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司事局建成后,赵祯的心情非常好,与刘娥这个老娘的关系也多有改善,在他看来刘娥之所能在大殿之上力排众议支持自己建立司事局,他们之间的母子情还是坚固牢稳的。
可许多事情都是良药苦口,这劝人向善的话虽是真心却让人抗拒,再被刘娥这语气一渲染,赵祯瞬间就兴致缺缺。
“儿臣知道了。”
刘娥的眉间多了些无奈,但这个话题却不好再说了,否则刚刚缓和的母子关系就又会破裂。
日头挂在天上阴测测的,看样子今天不是个艳阳天。
两人都不说话,时光仿佛停顿了一般,各思各虑。
这就是嫌隙。
刘娥微微一笑,看到赵祯一脸郁闷,就说道:“听说司事局的九个人都是秦为一手挑选的,还有那个叫宗升的,原来是开封府判官,也被他弄进了司事局里。”
她突然轻笑道:“这少年聪明,胆子更是大,他就不怕朝臣说他结党舞弊么……”
“但是那些人的确是有才干的。”
赵祯把茶杯放下,眼中有些佩服之色,说道:“若不是此番成立司事局,朕还不知这朝堂中,还有这么多才能本事皆不错,却一直籍籍无名的官吏。”
他的眉间多了振奋之色,刘娥笑道:“天下能人很多,可这世间本就是不公平的。”
“是啊!”
赵祯无法不赞同刘娥的话,他有些苦涩道:“若非朕是顺位亲传,这皇位恐怕也不会轮到我来坐吧?”
一旁侍奉的阿福闻言身躯稍稍挪动了一下。
陛下这是气馁了吗?
刘娥却点点头道:“是!抛去皇位不谈,在同龄人中你并非最优秀的。
赵祯的目光快速的暗淡下去。
刘娥却接着说道:“可除了那些开国领袖外,天下哪个皇帝是靠能力来衡量的,做皇帝要的不是能力出众,而是能识人善用……”
赵祯猛然抬头,却不见了刚才的落寞
……
“啥?”
?赵允让的眼珠子瞪的老大,一把揪过管家喝问道:“才一天就被集体弹劾了?”
管家被吓傻了,下意识的道:“小公爷,那些朝臣说了,这大宋有他们就没司事局!”
赵允让松开手,凶神恶煞的道:“拿着大鸟吓寡妇呢!小爷倒是看看他们有几分能耐,走,去司事局!”
幕僚方瑜却赶忙劝说道:“小公爷,现在您不适合出现,否则朝臣与权贵搅在一起,少不得又要被他们参一个结党之嫌!”
一句话浇灭了赵允让心头的火气,讪讪道:“派个人去宫里传话,就说家里新来了北方厨子,烤肉做的一绝,晚些时候请陛下来家中做客。”
方瑜这才赞赏的点点头,道;“陛下虽不能就出宫外,但唯独来商郡王府不会被规劝,毕竟除了皇宫,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了。”
赵允让没好气道:“方先生倒不如说,除了皇宫就属这商郡王府的密碟暗探最多了吧?”
……
秦为觉得这些朝臣们是没啥事儿可干了。
你们不干实事,还不许别人干点实事儿?
老子辛辛苦苦为了大宋,非但没有得到半分褒奖,反而被一群老鼠屎围追堵截。
司事局门外,此刻聚集了大批的朝臣,他们只有一个目标,就是阻止司事局成立。
“老宗,巡检司的人来了没有?让他们赶紧把这群傻叉弄走!”
敢叫满朝官吏为傻叉的除了秦为,估计这个大宋应该没别人了,可是宗升却不敢劝说,只能苦着脸实言相告。
“来时来了,可外面都是朝中官吏,他们也不……”
不敢吗?
不敢还当什么衙差!
秦为发火了,巡检司的衙差们连带着被他鄙视了一通。
然后他带着司事局仅有的十几个人来到大门外,面对一众口诛笔伐的朝臣们,他独自上前一步。
“别以为秦某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
秦为淡淡的瞧着这些人,目光里全是不屑,顿时引发了一众官员更大的不满之声。
“你们不就是担心自己的官位不保么?不干实事儿还有理了?你们有这个功夫来我司事局骂街,为何就不能多位朝廷干点实事儿呢?”
“还有……”
还有?
看看那些官员眼中的怒火吧。
他们今日就是来上门砸场子的,此刻被秦为这么赤果果的一骂,气势更加如虹群情激奋啊!
秦为淡淡的道:“你们害怕司事局顶替了你们的职权,所以叫嚣着要陛下收回成命,可你们却从未想过,打铁还需自身硬!”
“你又有什么本事?”
人群中有人反讽了一句。
秦为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目光一凌冷道:“谁说的,站出来!”
“某杨卫泽!”
秦为都没正眼瞧他,只是随口道:“你是哪个衙门的,敢不敢与本官打个赌?”
“赌什么?”
“赌前程!”
秦为环视一周,脸上带着鄙夷与不屑,那种瞧不起人的眼神瞬间激怒了在场众人。
“敢吗?”
众人一下就被这个堵住给击中了,他们沉默了,不是不敢而是没想到……
正常人谁会拿自己的前程做赌注,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司事局这帮人都是前程无望的赌徒,他们或许什么都怕,就是不怕赌!
用秦为的话来说就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大家各凭本事……
“怎么个赌法!”
秦为看了他们一眼,“在场诸位身居各个大宋衙门,想来应该对本司的职责易如反掌,本官挑一人出来,你们也挑一人出来,谁答不上来,就是输了。”
这是要硬刚大宋朝臣的节奏。
以专业对专业,看谁更称职!
秦为有信心,在专业这方面,身后这九个人能够完爆他们在场所有人!
说什么寒窗苦读不如投个好胎,但现实却是,寒窗苦读容易,投个好胎这属于运气活,而且运气有好有坏。
可偏偏有些人不想努力,还抱怨没有投胎的运气。
这种人俗称废物,他们一成不变的活在自己幻想的安乐中,拒绝改变还不允许别人改变。
他们有大把的精力去排除异己,却不愿改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