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萼与嫦娥刚刚离去,赵公明就迫不及待问道:“师姐,到底是怎么回事?碧游宫为何要掠素娥仙子?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若有误会说开便是,一个弱女子而己,何必沾上恶名?”
“你懂什么?”
无当咆哮道。
讲真,她有些后悔了,根本不知此事该如何收场,毕竟陈萼和太阴星君都不是小人物,陈萼位居五老,太阴星君执掌太阴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
她知道这事没完,陈萼自出道以来,虽然不温不火,但是细究的话,几乎每一件大事都与他有关,又不声不响了斩杀了诸多混元,这种人要说会忍气吞声连她都不信,此时正是心乱如麻,赵公明又来火上浇油,顿时,猿猴刻印在骨子里的小暴脾气发作了。
“这……”
赵公明懵逼。
无当吼了一嗓子,缓过劲来,叹了口气道:“公明啊,此事牵涉极大,我只能说,和老师有关,你不要再问了,也不要插手,权作不知。”
赵公明摇了摇头,这等于变相承认,他自问行的正,端的直,唯一利用了陈萼一次,也不觉得心有亏欠。
当时的情况很难说,如果不是他及时召回定海珠,那俩夫妻未必就能杀得了燃灯。
而此时,师姐秘密抓了人来,被找上门又百般抵赖,还叫他不要多事,显然是有问题,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你退下罢,此事莫要外传!”
无当又挥了挥手。
赵公明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
出了碧游宫,太阴星君只觉得心儿砰砰乱跳,陈萼的手,就象有魔力,给她带来了一种心神相依的感觉,她不明白是怎么了。
这事如果搁在别人的身上,还可推为前世夙缘,但问题是,太阴星君从第一元会活到现在,中途没有死过,不存在转世,又哪里来的前世?
与陈萼莫名而来的微妙关系搅得她心神不宁,道心都受了影响。
话说太阴星君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又活了超过一亿六千万年,怎么可能被个毛头小子摸一下手,就生出异样感觉呢?
其中必有蹊跷!
“陈状元,为何要离开,无当圣母摆明了心虚。”
太阴星君暂时放下心事,转头问道。
陈萼沉吟道:“我有八成把握断定,素娥必是被无当圣母擒下,她绝不会轻易交出素娥,通天也不会在这当口闭关,他碧游宫欺负我俩人微言轻,那我再叫些人来,就不信通天不出面。”
太阴星君好奇的问道:“素娥究竟涉及到什么事情,竟连圣人都惊动了,陈状元总得让妾了解下,妾好心里有个数吧?”
道家讲无为,佛家讲随缘,并非没有道理,有目地的去追寻,叫做欲望,落了下乘,反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才暗合天道。
人间帝王讲究我给你的,才是你的,我不给你,你不能拿,天道对四大部洲的掌控虽然不是那样直接,但基本道理并无差别。
强求会被视为夺取,令天道不喜,往往求而不得。
无为、随缘,则如人间的隐士,越不肯出仕,皇帝越是派出仪仗车马来请,这类生灵才最合乎天道心意。
本来把实情告之不算什么,可是因着嫦娥,陈萼对太阴星君有一种亲近感,他不想太阴星君为成圣着了形迹,心境受到影响。
于是为难道:“不是我不说,实是知道了对星君有百害而无一益,总之,不知道是好事,我与星君无怨无仇,绝对不会害你。”
“那好吧,我们先去哪里?”
太阴星君不再多问,点了点头。
陈萼道:“先去东海龙宫!”
祖龙与他的关系最好,找帮手,肯定要先找祖龙,二人驾云离去。
如今陈萼也算是龙宫常客,守门的虾兵蟹将都认识他了,连通传都不需要,直接把他放了进去,还贴心的告诉他祖龙宫殿的位置。
很快的,陈萼与太阴星君来到殿外,就听到传来吵闹声。
“别碰我,你这条老银虫,滚,滚,你敢碰我我就自尽!”
“嘿嘿,落本龙手上你还想自尽?爱妃,乖乖的从了老祖,本老祖娶了你,还得称帝呢!”
“称你娘的大头帝,滚,滚!”
陈萼与太阴星君愕然相视。
随即陈萼向守在外面的美人鱼问道:“他俩是不是经常吵架?”
这条美人鱼也识得陈萼,无奈道:“不是经常吵架,而是天天吵架,公子来了正好,快去劝劝吧。”
陈萼点了点头,与太阴星君快步走入。
祖龙祖凤不在正殿,但是吵闹声还不断的从后面传来。
陈萼刚向殿内侍立的美人鱼投去征询之色,已经有美人鱼向后连连摆手,并打口语道:“就在后面!”
陈萼有数了,与太阴星君继续深入。
当来到寝屋时,正见祖龙一身大金袍,双手叉腰,雄纠纠,气昂昂,在他对面,祖凤毫不示弱,昂着脖子。
“哈哈,原来是陈状元,来来来,帮老龙劝劝这老娘们儿!”
祖龙哈哈一笑,拉住陈萼。
“是你?”
祖凤见着陈萼,脸沉了下来,哼道:“你杀了我的女儿孔雀,我儿大鹏也死于你手,想不到你竟还敢送上门来。”
“前辈此言差矣,孔雀与大鹏根本就不是前辈的儿女!”
陈萼拱手道。
“哈,真是笑话!”
祖凤给气笑了,怒道:“孔雀和大鹏明明是我生的,怎么就不是我的儿女?”
陈萼不急不忙道:“有情众生共有四类,凡胎生、卵生、湿生和化生,前两者须阴阳交泰,方得降生,请问前辈,孔雀与大鹏的父亲是谁?”
“嗯?”
祖龙也把关注的目光投来。
虽然祖凤生孔雀与大鹏时与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可若是平白冒个野男人出来,他心里不舒服啊。
祖凤哼道:‘我自孕之,何来父亲一说。”
陈萼点点头道:“如此说来,孔雀和大鹏不是胎生卵生,而湿生是依靠湿气而生,多为虫类,也不符,因此只剩下化生。
夫化生者,为无所依托自然藉业力生出,也就是说,孔雀与大鹏由业力而生,前辈只是借腹生子,换言之,乃代孕也,前辈只起个代孕作用,天道以业力借前辈下两个蛋,下完了,与前辈没关系了,前辈怎能强认孔雀和大鹏为自己的儿女呢?”
“这……”
祖凤哑口无言。
太阴星君也是目现奇光,望向陈萼。
祖龙更是哈哈笑道:“好小子,想不到你还有这等口才,有你的,那你再帮我劝劝这老婆子,好好和老祖我过日子,别再闹啦!”
祖凤不屑道:‘你这老银虫,死了这条心吧!”
祖龙正要反驳,陈萼已挥手拦住,微微笑道:“晚辈本不该插手前辈与祖龙之事,可是祖龙对前辈一片痴心,从未更改,前辈试想一下,一亿六千万年的时光,水滴也能石穿,海枯也能石烂,难道百炼钢就化不得绕指柔?
更何况此劫为末劫,倘若天地不能重开,所有生灵都将化为飞灰,因果就此清零,前辈纵然与祖龙有些恩怨,在天地崩灭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不如放下芥蒂,共渡余生,临到死了也不要让自己留有遗憾。”
祖凤哼道:“简直是胡说八道,我哪有什么遗憾,非要说有遗憾,就是这老银棍总是缠着我,你若是能劝他把我放了,我感激你一辈子。”
祖龙不满道:“哎,你这老太婆怎么说话呢,本老祖堂堂未来的龙帝,肯屈尊纡贵,放下身段哄着你,你还要我怎么样?”
陈萼又给祖龙打了个眼色,制止住叫嚣,便道:“前辈,恐怕你还不明白自己的内心,从我与太阴星君进门听到你俩争吵时起,我就知道,祖龙前辈这婚事,定了!”
“胡说!”
祖凤尖叫道。
“小子,快说!”
祖龙眼前一亮道。
陈萼笑道:“夫妻间哪有不绊嘴吵驾,吵吵更恩爱嘛,不吵不闹才要命,祖龙前辈,你过来,我有几句私话要问。”
祖龙拉着陈萼屁颠颠跑去一边,催道:“什么话,快说。”
陈萼挥手布下结界,阻挡住祖凤好奇又紧张的目光,问道:“前辈与祖凤可曾有过夫妻之实?”
祖龙难得的老脸一红,扭扭捏捏道:“那老婆子不愿意,老祖我总不能强迫她吧?”
“前辈啊前辈!”
陈萼恨铁不成钢道:“别看您老活了一亿六千多万年,而我还不足百岁,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您,在男女之事上,您就是个楞头青。”
“此话从何说起?”
祖龙放低身段,谦虚的问道。
陈萼道:“有一种女人,就象烈马,寻常人碰她一下,她会乱踢乱叫,但是再烈的马,都会被驯服,只会臣服于强壮的男人,烈马爱猛汉,前辈明白了吧?”
祖龙若有所思道:“你小子是叫老祖我霸王硬上弓?”
陈萼点头道:“前辈,拿出你的男人气概来,男人的魅力不在于动嘴皮子,你越与她吵闹,她只会越觉得你婆婆妈妈,不配骑她,请恕晚辈不敬,要想征服烈马,靠的还是皮鞭啊!”
“哦……哈哈哈哈!”
祖龙眼神渐渐亮了起来,突然哈哈大笑,拍着陈萼肩膀道:“你小子,硬是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