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辉话刚说完,9号张永强道:“你没权利给乡下人贴标签。”
刘辉道:“老爷子,您别怪我说乡下人。他们普遍受教育程度低,思维局限窄,没错,他们有优点,单纯,任劳任怨。可他们的偏见也能显而易见的展露给你,他们愚昧,人云亦云,这样的人突然有钱了,你说他背后没点违法乱纪的事情您相信?”
韩童生忍不住轻蔑的笑了笑,刘辉道:“您还别笑,我说的这就是实话。”
7号钱波打断道:“如果咱们要是实打实的讨论这个案子呢,我还是很感兴趣的。摆事实讲道理嘛,但我们能先回到正事上来吗?”
何飞急忙开始引导气氛:“对对,先回到正事上来,5号陪审员,该您发表意见了。”
王刚一直把自己的眼神隐藏在了自己的刘海之中,到现在为止一句话没说,直到话题到他身上,他才冷淡道:“有罪。”
6号韩童生:“无罪。”
7号钱波:“就目前的证据证词来看,我没办法不认为这孩子无罪,有罪。”
8号米增铁:“有罪”
9号张永强沉默了会后,颤颤巍巍道:“我认为有罪。”
10号班赞道:“我们来看看证人的证词,一个老头说,他亲眼看见那孩子从家里跑出去。在这之前,老人说他听见楼上父子俩的争执,听见那孩子大声喊道【我要杀了你!】然后,是有人倒地的声音。老人用十五秒的时间跑到门口打开房门,看见那孩子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老人上楼后看见他父亲倒在血泊里,胸口明晃晃的插着一把刀,这把刀,经过警察的认证后,确定是那小子的。就是他杀了自己的父亲,然后跑走了,这小子就是有罪,事情经过也在这里呢,很显而易见的事情,您还不明白吗?他就是有罪!”
11号刘辉道:“让我们来看看笔录,那个富二代说十二点十分的时候,在自己家里开了一个派对,当警察去询问的时候,参加派对的那群人说富二代并不在家里。据富二代自己说,他自己心情不好,把自己反锁进房间了。而他生父的死亡时间就在十二点到一点之间,他分明是在说谎,他就是有罪。”
何飞的父亲12号何冰道:“还有在凶案对面住的那个女人也说,她亲眼看见了谋杀,这和老头的证词不谋而合,如果这还不能证明有罪的话,那什么还能证明呢。”
接下来,何飞对韩童生问道:“这位家长,那你为什么认为这人无罪呢?请详细阐述一下您的理由。”
韩童生道:“犯罪动机,我觉的犯罪动机不够充分!”
旁边的雷佳接道:“我觉的很充分啊,根据那老头的证据,那孩子经常去生父那里。而每次,都能听见生父和那孩子的吵架和争执,这说明俩人早就积怨已久了。”
“可那孩子走之前还是给了生父一笔生活费,证明他对自己的生父也是有感情的。”韩童生道。
雷佳摇摇头:“我不认同,没错,或许那孩子对于自己的生父是还存在感情。但感情这种东西总会伴随着争吵一次又一次消磨干净。而愤怒和怨毒在孩子的内心生根发言,也经过一次又一次的争吵渐渐的爆发出来。那天晚上,那孩子被生父骂了两句,甚至还动手打了他,于是他忍不住了,用自己的刀捅了他生父。这在凶手案中很常见,百分之九十的凶杀案都是过激杀人。”
韩童生再次摇摇头道:“我不认为一次争吵和挨了两巴掌就能让一个二十岁的孩子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做出这样的事情,生父辱骂这孩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经常骂的特别难听,可每次这孩子都是生气摔门走了,也就是说他控制了自己很多次,他完全可以选择不去看生父,不给生父钱,可他依旧选择一次又一次的去看望自己的生父,并且给生活费,所以我不认为因为这一次的辱骂和两巴掌,就让他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雷佳笑道:“可我觉的这已经是动机了?而且我侄女刘念刚刚在法庭上也就这一点说过,可扮演法官的同学直接反驳了她,我觉的那个法官说的很有道理,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点,当这个点积累的多了,慢慢的就会在某次爆发出来。”
“那我们在说说这孩子的家庭背景,他的养父很有钱,他是个富二代,他很享受自己的生活。生父对于他来说,只是见过几面的陌生人而已,愿意见这个陌生人仅仅是因为血缘上的关系。虽然,生父的脾气暴躁,甚至还动了手。但并不能因为一个陌生人骂了你几句还动了手,你就想杀了他吧?更何况两人还是血缘上的父子关系。”
雷佳:“这......”突然间他不知道怎么反驳这一点了。
刘念则在懊悔,如果当时在模拟法庭上,他也能用这种观点去反驳法官的话,那家伙绝对能被自己反驳的下不来台。
“我的观点仍旧是这孩子有罪,但我欣赏你的观点,是该尊重生命,严谨对待。”雷米道。
韩童生道:“其实,这事情特别简单,我知道的跟大家知道的一样多。根据证词上看,这富二代可能有罪,而且他也可能确实有罪。因为这事情那段时间闹的挺大的,电视上,网上,包括我们今天补考的这个模拟法庭。孩子们都说有罪,结论几乎是百分之百的。就是这点,反而让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怪在哪里?天底下没有百分之百的事情。大家都仔细想想,所谓的百分之百,其实都是咱们四舍五入的结果。而真相呢?真相往往都藏在那点小事里头,容易被咱们忽略的小事里头。”
韩童生话还没说完,刘辉就站起来道:“什么小事啊!首先,咱们在这判决半天也起不了什么真的作用,其次,答案已经这么明显了,你要再说是小事,那可就是吹毛求疵了!”
韩童生觉的自己的忍耐用完了,他一拍桌子,脸红脖子粗的严肃怒吼道:“我们现在是在一所法律大学的教室里边,为了一群将来有可能成为法官的年轻人在讨论一桩谋杀案,是为了我的孩子,也是为了你的孩子,为了我们的孩子,在讨论一个人的生死。”
“这事不该吹毛求疵?”
“决定一个人该不该枪毙,这事不该吹毛求疵?”
“往大了说,真就关系到了一个国家法律未来是否公正!不该吹毛求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