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颜端杯慢饮,茉莉花香入喉,只觉疲乏都疏解了不少。
在知道冬儿被带去了二房后,她便不曾插手过,当时想着不送去庄子,留在二房或许日后能有些用处,没成想还真留对了。
自打知晓,娘亲极有可能命丧刘芸香的算计,她便再度想起了冬儿,恰好冬儿的丈夫王平烂赌,让一个赌鬼债台高筑,用来逼冬儿一把,本就不是难事。
加上她早早安插到二房的姜婶,颇得刘芸香重用,有姜婶在旁撮合,冬儿去找周玥雪,变得水到渠成。
至于周玥雪,这等制衡林锦昀的把柄,她必然会留下。
“我娘的事,查的如何了?”
杜兴心疼又小心的瞧了眼林锦颜神色:
“给您和少爷接生的稳婆已经找到了,她说当时情形危急,没顾得上其他,加上年代久远,不记得详细情形了……
不过,她因为瞧见了小姐的鞋底,觉得不妥,倒是有些印象。她说…小姐当时穿的鞋底,不光平滑反光,还似乎比正常的鞋底要薄些。”
林锦颜面色发寒,搭在扶手的手慢慢收紧:
孕妇身子重,最怕的便是摔跤,绝不会给孕妇穿这等容易踩滑的鞋子,看来问题就出在鞋子上。
就算娘亲并未提防过刘芸香,可当时林府是娘亲掌家,鞋子也不能贴身藏着,刘芸香要想不被察觉的换了娘亲的鞋子,只能是买通了娘亲身边伺候的人。
当年娘亲出事后,林府乱成一团,四个陪嫁丫鬟自责不已,两人当日就随娘亲去了,另外两人是被盛怒的刘芸香给发卖了。
以前没细想,并未察觉不对,现在想来那两丫鬟,也算是半个将军府的人,刘芸香怎敢越俎代庖?
不过是仗着大家陷在悲痛当中,趁乱处决了麻烦罢了。
“那两个发卖的丫鬟呢?”
杜兴:“虽查到其中一个名叫冬雪的踪迹,却已经死了多年,正在查她身前来往过的人。”
洪九掏出袖中纸条,声音轻缓道:
“冥夜阁毕竟在京都时间更长些,我自作主张,拜托了安叔,这是他刚送来的消息。”
林锦颜展开看过,半晌才压住怒火,冷沉开口:
“女儿害人性命,当爹的负责善后,倒是一脉相承的亲父女!”
杜兴上前接过纸条,顿时变了脸色:
“那个冬雪居然是刘侍郎派人杀的……岂有此理!将军府同刘家从无过节,竟如此狠毒!我这就回去告诉大将军!”
“回来,舅舅和大表哥过两日就该北上了,这种时候莫让他们分心。杀母之仇,我亲自来报。”
林锦颜叫住杜兴,眸光冷冽,戾气遍布。
见气氛冷凝,洪九自袖口,拿出另一封信恭敬道:
“这信是安老板写的,说是让小姐亲启。”
听到安知闲,林锦颜戾气散了些许,拆开信封展开两页信纸。
看完第一页林锦颜面带思虑,待看到第二页,神色明显不自在起来,匆匆将信纸对折,透着两分怕旁人瞧见的心虚:
“杜兴,你去趟将军府,给大表哥传信,让他明日邀齐王去城外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