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我再说一遍吗?我们已经分手了。”
颜欢被他高大的身躯压迫着,腰板依然挺直,眸色冷淡,说出的话如尖刀般,狠狠刺向贺时初。
“我不同意,我们就没分手。”
贺时初下意识攥紧拳头,手背绷出一条条青筋,眸底破碎的光彩尽显落寞。
他的反应尽收颜欢眼底,心口不自觉泛出酸意,可她的态度依然坚定,一切的留恋都不会阻止她前进。
“分手需要同意吗?腻了就分开,这对我们也没有什么不好吧,刚开始在一起,我们不就是打算玩玩吗?”
“刚开始是,可是这么久的相处,我就想跟你好好在一起,怎么会腻?”
贺时初看着她的眼神脆弱真挚,轻颤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嘴角却扯出自嘲的弧度。
“贺时初,你太年轻了,我在情场肆意这么久,什么样的爱没有见过,你只是其中之一,你的爱,我给不了。”
颜欢说完,一把推开他,踩着步子就要离开,贺时初复而抓住她的手腕,眼神里带着浓浓的绝望,仿佛就差一根羽毛,就能把他压垮。
“我偏要强求。”
贺时初愤恨地看着她,盯着一字一字地吐出来,俯下身,粗暴地咬着她的唇瓣。
颜欢心里微弱的心软,瞬间被涌上心头的怒意烧灼,她用力地咬着他的唇,脚抬起,踢向他的两腿之间。
贺时初这才被迫松开她,疼地“嘶”了一声,好看的脸上,不由白了几分,唇角沾着丝丝血痕。
颜欢抬起手,看着他的眼神顿了一下,而后果断地扇了下去。
“啪”的一声。
贺时初的脸侧过一边,留下一个淡淡的红痕,额前的发梢印下阴影,遮挡了他的情绪。
“所以我不喜欢你。”
颜欢神色冷漠,垂下的手心因为刚才的动作,而微微热得发麻,不自觉弯起手指,干净利落地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独留贺时初一人,在原地沉默地站着,巨大的悲伤从他身上蔓延,似乌压压的天空被无情撕扯,降下无数细小雨点,落到他的心口。
“不行,他怎么这么久没回来,我去外面看看。”
裴延都要等烦了,贺时初追个人怎么这么久,烦躁地摸了把姜祈安的头,对顾承逸他们说。
说罢,就起身走了出去,姜祈安见他走了,鼓着脸,不满地抱胸。
“裴延叔叔真讨厌,你怎么不摸自己的,把我的头发都弄乱了。”
“没事,妈咪给你梳梳。”
姜泠低头看了眼她的手机,没有任何信息,抬头笑着对他说,用手做梳,替他把头发弄平整。
“裴延跟贺时初关系很好诶,感觉每次见到他们,两个人都是一起的。”
“他们两个老早就是一条裤子长大,关系自然比我们还要好。”
陆灼向姜泠解释道,自己倒是在看宋屿白用酒和水果画画。
“小白,无聊就聊天,摆什么呢。”
姜泠看向他们两个,对顾承逸说。
“他们两个,一个热情奔放,一个安静内敛,没想到关系也不错,挺互补的。”
顾承逸抬头看了一眼,唇角上扬,喂了颗草莓给她,说道。
“小时候宋屿白可不是这样的,在他七岁那年,他出了车祸,父母双亡,是陆灼把他带出来的。”
姜泠这才恍然大悟,看向宋屿白的眼神都充满了心疼。
“那他现在就是一个人了?”
“那倒没有,他还有个爷爷和哥哥,公司都交给他哥了,他自己也不喜这些,就醉心在画画上。为了贺时初,他也是难得放下画板,专门来安慰他。”
姜祈安听到顾承逸这样说,看向宋屿白,他好可怜哦~难怪现在那么安静,他要去找小白叔叔玩,也要让他开心点,像周以安那样。
这般想着,他就跳下沙发,跑到宋屿白身边,看向他搭的杰作,高兴地说。
“小白叔叔,你搭的蛋糕好像呀,我也想要跟你玩!”
裴延出来后没多久,就看到站在拐角的贺时初,走过去,犹豫地拍拍他的肩,说道。
“你怎么在这?没追到也没事,回去哥们跟你一醉方休。”
可是等了一会,裴延都没有听到他的回声,他试探性地又说了几句,依然没有回应,他疑惑地低头,去看他的神情。
他一看神情不由紧绷,贺时初的眼神毫无波动,一片死寂。
啧,烦人,他就说不要碰女人,被踹了可怜成这样,幸好他单身,不用受这种苦。
“贺时初,跟我回去,她都已经没影了,你还待在这。”
裴延伸手拉贺时初,他依然沉默地站在原地,盯着她离开的方向,活像要站个地老天荒。
他忽然想到姜泠,她可是颜欢的朋友,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但是她应该知道点什么吧。
“嫂子跟颜欢不是朋友吗?你去问嫂子怎么追回来,了解清楚再重新追过。”
贺时初的眼神才有了点色彩,任由裴延拽着他,回到包厢。
他们听到“咯吱”一声,抬眼看去,裴延已经领着落寞的贺时初,回到沙发上坐着。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该如何开口,他现在身影黯淡的,感觉下一秒就要原地消失。
还是裴延打破这个安静的气氛,开口说道。
“我一看到他就这样了,人没追到,就死气沉沉的。”
他话刚说完,姜泠的手机便响了一下,他们齐刷刷看向她。
姜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起手机一看,是颜欢的短信。
【颜欢:我不玩了,你好好玩,宝贝。】
【姜泠:知道了,你回家注意安全。】
【姜泠:贺时初回来了,死气沉沉的,你们说了什么吗?】
【颜欢:我没同意复合,还打击了他一下,要是他来问你……】
姜泠看着聊天界面,不断出现对方正在输入中,可界面却半天没有新消息,她刚想息屏,消息就来了。
【颜欢:随你心意。】
【姜泠:好。】
颜欢的心思,她好像明白了。
她从前可不会犹豫那么久,最后却把选择权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