气,站在桌子旁认真考虑着他所做的事情。
他的军事生涯持续了将近半个世纪,他知道现在即使自己不被枪毙,事业也结束了。随后他叫来了部队中的集团军级监察官和他的参谋长亚历克西斯。
“告知帝国军最高统帅部,”
他说道,
“我已经命令第11装甲集团军撤退了。
他绝不会再让部队毫无必要地暴露在敌人面前,他宁可撤退,也绝不毫无必要地把人们送上绝路。“你们有什么意见?”他问他们,亚历克西斯立即提议,应该下令“撤退到‘贝塔’路线的后方,待在一个安全的防线里,等待投降”。
“不应该由我们,而应该由帝国军最高统帅部来下命令。”克拉-杰拉尔监察官显得愤怒,但是指挥权现在不在他手里,他也没办法逮捕或者枪毙这位位高权重的将领。
再说了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接下来的战斗指挥和失败的责任将又谁来指挥呢。
丹德里恩中将平静地说道:“我拒绝再接受任何形式的自杀式的命令,代表我的部队拒绝这些命令是我的责任,我打算这样做。而且,为我的行动向巢都人民做出解释也是我的责任。”
随后,他沉默了一会儿,
“我想说我问心无愧,即使是死后在神皇面前,我也无需为我的行动做出解释。”
泰拉瑞雅用了48小时的时间才得知,丹德里恩中将已经命令清三郎中将撤退了,他是目睹部队正在撤退的。
在驱车穿过第11装甲集团军防区的时候,她吃惊地看到各处的部队都在撤退。
于是她勃然大怒,命令丹德里恩中将和清三郎中将到D-F-122附近的一个十字路口向他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