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路华辰通过电话,我设置了个闹铃,重新躺在床上睡回笼觉。
从现在天光才蒙蒙亮,也就是三点左右的样子,一定没有超过四点。
我才不傻兮兮地去那么早呢,一个游戏排位,又不是真正的职业联赛,至于么,啧啧……
“关机~”影响不好?真能闹,宿管大爷的嘴巴并不比宿管阿姨的嘴巴严实多少。我几点去,都不会妨碍了他们的背后闲话。
将手机按下关机键,倒头躺在床上,美滋滋地进入了梦乡。
能不美滋滋么,没有人打扰的睡眠,才是真正的好睡眠。
然而,我千算万算,还是大意了。
我的手机是关机了,但是我室友的手机并没有啊。
也不知道路华辰是怎么搞到蓝心的电话号码的,反正在我嗨嗨的睡了半个小时之后,他就给蓝心打去了电话。
平时拥护我,宠爱我,视我为眼中珍宝的蓝心,此刻接到路华辰的电话之后,二话没说,当即出卖了我,并将我从床上拎了起来。
“蓝心,你干嘛啊,一大早上的,人家还没睡醒呢,不想洗洗刷刷……”
后面朦朦胧胧带着困意的呓语,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她用一块毛巾砸在我的脸上,堵回了嘴里。
别看常日里蓝心都是听我的,但是在她认为自己的决定和做法没有错误的时候,任由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她。
比如此刻,她觉得路华辰人帅、才华、多金,是个不可多得的最佳男友人选,于是开始从中疯狂地为我们两个做穿针引线的红娘。
只是,她做这些的时候,忘记问一问我们这两个当事人,是不是需要她的帮忙。
唉~
这世间除了爱情,最让人烦恼的是人情世故。
蓝心本就是一颗好心,难道我要做那邪恶之人,破了她的好意,落了她的脸面吗?
就我俩这关系,这亲密的情分,自然是不可能的事儿。
对于她现在这样的行为,我只能露出礼貌不乏温度的笑容,附和着她:“行,你说啥是啥。”
“死样儿,你就有张巧嘴。”蓝心嗔笑着监督我洗漱,兰花指还不忘点我的肩膀。
她用力不大,每一指落在我身上,都像小蚂蚁爬过一般痒痒的。
边笑,边躲避着她的举动,水溅落了她一身。
见此,蓝心笑闹着向我袭来,完全听不到寝室里手机一遍遍的电话铃声。
还是韩秋被那吵闹的电话铃声扰碎了清梦,带着一身起床的怨气,拿着蓝心的手机追到了洗手间里。
蓝心接过电话,见是路华辰打过来的,她嘴巴一努,眼神暧昧地对我说道:“你的电话,夺命连环call,快接吧。再不接,我电话要被他打爆炸了。”
看着蓝心手中的手机,似一颗定了时间的炸弹,我真心是不想接。
“我就算接了,你手机也的爆炸,你信不信?”
我这样问,蓝心固然是不相信的,所以她的手机,最终还是被她安放在我的手心里。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不容我拒绝,那我只能接起来了。
按下接听键,我先快他一步问道:“你怎么又打电话来催?不知道女孩子出个门,没有三两个小时,是根本走不出门口的?”
电话另一端,路华辰听到我这样不要脸面的质问,似乎是出乎意料的。
可是他对我的回答,却让我知道,他早就做好了完全准备应对。
“呵呵~我之前跟蓝心打电话,让她催你出门的时候,就已经问过了,你挂断电话之后,根本就重新躺了回去。别人家的女孩子出门,即便是慢,人家好歹也有个良好的态度不是?”
“态度?用三两个小时,做毫无疑义的事情?”我有些无聊地抬杠道。
其实,也不是真的无聊,只是单纯觉得出门化妆什么的,不是重大活动,真的没什么必要。
女为悦己者容,路华辰他只是我认识才三天,仅仅看着脸熟能够叫得上名字的陌生人而已,又不是我男朋友,我为什么见他要化得美哒哒?
再者说,本尊除了额头上面有道记忆不太美好的小瑕疵,几乎可以说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好伐?根本不需要不亚于整容、美颜的邪术——化妆,好不?
天然的才是美丽的,我素颜,我骄傲!
相由心生,心灵美腻的人,永远不会丑陋。
我就是这样一个善良而心肠美的好女孩儿,yes!
许多时候,我们不是因为外表丑陋而丑陋,而是因为自卑、没有自信而外观蒙了尘埃。
做一个阳光充满自信的人,走到哪里都是一道难以忽视的光,不仅照亮了自己的前路,同样也照亮了别人的内心。
就在我心思千回百转的时候,被我说得为之一顿的路华辰,似乎找到了回击我的语言,再次对我出言,道:“追求美丽,人皆有之,怎么可以被称为毫无疑义的事儿?”
“你现在不着急让我过去了?”
“早饭给我准备好了?”
“我天泽叔叔和安锦他们两个已经过去了?”
不想再跟他争辩女孩子出门应不应该化妆的问题,觉得有些无聊,还有些幼稚,于是我便三连暴击般地向他甩出了三个问题。
这三个问题一出,路华辰的作战思路瞬间被打乱,甚至忘了嘴边还要想继续抨击对战我的话,只能够按部就班地回答我所问出的问题。
他语气再次浮现出着急之态,语调也因为我的提问变快了几分,道:“怎么不着急,早饭都给你准备好了,快来吃吧,一会凉了。”
听到他这话,我的心里莫名的荡出一丝温暖。
曾几何时,我上学的时候,那志嘉也说过这样催促的话。
不过,那志嘉能像个哥哥一般对我说出那样温暖的话,还是在车祸之前,父母健在的时候。
现在……
回想起来,那志嘉已经没有亲切的叫我一声倩倩,再没有对我说上几句温暖关怀的话语。
他还恨我,我又很长不是呢?
抬手将自己沁着寒意的手指,拂过额头上的伤痕,陷入了夜夜噩梦之中常常记起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