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餐饮!
一条流传千百年的产业链。
自文明初始便已存在的饮食文化,随着千年来时代文化的更迭,衍生出更色各样的菜系派别。
秦为有自知之明,他不可能改变一个时代的饮食文化。
但挣钱养家,在这大宋汴梁城里做个富家翁还是手拿把掐的。
半个月的魔鬼训练!
二十个签了五年卖身契的新上岗厨师,终于结束了他们噩梦般的这段时光。
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啊!
秦为训练人的手段可谓残忍,毫无人性可言!
每天睁眼就一件事,做菜!背菜谱!然后吃掉自己做出来的不合格菜品……
几个来时瘦的皮包骨的少年,半个月应是吃出了双下巴,甚至有些人已经到了一闻油烟味就干呕的程度。
没办法,时间紧任务重啊!
……
天圣三年,十月二八。
这一日,汴梁城西南的州桥夜市上,出现了一道奇观!
正值夜市高峰期的州桥,此刻已是人满为患,不远处,一条平日里不起眼的胡同里,今日却一反常态。
整条街灯火通明,所有的房檐上都挂满了灯笼和彩绸。
胡同口原本脏乱差的一片空地今日焕然一新,两边房舍屋顶上横放着一块巨大牌匾。
整条街被最大限度的清理出来,两排摊位整齐排列在街道两边,后面的铺子也改成了后世大排档那种空旷风格,可以最大限度的解决客满问题。
秦记美食城!
周围人好奇地围了上来,只是瞬间……一阵前所未闻的香味席卷了所有人的味蕾。
州桥六街暴动了!
无数人蜂拥而至,甚至惊动了巡防的衙差。
京都汴梁首府衙门——开封府!接到百姓举报,说是州桥有人煽动暴.乱,辖区的衙差们快要控制不住了!
开封府尹王臻震怒,当即派人前去镇压。
宋朝官府的办事效率着实不错,衙役们如狼似虎的冲向州桥。
“何人作乱?拿下!”
人群被冲出一条小路,带队的衙差上前,皱眉看去,却见一长衫少年正在嘶吼着维持秩序。
“别挤!排队,排队!都有份,都有份!哪个王八羔子摸老子屁股?!”
整条街渐渐安静下来,秦为揉了揉发疼的喉咙,愣愣看着面前一群衙差。
咋了这是?
和他一起来的胡聘早就躲在了一处小摊后面。
衙差右手按在腰间刀把上,沉声道:“你等在此聚众作甚?”
霎时间,众人的目光纷纷锁定在了秦为身上。
他是老板,肯定躲不过去。
秦为无奈上前,指着身后的摊位道:“小民在此开了一家夜市摊。”
衙差走过去仔细看了看,然后问道:“那为何暴动?”
“这……”
秦为无辜的道:“客人太多了,里面坐不下……小民正在让他们排队。”
衙差回身看看那些满脸茫然的食客,然后面色难看的道:“散了!”
人群蜂拥散去。
可没等衙差们离开多久,周围人再次涌了上来。
不过这次大家不再敢大呼小叫的往里涌了,纷纷有序地开始排队。
秦记美食城一炮而红!
仅一晚,整个汴梁的百姓们都知道了这个专卖小吃炒菜的夜市摊。
锅包肉、糖醋里脊、煎饼果子、臭豆腐、烤面筋、炒面、肉夹馍、凉皮……
这些前所未有新菜式,瞬间引爆了大宋国都,再加上开封府的衙差们这么一闹,更让‘秦记’这个名字响彻汴梁。
子时夜半。
州桥渐渐恢复了平静。
宋朝时期虽解除了宵禁,但人们早已习惯的作息时间短时间内是改变不了的。
秦为搬了把凳子坐在街口,看着那些正在忙活收摊的伙计们,长松了口气。
胡聘同样搬着长凳坐到他旁边,心有余悸的道:“可算结束了……”
看他一脸疲倦,身上衣服也被客人们挤得皱巴巴地,秦为笑着调侃了一句。
“没看出来,胡兄跑得挺快嘛……”
“某……”
胡聘顿时脸红了一瞬,刚才那种情况,是个正常人下意识恐怕都会躲起来,民怕官、人之常情。
秦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刚才的事情他并没不放在心上。
“清账吧……”
胡聘跟着站起来,不解道:“现在吗?这里人多眼杂的,还是让人送回家慢慢清点吧。”
财不外露,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不过这些钱对秦为来说只是开始,他要的是以后……如何才能让这家夜市街夜夜火爆!
“就在这儿,把所有人都叫过来,当面数!”
秦为前面的空地被清理出来,几个伙计抬着两筐满满登登的铜钱。
‘哗啦’。
铜钱散落一地。
围在边上的伙计们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满地都是钱!
以前总听人说什么‘遍地都是钱’。
今日秦为也算是小小体验了一把,什么叫豪横!
数钱的时光是幸福也是煎熬,几个伙计轮番数了快一个时辰,才将地上这些钱清理出来。
“禀东家,今日盈利共两百七十三贯四百五十文!”
周围伙计哗然,愣愣的盯着那个报数的伙计。
后者被盯的发毛,整个人都不自信了,甚至有了想要再数一遍的冲动。
秦为伸手从钱筐里拎出两贯穿好的铜钱:“胡兄,将今日盈利最多的摊位排出来……”
胡聘想都没想,直接在人群中指出了两个人,道:“刘生、王书,今日营业三十五贯左右,你俩出来……”
“见过东主。”
二人相视一眼走上前来,忙向着秦为、胡聘拱手作揖。
“某记得你二人是负责肉夹馍和凉皮摊位的,做得好!”
秦为点点头,走上分别拍了拍二人的肩膀。
“刘生、王书,今日营业额最高,奖励一贯钱,拿着……”
一贯钱就是一千文左右,沉甸甸的捧在手里,两个人有些呆滞。
好一招收买人心,胡聘此刻也明白了秦为的用意,笑看着两人道:“怎么?不想要?”
“太……多了些……”
刘生是个憨实的,平日里也不好与人交谈,人看着有些木讷。
要知道,现下汴梁城内的米价是十七文一斗,约十二斤左右,够一个普通家庭吃上半月。
这年岁不是谁都能顿顿吃上米的。
尤其是这些活在底层的百姓们,一年的开销也不过两贯钱而已。
这还是汴梁,大宋经济最发达的都城……若其他地方呢?
胡聘摇头笑笑:“以前总听人嫌钱少,头一次有人嫌多的。”
“东家一月给五百文的月钱已是很高了,别家就是大酒楼里的伙计,也多不过三百文……”
王书就显得灵活了,尽管他很想要这一贯钱,但他更明白,五年的卖身契已经签了,给不给都是东家说了算。
“咱们夜市街共十个摊位,每两人负责一个……”秦为笑着环顾了一圈,正色道:“秦某今日把话放这儿,只要你等好好做,钱算个屁!”
都是些朴实百姓,说些大道理没用,秦为粗狂甚至有些腌赞的话语,引得伙计们纷纷叫好。
胡聘险些噎到,心中翻了个白眼,默想着:“天呐!秦兄何时说过脏话?得了个风寒而已,怎得人也变脾气了……”
“总之一句话!只要好好干,秦某绝不亏待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