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秦天璟父亲去世以后,沈皋和他就没有怎么分别过。
让两人之间发生变故的,是在先帝去世以后。
那年,先帝去世,朝堂动乱不断,各大暗势力蠢蠢欲动,都在暗自站队和铲除异己。
秦天璟身为将门后代,骨子里流着的是保家卫国家的血,现在国家动乱,他又怎么能弃国家于不顾呢?
于是秦天璟奋不顾身投入军营,并在先皇留下的子嗣里,选出了他最优秀的儿子满承,辅佐他登基为帝。
秦天璟坚信满承一定以后会是一个非常好的皇帝,所以他相信了自己的判断,甘愿成为满承手里的刀,扫平蛮夷,平定混乱。
秦天璟出征那天,沈皋半夜翻墙跑入他家,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大的事都不和自己说。
。
那天外面正下着大雨,沈皋顶着大雨翻墙过到秦天璟的家里,全身都湿了。
沈皋进来得很容易,他来到秦天璟的房间外面时,窗户和门都没有锁。
沈皋一进去,就看到了烛光照耀之下坐在那里好似等了许久的秦天璟。
沈皋几乎气的颤抖,指着秦天璟说不出话来。
“你来了。”
秦天璟的声音很平淡,好似已经知道沈皋要来一样,没有任何的疑惑。
“为什么,你要出征打仗都没有告诉我一声,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你都不和我商量一下?!”
沈皋一听他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知道秦天璟半夜不锁门和窗,坐在屋子里,是知道他今天晚上要来。
秦天璟对他太了解了,了解到他自己都不了解自己的地方,秦天璟也了解。
可就是这样,沈皋才更加生气。
秦天璟明明知道自己会生气,可是他却还是不顾自己的心情,义无反顾的就那样去参军,去打仗。
沈皋捏了捏拳头,咬着嘴唇道:“秦天璟,我问你,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成过朋友?”
面对沈皋的质问,秦天璟却只是淡淡的挑眉。
拿起桌上的茶杯,他轻轻撇了一口,“跟你说了又能如何呢?”
“我……”
这句话,直接把沈皋后面想说的话的吞入了肚子。
外面的雷声更大了,雨声也几乎盖住这屋子里的所有声音。
秦天璟轻轻的放下手里的茶杯,茶杯的底面碰在瓷盘上,发出“哒”的一声。
秦天璟的声音依旧淡淡,“告诉你又如何呢?你又要打算怎么办呢?是劝解我不要去了,还是鼓励一下我?”
沈皋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干燥,几乎发哑,“我……不是……”
他不是突然哑巴了,而是不知道怎么去说。
秦天璟对他真的是太了解了,他猜的真没错,自己要是知道了这样一件事,一定是不会同意秦天璟他自己去送命的。
可是,明知道是这样秦天璟才瞒着自己,但是,沈皋内心就是不舒服。
好像喉咙里梗着一根鱼刺一样的难受。
沈皋说不出来这是什么感觉。
也对,秦天璟和他就只能算是朋友,他的事情为什么要全都告诉自己呢?自己这不是无理取闹嘛?
沈皋心里明白,但是他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的心里难受。
其实,这也本来就不关自己的事啊。
沈皋心里不是滋味,但是嘴上却不露分毫,他面对着秦天璟的脸,外面正打着雷,那一闪而过的光,闪烁过秦天璟的脸,将他的脸照耀,但却把他的另一半脸隐藏在黑暗中。
“……”
一时间俩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互瞪着,像是在用眼神做着斗争一样。
沈皋咬咬嘴唇,盯着秦天璟那张看不清表情的脸许久,转过了身,舌头有些打卷:“我……我先回去了……你走的时候,我就不去送你了。”
沈皋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现在就只是想赶快离开这个让自己尴尬的地方。
说完,他刚想走,秦天璟那并不大的声音,却如雷响一样的炸响在沈皋耳边。
“对你,我从来就没有当成过朋友。”
哗——
外面又打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