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知艺家中是开镖局的,布边整个钰国,就连周边的国家也开了分局。
达官显贵皆信任韩家镖局,如家眷外出,或是送礼须沿经荒僻常有山贼地带,等等皆须韩家镖局护送保之周全安危。
韩家路子广不说,在贵人跟前也站得住脚跟。
韩知艺心下一咯噔,这楚汐可别是无顾人伦,耍尽手段欲傍上她吧。
楚汐默然无语,想到裴书珩就头疼,不知待会儿该如何应对,可偏偏韩知艺脑补的厉害。
不过,韩知艺今日捎她一程,她又不喜欠人情。
[秦之逸娶韩氏千金,就连圣上都赐了成婚贺礼,为添一份彩,旁人皆道这是上天赐的好姻缘,可好景不长,秦之逸不久后又娶了平妻,韩家姑娘顾全大局所有委屈生生咽下。]
可韩知艺脾气硬,未嫁时便不是吃亏的主,所有隐忍在小产之后猛然爆发。
她大闹一场,后得了和离书,不惧世俗的指点,一生傲骨,挺直背脊,踏出秦家府邸大门。
原先不过是个配角,楚汐未在韩知艺身上放太多心思,可如今这人近在眼前……
“你说的在理,不过嫁人还需慎重,你可得好好挑,莫因一纸婚约认定死理。”
韩知艺:我总觉得,你如此言辞,不是瞧上了秦之逸,就是看上了我。
不过楚汐容不得她深思,突突换了话锋,催问:“快到了没。”
她这头匆匆赶路,心心念念的裴府门前却是闹的沸沸扬扬。人群一圈围着一圈,推推搡搡看着好戏。
章家父子脸红耳赤,跳着脚对着紧闭的裴府大骂,全然把面子里子抛之脑后。
他们自出了自家府邸想着早早办好要紧事,早些回去陪章玥楚汐。
可那曾想,听到这么一段对话。
“我家姑娘上回吃了你家的果子,直喊甜,半日不到就把一盘枣都给吃完了,这不,姑娘在镇国公府做客,就令老婆子过来买,直说晚些就卖光了。”
那是位圆脸妇人,浓密的发用一根金簪子盘着,手中挎着篮,瞧着穿着打扮,是大户人家说得上话的婆子。
商贩闻言,乐的直捂嘴。
“这可是刚摘的,新鲜的很。客人吃了都还想吃。”
说着忽而问:“哎呦,镇国公府,我听闻楚家那位也去了?”
婆子俯着身子挑着商贩卖的鲜枣努努嘴道:“楚家那位哪有脸登门拜访,今早裴大人去了楚府,你可知?”
二人路边听到路人的笑谈,字里行间带着‘楚府’两个字眼,生生止了步。
商贩蹲下身子帮着她挑:“知道知道,都传遍整个京城了,不就是楚家二姑娘吗。”
“那你可有另外一事不知?”婆子神秘的笑。
“您向我说道说道?”
婆子道:“那楚家大姑娘心间悔的很,背地里偷偷抹着泪呢。”
商贩听的激动:“哎呦,这换谁不都得哭啊。”
正要问几句,就见两位老爷怒气冲冲而来,方才还同他说话的婆子被两人围住。他吓得够呛,乘秤的动作的顿住了。
章老爷怒火中烧:“你再说一次,谁哭了?”
商贩怕他们,可婆子也是见过世面的,丝毫不惧。
“楚家大小姐!”
章老太爷险些失声:“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了,我在镇国公府听的可是真真切切,怎会有假。要我说,不哭才古怪呢!”
这不,两人互看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火苗燃烧。
对啊,他们都火冒三丈何况娇养的楚汐。楚汐面上没透露什么,可哪能不委屈!
是以,便有了如今这一幕。两人对着裴府大骂许久,引来路人纷纷。
骂累了,喘了口气紧接着继续。
“裴书珩,你不出来是怕了不成。***孙子!”
“你是觉得汐儿背后无人,就任你糟践?你出来,这笔账我豁出去无论如何也要好好与你算一算。”
可回应他们的是紧阖的朱门。
看戏的听后忍不住嘲讽:“朝廷命官门前岂容你撒野,真真可笑,楚汐?你嘴里的楚汐任性妄为,不顾楚老爷亲自定下的亲事,大闹退婚,当时裴大人人微言轻,被闹的无颜见人。”
“她跑到裴大人跟前辱骂的话至今我等记忆犹新,难听至极。”
“怎么,如今见裴大人得势,心有佳人,就不顺你们的意了,没脸没皮。还喊着人家出来,怎地,出来让你们骂吗?”
“裴公子忙的很,哪有功夫与你们这些破皮无赖周旋?”
章家人都是帮亲不帮理的。章老太爷可不管在理不在理,他就心疼乖乖外孙女哭了,罪魁祸首不就是裴书珩吗!
章老太爷饱含岁月风霜的脸皱起,上好檀香木制成的纹有数多福字的拐杖对着地面敲了几下。
“他裴书珩娶谁不好,要娶那小蹄子。我家汐儿就是受委屈了,她受委屈就是不行!”
楚汐赶至之际,就听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