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轻舞看着江宇皱眉深思的表情,不由轻轻叹息一声说道:“小鱼儿,你就真的那么想要完成这个实验吗?”
江宇连头也没有抬:“当初我学习医术,就是为了救更多的病人,现在,既然有这个机会,自然也不会放过。”
常轻舞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
直到这时,江宇才察觉到了异样,抬起头,正好看到常轻舞看着自己,他不由得微微一笑,手指手放在了常轻舞的脸颊上,问道:“怎么了?”
常轻舞的兴致好像并不是很高。
她看他的眼睛,极为郑重其事的喊他的名字:“江宇,好不容易我们的生活才平淡一些,你这样做,对你我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最重要的是对他意味着什么。
开天辟地引来的必然是争议和不理解。
他现在要做的事情,肯定会引来多方的阻挠。
因为,如今支撑他的,只有这么几句话。
——
涌生泉,百交汇,天地逆转,龙鳞,息壤,其归复中,运转自如。
没有人会为了这几句话就支持他的工作,开展新工作,需要的是足够多的理论支持。
没有人会为了这两句话冒险。
而且还是两句莫名其妙没头没尾的话。
“你知道这件事到底多荒唐吗?”见江宇不回答,她接着往下说,“金二针,,金老,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他们?”
现在社会又有多少人在使用金二针呢?
几乎没有。
它早就会遗忘在意识历史的角落里面。
再也没有人会提起金二针。
他们只知道素问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可是没有人知道,金二针。
“我知道,单凭这两句话的确无法说服其他人,”江宇神『色』冷了几分,不过目光中的眼神倒是更加坚毅,“但是我必须要去做这件事情!”
杨文志作为家里唯一的支柱,全家人还指望他赚钱养家,如果连他也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还需要家里来照顾他,那么这个家基本上就是散了。
都说医者仁心,医者仁心,但其实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感同身受,只有当这件事情真真切切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才会知道原来病人家属是在多么崩溃的情况下,还要抱着希望一天一天的来照顾病人。
对于那些从来没有放弃过病人,并且一直坚持来照顾病人的家属,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他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却无动于衷吗?
不!他做不到。
而且他相信,常轻舞也做不到。
“轻舞,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利弊,权衡再三,我还是必须要做这件事。”
他必须去突破自己。
古代圣人,也是从无到有,他不能一直站在圣人的肩膀上,却不往前去『摸』索,而是趴在他们的肩膀上,吃着他们赏下来的饭,却不想着把这条道路继续发扬光大。
所以,他要去尝试新鲜事物。
“好吧,”常轻舞就知道最后会是这个结局,无论江宇说什么,最后自己都会无条件支持他的,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常轻舞看着江宇说道。
江宇点点头:“你说。”
“在这段时间内,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你都要告诉我,不能再自己一个人担着。”
江宇笑了笑说道:“你放心,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会告诉你,不过,你也要做到,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告诉我,我们现在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在一起承担。”
常轻舞点点头说道:“好,别说了,快点吃饭吧,饭都凉了。”
说完,她重新坐回椅子上,开始吃饭。
江宇把笔记本放好,然后,低下头继续吃饭。
两人没有再继续聊关于治疗植物人的事情,各怀心事,早早睡了觉。
第二天一大早,江宇到了县委办公室,就听到好几个人打算组织去看杨文志。
“这孩子平时挺乖的,怎么会莫名其妙就被人捅了呢?”
“真是人倒了霉,喝凉水都会塞牙缝。”
“哎,我说这孩子挺好的,怎么会这样呢?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他哥的事情……”
“他哥的事情,他哥什么事情?”有些人不知道杨文志和他哥哥的事情,所以此刻听到老邓说起他哥的事情,忍不住凑过来,想要听听,到底有什么事情。
“老邓。”江宇面无表情地喊他。
老邓听到背后有人喊他,连忙转过头,一看发现竟然是江宇。
其他人也回过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江宇,立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忙一溜烟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你跟我来。”
江宇招招手说道。
老邓有些尴尬的说道:“那个……江副县长,我错了,我……我不应该在上班时间随意聊天,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犯了。”
“你跟我来。”江宇仍然是面无表情的说道。
众人顿时递给老邓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
老邓没有办法,只好跟着江宇的步伐,往办公室走去,一进了办公室,他立刻拼命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江副县长!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在上班时间聊天的,真的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江宇摆摆手示意他坐下,然后才说道:“刚才你说,小杨被杀,很有可能是因为他哥的事情,说说你的见解,为什么这么说?”
老邓一听,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说道:“江副县长,我刚才都是在胡说八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啊,真怪他这贱嘴,早知道就不说话了。
江宇微微一笑说道:“你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江宇对于杨文志哥哥的了解,仅限于知道他有一个妻子,而他在前几年溺水身亡,此外便再也不知道其他消息了,但是此刻听到老邓这么说,看来老邓对于杨文志的哥哥多少有些了解。
老邓没了办法,只好支支吾吾说道:“其实我真的只是猜测而已,江副县长,这不算是诽谤吧……”
“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宇给老邓倒了一杯茶,老邓想要退回去,可是江宇却固执地把茶杯放在了他的面前说道:“放轻松,咱们只是在闲聊闲聊。”
老邓忍不住在心中腹诽,您可是江副县长,我在您面前怎么敢放松。
不过,虽然心中如此腹诽,但他还是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诉了江宇。
“其实这件事我真的不是很清楚,只是当初闹得有些大,所以我才会知道。”
“闹得有些大?”江宇微微蹙眉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哥哥是农业大学的一名老师,听说私德不是很好,家里有老婆,在外面又包养了一个,那一个比他年纪小多了,听说好像是学生,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这些消息都是听说来的。”
“然后呢?”
“然后,他媳『妇』知道了这件事,跑到了学校去闹,结果却没有堵到她老公,没办法,她只能回家,谁知道一回家就听说她老公溺水身亡的消息,当时就晕过去了,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
这个倒是真的。
因为有住院记录。
“人死了,总要分分遗产,他大哥是大学的老师,自然也有点储蓄,但是奇怪的是,他老婆去了学校之后,翻遍了他的宿舍,也没有找到一分钱。”
“没有找到一分钱?”一个大学老师这么穷?
“是的,于是村里人怀疑,是料理后世的小叔子把所有的钱都拿走了,为此,他嫂子和小杨还翻脸了。”
老邓说到这里,又补充了一句说道:“江副县长,这真的是我道听途说听来的,真假不敢保证,不过有一点我可以保证,那就是小杨真的没有拿他哥哥的钱。”
江宇抬起眼眸看他。
老邓立刻交代道:“我有一次悄悄问过小杨,他是不是拿了那钱?小杨当时就跟我吹胡子瞪眼,说他怎么可能拿他哥哥的钱,他这孩子这孩子心思还挺单纯的,所以我觉得他应该没有骗我。”
江宇这才点点头问道:“也就是说到了最后也没有查出来钱到底被谁拿走了,对吗?”
“是的,”老邓仔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个细节说道,“因为我跟小杨走的还算比较近,他曾经也跟我说过这件事,但是好像说警方曾经怀疑过是他哥哥一个玩的很好的朋友,也是农业大学的老师偷的,不过后来查了查,也不了了之了。”
也就是说,都是没有证据的。
“那你刚才为什么说他会被杀,是因为跟他哥哥的事情有关呢?”江宇一边问一边抬起头看老邓。
老邓顿时笑嘻嘻地说道:“江副县长我不是说了吗?纯属就是我的猜测瞎编,主要是因为我听说他的卡不见了,我一想,这不是冲着钱来的,再联想到之前听到的事情,所以我觉得这件事可能跟他哥的死有关,因为当初他哥死的时候,钱也是不见的。”
“你觉得是杨文志的嫂子因为一直怀疑小叔子把自己丈夫的钱拿走了,所以把他杀了?”江宇微微蹙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