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岛薰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神代同学你说什么?”
“我说由我来教你防身之术,简单来说就是学拳!功夫知道吧?”
神代悠一脸正色地说道。
“一味地隐忍是解决不了问题,虽然像安部这样算是比较幸运的,但下一次遇到更过分的呢?”
“到时候你还要继续隐忍吗?”
神代悠的质问掷地有声,他见对方没有说话,他继续道:
“刚才我听你说了这么多我总结了一个道理,无论是以前的伊藤还是现在的安部,想不被欺负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靠自己的拳头。”
“当然,我不是要你像他们一样以暴制暴,而是有自保的能力”神代悠润了润嗓子,继续道“你也不想高中三年一直被要求过分的事吧?”
真岛薰低垂着头沉默不语。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知道她被欺负后不是象征性的问你没事吧,而是想要教你学会自保的能力。
以前真岛薰也不是没有跟朋友倾述过自己的遭遇,但得到的只有没有轻飘飘的一句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仿佛只要说出这句话她们就能得到没有任何意义的道德快感。
仿佛好像在说看啊,我可是在关心你啊…我真是一个称职的朋友。
然而在自己被欺负的时候,她们却只是远远的看着。
事后才来假惺惺地关切问你没事吧?
真岛薰心里也不指望她们能帮自己不被那些人欺负,毕竟她们和自己一样都是平凡而胆小的人。
她只想在自己被欺负的时候他们能帮忙叫人,再不济能给自己递上一块手帕。
而不是毫无任何用处的一句:你没事吧?
曾经她是那么的讨厌这四个字,讨厌到一听到这四个字就想作呕。
真岛薰也是在那个时候不愿意和任何人倾诉,即使是樱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段经历。
她也庆幸樱在那个时候陷入了沉睡,真岛薰的心里始终不想麻烦自己亲密的‘姐姐’。
还好的在这所高中,虽然还是有人会欺负自己,但比起手臂上的淤青只是帮忙跑下腿当个随叫随到的工具人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用再被那些人拳打脚踢了。
有时候真岛薰会想,如果有人跟她倾诉自己的经历时,自己会下意识地说出那句她很讨厌的话吗?
真岛薰很害怕,她害怕自己会变成最讨厌的人。
然而——
今天。
本应被那些人使唤当作传话筒,却被传话的对象一眼看穿了自己内心不愿被人知晓的伤疤。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说,他却只是简单的分析就洞悉了自己的遭遇。
真岛薰本以外对方也会说出那令她感到作呕的关系,却没想到……出乎了她的意料。
在她心里埋藏着过去不愿面对的黑暗形成了一间狭窄的小黑屋。
神代悠正气凛然的话语仿佛似一根利箭,洞穿了真岛薰心里形成已久的黑暗。
虽然只是被打出一条细微的裂缝,光芒却从那一点儿小孔中钻了进去,将光明铺满了本就不大的房间。
仿若沉静的湖面被掷进一颗石子,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真岛薰的眼眸盈满了泪水,她感觉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心中泛起了一阵酸楚。
“我……”真岛薰的声音都变得颤抖。
神代悠还以外对方是感动的喜极而泣了,连忙摆了摆手道“诶使不得我只是做了一件小事,用不着哭的这么惨。”
说着神代悠看了一眼周围继续说道:
“快,别哭了被别人看到了还以外我对你做了什么呢。”
“我…”真岛薰水润的眼睛盯着神代悠,小声啜泣地再次开口:“我不是感动的要哭啊,神代同学我想你误会了。”
“我这是在哭作了什么孽啊,我只是一个来当传话筒的怎么就要学什么功夫?”
“我连体育考试都不及格的怎么学啊呜哇哇。”
真岛薰说着珍珠大的泪滴就从盈满的眼角顺着她肌肤流淌,或许是被神代悠感动又或者是别的原因,真岛薰没忍住泪水宣泄着内心的酸楚。
“诶…你别哭啊!”
神代悠本想捂住她的嘴,但他的耳边响起了上课的铃声,他顿时就像失去梦想的咸鱼开始摆烂。
“哭吧哭吧,反正都已经上课了,只希望待会迟到不会被那个老姑婆罚站吧唉。”
在已经知道不可避免要迟到后,神代悠干脆摆烂此刻非常有耐心的等着真岛薰哭完。
神代悠见她哭得如此伤心,他掏了掏口袋想看看有没纸巾,却意外的给他掏到一块手帕。
他定睛一看,手帕还是樱花色上面还绣着一只小鹿的图案。
我啥时候有这么可爱的手帕,而且看着怎么那么眼熟?
怎么……好像是椎名的?
神代悠想起来了,这块卡哇伊捏的手帕还是真岛薰塞给自己用来饭后擦嘴的,结果自己去洗便当盒时用水冲了,没用上就一直放在口袋里。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派上用场,只是用着椎名昼月给的手帕给真岛擦眼泪,神代悠心里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喏拿去用吧,别嫌弃啊。”
神代悠表情微妙地将手里的粉色的手帕递给了真岛薰,没曾想她看到手帕后哭得更伤心了。
本来已经哭得要停下来的真岛薰看到神代悠递来的手帕,她一想到第一次会有人给自己递手帕,快要止住的泪水又犹如喷泉般不断涌现。
只是真岛薰以外神代悠说的不要嫌弃是指的是手帕上的颜色,拜托用粉色的手帕超酷的好不好!
真岛薰也没细想怎么一个男生用着这么可爱的手帕,情绪上头的她将那绣有小鹿的手帕弄得都是她的泪水,本来好好的一块手帕此刻变得十分湿润。
“抱歉神代同学,谢谢你的手帕我会好好洗干净之后还给你的!”
“啊,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来就好了”
神代悠委婉的拒绝。
“不!因为我这么丢脸才让你迟到了,怎么还好意思,请务必交给我!”
真岛薰一边啜泣着一边强硬地向神代悠要求。
“那好吧。”
神代悠有些为难地看着那一块属于椎名昼月的手帕开始犯难了。
该怎么跟椎名解释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