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有肉嘛?肯定是没有的啊!可这不是里正要管的事了,他见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就要溜之大吉了。
常家老婆子和几个儿子赶紧将人拦住,一个个比之刚才,那态度之转变,天差地别呀!
“里正啊,我家这情况你也看到了,二十余口,天天要吃饭,可这余粮也不多了。我就想着,既然你今日在此,那我就请你做个主,帮我们把家分了吧!都说儿大不中留,你看,都大了,都有了各自的主见,我也不能强求不是。”老常婆子语无伦次的说着,千言万语就是要分家。她可不敢让那个女魔鬼住到家里来。
“就是啊!里正叔,我们家的情况都这样了。能做的我们三兄弟也做了,可这今后可不能在这样生活了,还请您帮我们分一下家。”
“对,我们都同意分家了,里正叔就帮我们一把。”
....
常老婆子与常家三兄弟极力请求唐里正,唐里正心中好笑,却没有说话。他走到常有根面前问道“老三,你也听到了,你怎么说?”
还不待常老三说话,常家的其他三兄弟连连游说,“老三,你快和里正叔说说,你是同意分家的。”
“对,老三你不是早想分家了吗?快和里正叔说呀!”
常老三内心哀叹,他早想分家了吗?他要是早想了,何以至此啊!
他也不想听几兄弟的话,这副嘴脸让他看一眼,就疼一次。直接看着老常婆子道“分家可以。”
常家众人都是一脸喜色。常老三看着他们如此,就有想死的心情,可他还要为他之前的过错弥补。他继续道“我可以答应分家,也可以净身出户。但我要入赘杨家,这是我当时没有做,可刚才那姑娘说的话,你们也听到了。是我将杨家兰儿骗来,陪我为这个家做了十八年的牛马。我死的勇气都没有,因为我欠她的,欠杨家的要还。如果你们同意,这个家就分,不同意那就这么着吧!反正死都不怕了,我还怕继续与你们生活在一起吗?”
常家人都愣住了,他们眼里的老三何时有这样决然的表情,何时有这样陌生的言语。
众人也愣了!黎云夏更是瘪嘴,心道,你也配当杨家人。不过这个时候他不能拆台,便没有做声。
常老婆子,又一屁股坐地上撒泼谩骂开来...
“你这个不孝子,你怎么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让老常家祖宗蒙羞啊!”
“你爹要是听到你这话,都得从坟里蹦出来啊!当初怎么生了你这个腌臜货。我早知如今,一定用尿桶淹死你这个腌臜货啊!”
“你个逆子啊!还让不让我活了啊!”
....种种不堪入耳的话,在这常老婆子口中,说的那叫个顺溜...
常有根借着妻子的身体,勉强站了起来,走到老太太面前,笑道“娘啊!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会如你所言。我与兰儿为这个家做牛做马十八年,那将来的十八年,二十八年,三十八年,就让你的三个儿子为我们做牛做马吧!同样是儿子,你也不能偏心不是。”
话落,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到黎云夏手中拿了短刀。又走回老常婆子面前,“看到没?以后我就拎着刀,指挥着你的老大,老二,老四干活。哦,还有他们的儿子,我的好侄儿们。以前我们夫妻怎么干的,他们就怎么干。如果不听话,我就切一片肉下来,给那要债的娘子加菜。你放心,我不会切你的肉,你儿孙这么多,够那小娘子吃用。”说完,还阴恻恻的笑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
这老常家终于把常老三逼疯了。也逼的有血性了!
这个时候,黎云夏怎么会不加火,“嗯,终于有点血性了。不过,就你家这二十口人,还真不够我吃,打个牙祭还算可以。就这么办!”
常家人吓得是瑟瑟发抖。老常婆子也不哭嚎的谩骂了,一个轱轳便起来了,“分家,你爱入赘便入赘。我常家养不起你这个大佛,老大去请族长。分,给我把他们一家从族谱里划掉。就当我老婆子从来没生养过他。”
常老大脚步都有些颤抖,还是快速的去请族长了。不快不行,这老三疯魔了,可不能留在家里。
常有根拉着妻儿走到老太太面前跪着磕了三个头,“岳母,对不住,是我当初执意要回家,才让兰儿跟着我受了这么苦。以后您就是我亲娘,我会孝顺您,会弥补您。”
老太太没有做声,她心中五味杂陈。常有根见老太太不应,求道“求你看在四个孩子的面上,给我这个机会。我以后给您当儿子,哪怕当牛做马,也会好好照顾您,原谅我当时的不重承诺。”
一旁的杨沐兰早已经哭啼的难以自已!见到老太太那一刻,她就不敢上前,此刻更是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她不孝啊!她没有想到两个哥哥一个都没有回来,独留老娘一人守在那里十八年。她的自责与心疼,让她的呼吸都困难...
老太太难得的释然了,她没有一开始见到沧桑的女儿时那般震撼。也没有见到女儿时的欣喜,仿佛一切她只是个看客。无悲无喜!只是看到四个外孙她眼睛里终于有了光,上前扶起几个孩子,拍打他们身上的灰尘。
只是跪着的那夫妻,她没有去看,也没有去管。就那样牵着小囡囡的手,五味杂陈的想着他们以往的生活...
一群围观群众,一个个也是心中五味杂陈。这本是一场亲人相见的欢喜,却搞的这般难堪!
而常家人更是狠狠的瞪着这边,常老婆子还狠狠的唾弃一口。只是见到黎云夏目光时,瑟缩到没有存在感!
很快族长来了,这是一个年龄七十岁左右的古稀老人。他对于这一家子的事,早有耳闻,可到了这一地步,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问常有根,“真的要入赘吗?”声音有些许落寞。
常有根坚定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比任何人都不愿,可那是从前,看看妻儿的样子。再看看常家人的样子,他心如寒窟。他不管是为他自己,还是为了妻儿,都要和常家了断。
挨的一顿打,打碎了他的自尊,也打碎了他对常家的爱。更是打清醒了他的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