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女子二八年华,柳眉弯弯,双颊未施黛而粉,肌肤白皙透亮,湿润光泽,两瓣唇色红润而饱满,令人见之就禁不住想一亲芳泽,尤其那张脸蛋娇俏弧度优美,一侧脸一转眸,尽显妩媚妖娆。
她也不知怎的,自己长着长着就这模样了,就连走路时也有那万种风情的味道,虽说每次照镜子时对着自己的这张脸她也挺赏心悦目的,但偶尔走在路上一群男人对着她吹口哨又挤眉弄眼的她还是有些不习惯,尽管她武力值担当。
索性她将自己往中性方向装扮,乌黑墨发束一高马尾配一条红白相间的缎带,外身红色紧身短褂,里着浅色衣裙,腰际一把轻剑,脚踩硬靴,走路时沉而有力,倒是显出五六分英气来。
她草草倒腾一番,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便提着包袱出了自己的闺房。
这几年,她跟着张樊山上山下的跑,大多数为了修行她都呆在观中,其余时间便是跟着张樊干活,或者是去张樊家住个几日,日子简单而惬意。
至于他们的师父,自拜师那日起至今就没见过。虽有时失落,但心想师父也是有事在身,便安心修炼。
清云观到山下是一条长长的石阶,张樊怀抱小宝早已等候,她加快步伐走了过去。
“小宝呀,姐姐抱抱。”她眉开眼笑的逗弄张樊怀中的小娃,一颦一笑娇俏动人,虽说着装看上去英气不少,但笑起来时那自骨子里流露而出的女儿娇媚确是实实在在的。
小宝闻言也咯咯笑着伸出了小手臂伸着小身板要亲亲抱抱,陆绵绵弯着眉眼儿,心道不愧是她从小带到大的。
伸手刚接过,忽然见张樊神色有变,接着陆绵绵也细微的听到一声清啸,还没仔细去听,便见到张樊目光直视山顶观中,肃然道,“师父回来了。”
闻言,陆绵绵着实愣了一把,四年了!师父总算回来了!
然后,两人山也不下了,带着小宝儿直奔观中而去,果然就见师父盘坐在观顶之处。
“师傅!”张樊恭敬礼拜。
陆绵绵也不落后。
唯有小宝好奇而乖巧的在一旁来回看那盘坐在首位的老者,以及陆绵绵张樊二人。
二人等着自己的尊师说话,只是等了半天不见声响,只闻落叶声。
陆绵绵禁不住抬头看,才发现她那白须仙人般的师父正闭着双眼,说起来至今她都还不知道师父的道号,来自何方,就连张樊也一直是师父师父的尊称,又加上常年在外,身份成迷,倒显得有种神秘感。
她正想着,突然就见自己的师父睁开眼来,恰好笔直的望进她的眼中,她猛的一慌,想收回视线可又觉得没必要,于是忙开口道,“师父,您这些日子去哪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与第一次所见,这次她见到这位师父明显老了不少,先前看着炯炯有神的双眼也显的浑浊了。
她在下头疑惑,却不知她的师父看她时眼眸明显闪过一丝惊讶。
此刻他身负重伤,神识度有限,不确定的再次打量陆绵绵,发现其竟然引气纳元了?!
引气纳元便是引气入体,便是引导自身进入修炼体质,此过程单看天赋以及环境还有机缘,有的人十年甚至更久都不得要领,当然也有人短短几日便水到渠成。
他惊讶的是,陆绵绵竟然在这里,也就是此地灵气堪比于无的情况下引气纳元,而且用不了几年便可突破。
由此可见,此女不简单。
一时有些后悔,当初就应该将其带离这里,去那更好的修炼之地。
只是,当初他自身也难保,把陆绵绵带在身边为未免是好事……
思及此,心中一声哀叹,他抬起眉目,油然而生一股大限将至之感,目光扫过小宝,落在张樊身上,见其毫无近益,反而一股烟火气,只一眼就猜出那小娃跟张樊是什么关系了。
不过,他也不会去训斥张樊,毕竟人各有志。
他目光淡视着陆绵绵二人。
开口道,“你们听着,为师已时日不多。”
他这话一出,陆绵绵以及张樊忙紧紧向他看去,只见其师父一摆手领他们先不要说话。
他则继续道,“虽收了你们为徒弟,但为师却并没有尽到作为师父的责任。”说着,他掏出这个袋子,袋子褐色荷包大小,面上金线缝制一尾鲤鱼,栩栩如生。
只见他抬手在上头轻轻一抹,似乎解除了什么禁制,随后才说道,“这里头的东西乃为师平生所有,你们拿去吧,里头有一张地图。”
说着只见他目光落在陆绵绵身上,“地图去往另一处地界,那里遍地修士,灵气富足,是修行的好去处,只是唯有人心……罢了”他说到这轻咳一声,似觉疲惫,“……去不去自由你们,为师言至于此,你们走吧。”
褐色袋子落在张樊手里,他的脸色有着不知所措,虽然师父一直以来将他们放养,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实难想象在他们眼中仙人一般的人物说不行就不行了,陆绵绵也是不相信。
“师父,您身体健朗的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张樊道。
“对对对……师父您一定万寿无疆,福寿绵延!”陆绵绵也忙符合。
闻言,首位的老者难得露出一丝笑来,笑的慈祥和蔼,“生死有命……你们去做该做的吧……”
陆绵绵二人还待要说些什么,忽见上首那老人身体毫无预兆的一塌,竟化成了粉末,只留下衣袍在原地。
陆绵绵与张樊几乎惊的说不出话来。
刚刚还在说话的人突然就没了,一旁的小宝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陆绵绵难受的不知所措,倒是张樊听见哭声回过神来。
“绵绵,你先带小宝离开,我来处理师父后事。”
他将眼泪抹了,镇定的朝陆绵绵交代。
陆绵绵看了张樊一眼,眼眶微红,听话的抱起小宝转身离开。
张樊将人葬在清云观后山,遗体化为粉末便以坛子乘装,连同那一身衣服也埋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