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鹰不仅上下打量着她,四肢浮肿,脸色铁青胀大,看上去实在是有点不堪入目,他好奇的问:“温小姐,冒昧问一下,您这相貌是天生的吗?”
温瞳还没来得及回答,独鹰身边的一名男子突然插嘴说道:“难道是中了涩果的毒?”
“涩果?那是什么东西?”鱼仔疑惑的问,纵然她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可是从来没有听过这种果实,好像很酸很涩的样子。
男子说:“是提练毒品的一种辅料,只有提取最纯的毒品才会用到它,别名又叫毁容果。”
“啊?”鱼仔望向温瞳肿胀的脸,“小瞳,难道这不是你本来的样子?”
温瞳冲她点点头,然后望向那个男子,“那你有办法解这种毒吗?”
男子想了想,“我解不了,但是我认识一个大夫,他是这方面的高手,我可以带你去找他。”
“真的?”温瞳喜出望外,这算不算是一种意外收获。
“恩,你是大哥的救命恩人,这种小忙,我一定要帮,对吧,大哥?”男子看向独鹰,独鹰急忙点头,“要帮,要帮。”
男子所说的地方离这里有一段距离,他亲自开着车,带了两个兵。
温瞳坐在后面,不时好奇的东张西望,这一带都是罂粟田,美得像是天堂。
男子和这一带的主人是熟人,所以通行无阻,他在车上和温瞳闲聊,讲起了那个大夫,“他是一个怪人,他住的地方没有任何的通讯设施,他自己也足不出户,只在房子周围活动,而且他的脾气又很古怪,只要是他认定的病人,除非百分百痊愈,否则,他一定不会放他离开。”
“还有这么奇怪的大夫。”温瞳充满了好奇,迫不及待想见一见了。
来到那个大夫的住处时已经接近傍晚,天色有些阴沉,乌云堆卷在天边。
他的房子隐蔽在一片丛林之中,门前有一条大河穿过,风景优美。
二层的小楼被粉刷成草绿色,这样的保护色使它看起来更能溶入这片树林。
大夫跟独鹰的交情一直不错,独鹰几次受伤都是被他救治的,他平时生活在这里,来看病的都是当地交情不错的大毒枭。
大夫是当地人,说着地道的当地语言,温瞳听不懂,全靠那个男子跟他交流,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男子朝她招招手,温瞳走过去,大夫指了一下面前的床让她躺下。
她躺下后,男子替她充当翻译,“大夫问你中这个毒多长时间了。”
“二十三天,当时我吃了三个涩果。”
男子转达了她的话,大夫耸耸肩,又说了什么。
男子翻译,“他说你很幸运,如果超过三十天,这毒就无药可救了,你可能要一辈子保持这个样子。”
温瞳自从逃出来后就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恍惚感,只要还活着,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不重要,她还能活着见到丁丁,这就是她最大的期盼。
“大夫说要动一个小手术把你体内的毒放干净,可能会很疼。”
“没关系,我忍得住。”
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一点点疼痛对她来说不过是毛毛雨。
这个医生的经验老道,医术高明,所以手术进行的很快。
温瞳的全身被涂抹了一层油一样的药膏,为了不让它挥发,她的身上缠满了纱布,包裹的好像一个木乃伊。
男子看着她笑起来,“我觉得你这个样子挺好玩儿。”
温瞳照着镜子也忍不住乐了,这是最新的时装吗?回去后,她是否要考虑找设计师按照这个风格进行创作。
“我们现在回去吗?”
“恩,再不走就要下雨了。”
“已经开始下了。”大夫推门而入,将**的雨伞放在墙边,“还是暴雨。”
这一带都是泥土路,下起雨便坑坑洼洼十分不好走,如果不小心,很可能会翻到旁边的沟壑中,车毁人亡。
男子忧虑的说:“那我们只好再等一等了,如果天黑前不停,今天晚上就只能住在这里了。”
“那正好,我可以再给她换一次药。”大夫查看了一下温瞳的恢复情况,“肿胀已经开始消退了,不出三个小时就能恢复到本来的样子,开始的时候皮肤可能会发红发胀,要每天坚持服用我给你拿的药。”
“谢谢大夫。”
温瞳摸着绷带下面的脸,好像是重获了一次新生。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失去了太多的东西,自由、爱人、儿子、朋友还有美貎,现在她虽然活着,但回到她身边的空有容貌,她的心里真是喜忧参半。
“你们先休息,晚餐自便。”大夫转身离开,突然又回过头很无奈的说:“我楼上还有一个不听话的病人,如果不看着他,他总想着逃跑。”
温瞳一愣,什么样的病人不乖乖接受治疗,还需要大夫像看犯人一样看着,她不禁笑了,一定是个很淘气的人。
吃过了饭,温瞳被绷带捂得有些憋闷,她来到走廊里呼吸新鲜空气。
二楼的廊末有一扇小窗,她走过去打开窗户,立刻有雨丝扑面而来,她打了一个寒噤,赶紧关上窗户。
正要返回,忽然听到身后一个稚嫩的童音小心而好奇的问:“你是木乃伊吗?”
温瞳握着窗户的手猛然僵硬,心脏不受控制的漏掉了半拍。
这熟悉的声音和腔调,是她在梦中辗转过千百回的。
她不敢回头,因为她做过太多这样的梦了,梦里是团聚,梦醒之后只剩一片荒芜,那种痛撕心裂肺。
“你好,木乃伊先生。”那个声音又近了几分,好像是在靠近。
温瞳屏住呼吸,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回头,她很怕再次看到梦镜,她已经经不起这种思念了。
外面的雨点敲打着窗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走廊里却很静,静到他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他靠近了,她的心脏在收缩。
一只小手小心翼翼的抓住了她包着绷带的手,晃了晃,“木乃伊先生。”
温瞳终于忍不住回头,这才惊觉自己的泪水早就决堤,眼前的身影模糊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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