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十年前,何飞已经记不清了,他记得母亲好像也给自己打了个电话,但他没接,因为今天有一个工作上的面试,准备面试去了。
面试成功了,可以说很成功,何飞对于自己的工作也十分的满意,半年后,母亲给他打电话说父亲去世了。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何飞非常气愤的问道。
“我给你打过电话了,你没接。”
“那你不会在给我打一个吗?不能多打几个吗?”何飞发怒了,直接冲着自己的母亲吼着。
母亲那边没说话,只是哭。
何飞回去参加了父亲的葬礼,之后想把母亲接到魔都跟自己一起住。
“我不去了,大城市里都是不认识的人,不自在,自己家才是最自在的。”母亲这么回答道。
最终,何飞没有强求,那时候的他,脑子里最重视的仍旧是自己的梦想,他认为他的梦想总能实现的,只要自己够努力。
然而,事实是,他在这个节奏飞快的大城市里,仍旧默默无名,连钱都没攒多少,最后彻底消失在了这个大城市里。
“妈,别担心,我马上回去,等我。”何飞急忙道。
挂断了电话之后,何飞又给王守财打了个电话,说明了自己家庭的情况,王守财终究是一个好老师,他没有强迫何飞去参加比赛,而是让何飞自己选择。
“选择个屁,老子重活一世,看开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比父母还重要的。”挂断电话后,何飞默默的在心里告诉自己。
“小胖等我,我们一起去火车站。”
何飞去的是高铁站,虽然票贵了点,却大大缩短了时间。
做火车回到皖市需要七个小时,动车却只需要三个小时。
在车上的三个小时里,何飞突然想起了很多,也明悟了很多。
其实当初母亲是想跟自己回魔都了,其实当初自己也想过放弃梦想。但母亲因为倔强没有离开故土,他也因为倔强跟梦想死磕到底,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有时候放弃梦想比坚持梦想,更需要勇气。
“所以我的咸鱼技能是王者级别吗?”看了看系统的个人信息,何飞笑了。
“是啊,重活一世,而且还来到了一个所谓的平行世界,朋友是当初的朋友,家人是当初的家人,这一世,我只想好好的珍惜自己的朋友和家人,梦想?去他吗的梦想,有了系统还谈个锤子梦想。”
当车到达皖市的时候,大伯开着桑塔纳已经等在那里了。
“阿飞,你可回来了,走走走,我带你去见你爸去。”大伯见到何飞,就急忙把何飞塞进了车里。
何飞深呼吸一口气,心中沉甸甸的。
上辈子真的亏欠了家里人,进入社会后只想着自己,只觉的生活的压力疯狂的朝自己袭来,却在压力中忘却了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他的责任,是承担起自己的家庭啊。
就比如现在,父亲病了,何飞如果还跟上辈子一样,没接到这个电话。而老妈为了给老爸治病花光所有钱,家里的经济情况肯定十分困难吧?
所以上辈子老妈肯定是怨恨何飞的,所以才倔强的不愿意跟何飞去魔都。
“我爸情况怎么样了?”何飞问道。
“唉,反正不轻松。老毛病了,喝酒喝的,终于肝硬化了,以前一直劝他别喝酒,还不听,现在好了,后悔也没用了。”大伯一直唠叨着老爸的不是,但语气里却都是担心。
何飞家住在皖省的皖市某个镇的乡下,城市很小,乡下更小,但好在,这个小城市应有的设施都有,三甲医院也有一家,何飞父亲的病在市里的医院完全可以治疗,可问题是,何飞家里没钱。
来到医院,上了住院部十楼,大半年没见的父亲躺在床上,瘦骨嶙峋,而母亲则在一旁抹着眼泪。母亲还是母亲,父亲却在脑海里消失了太长的时间。
“行了,别哭了,孩子回来了。”
“你也知道孩子回来了?他刚毕业,该去找工作的,因为你作的,现在要大老远回来看你。”
没想到何飞刚回来,两人就开始拌嘴。
何飞叹了一口气,任由老妈把包从他肩膀上取下,心安理得的接受者老妈的嘘寒问暖,然后来到父亲身边。
“怎么样,没事吧。”
“放心,没事。”
“......”
这一瞬间,好想哭。
刚离开父母身边的时候,他记得父亲的头发没有现在这么白,身体也没现在这么瘦。小时候一直以为父亲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想起他,就什么都不怕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开始渐渐的弱小起来,弱小的需要自己保护了。
跟父亲聊了会,父亲就闭上了眼睛,他需要睡觉。
何飞跟母亲还有大伯来到了病房外面,母亲仍旧在抹眼泪。
“还差多少钱?”何飞直接问道。
“还差八万,我都不知道找谁借了,实在不行,只能把房子给卖掉了。”
“没事的,肯定没事的,我来想办法,肯定能把钱凑到的。”何飞摸着自己的下巴。
“你一个小孩子能想什么办法啊,好好看着你爸,他这几天想你想的厉害,不然我也不会给你打电话了。”
何飞知道自己父亲是怎么去世的,最后因为手术费凑的时间太晚了,手术耽搁了几个月,最后等钱凑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母亲没让他帮忙,只是让他照顾照顾父亲,但何飞还是觉的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什么东西来钱最快?反正不能违法犯罪。
虽然他的脑海里有着之前那个世界的歌曲,但这些歌曲没办法实现快速变现,哪怕他现在拿着这些歌去卖版权,凭借他的名气,不管歌好不好,都不可能这么快卖出去的。
所以何飞必须想一个快速赚钱,或者说合理赚钱的方法。
“你们别卖房子了,不行我把家里的地卖了吧,房子是根,是家,卖了,根和家就没了。”大伯在一旁对母亲说道。
“他大伯,我们不能在麻烦你了,你都借了我们两万块,真的够了。”
“什么够了够了的,里面躺着的可不仅是你的老公,还是我亲兄弟,反正我会想办法的。”
大伯走了,头也不回。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更何况八万块。
父亲的肝硬化已经到了晚期,必须进行切除手术,这是一个说贵不算贵,说便宜却也绝对不便宜的手术。
在病房外待了将近两个小时,母亲把何飞叫了进去,说父亲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