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路景完成了他的陈述。
校长办公室里,雅雀无声。这个房间本来足够宽敞,但现在站了将近二十个个人左右,足以让人感觉到拥挤。
“不敢相信,我不敢.......我一定是听错了......”
路景的面前是脸色苍白的罗姆教授,还有瞪大眼睛的学院长——路景觉得她美的几乎不太真实。
“我想您没有漏听什么,罗姆大师。“
这个时候还是别用那种经典又惹人厌烦的桥段了。
在他身后则站着七位学院大师,不用回头也听得到他们他们在交头接耳。
范德尔大师站在最后面,把自己的脸隐藏在兜帽里。
“...你抢劫了一艘奈格斯教团的炮艇,开着它对工房都市的设施开炮,在击毁了至少一艘城市巡逻队的船之后,带着那艘船和两个陌生人一起跑到我们这了?”
“呃......省略了前面的原因的话,简单的说就是这样。“
罗姆大师掏出手绢,朝着脸色抹了一把。
“没错,关于那两个家伙,他们其中的一个,是个机械牧师,可以说是非常厉害了。至于那个姑娘,你也不能小看她,大师——”
“无所谓,你两个该死恶棍同党的情报都无所谓!”他失态的大吼,
“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老天爷——我们该——你愚蠢——”
“有话好好说,你别骂人嘛。”
啊啊~~他开始语无伦次了。
“所以,工匠都市早已成为了奈格斯教团的盟友。”
学院长敲敲桌子,打断了他。
“是的,女士。”进门后她第一次用深邃的双瞳看向路景,他快速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
“至少艾恩曼德的高层统治者已经和教团结盟,这点应该已经错不了了。”
“谢谢你,这个情报很有价值。”她点点头,把视线移向周围的人。
“学院的现状,大家都知道。”
她的嗓音带着磁性,有着难以言表的威压,就像是一座火山在远处喷发一样,她环顾在房间里的人。
“和半个世纪前相比,我们已经弱小了许多。”
众人面面相觑,不过没有人展出了提出反对的意见。
“现在奈格斯教团恐怕已经预测到自己的阴谋败露,在路景先生制造的混乱结束后,他们恐怕很快会采取明面上的行动,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应对。”
“女士,我们没做好准备应付一场攻击。”罗姆教授听到她镇定的指示之后,恢复了一些镇定,
“现在资金缺乏,我们之前讨论的贷款也变成了空谈;这个人又把一大批货白白的送到敌人手里,然后自己跑了回来。”
“并不是全部,至少还有一————”
路景正打算出声反驳之前,有个冷静的嗓音先于他开口。
“罗姆,把货送到敌人口里的,不是这个年轻人吧?这批货难道不是几个月前——他来到之前就找好了买主吗?”
范德尔大师在后面懒洋洋的说。
“你...你想说什么!想说作为负责人的我,造成的这个局面吗!”
“事情会是那么简单吗?”他拨开其他人,走到罗姆教授面前,他的鼻子几乎要碰到对方的脸。
“还是说,你早就知道工房都市忠于谁了?”他阴阴的一笑。
“污蔑!”他吼道,“身为一名魔法之风技艺的研习者者,我的尊严怎么会允许我向区区恶魔屈膝!”
“哼......谁知道呢。”
“你这样的人,从来都瞧不起我。只知道落井下石,说这样猜度人心的话。我,的确不是魔导师,教学不是我的工作,但是我忠诚于这个地方,经营这家学院是我的荣耀,我的事业,我绝对不会背叛它!”
其他导师都默不作声,避开了和罗姆教授的目光接触。
他的目光慌乱地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就好像在寻找一根救命的稻草。
“大师们,同僚们。”她站起来,“我对于罗姆教授,就像我信任你们一样。”
罗姆教授带着感激向她鞠了一躬,正要发言时被她的手势阻止。
“在我们孤坐山中彼此怀疑的时候,敌人早就开始行动了。如果不能团结一心,学院千年的荣光就会毁在教团和我们这一代手里。”
在座的各位导师都点点头,低声附和着院长的话。
“罗姆教授说的没错——我们没准备好。”
她把手放在桌子上,上半身向前倾,
“但是谈到准备的话,我相信对方,奈格斯教团也一样仓促。如果他们有信心现在打垮我们,那他们早就行动了。”
“非常正确的判断,校长。”范德尔说,“主动权不属于我们,也不属于他们。”
校长站起来,
“各位大师们,我需要你们回去全力备战——准备好你们所有咒语。
““我们会的,校长。””
“请集中训练高年级学生,低年级学生进入无期限自习。”校长想了想,
“还有——所有学生都不得未经允许离校。现在散会吧,——罗姆教授,请你留下。经济方面的问题就交由我和教务主管接着讨论。”
导师们一个个转身走过去,但是路景没有动,他的问题还没有解决。等到门关上后,学院长坐回自己的座位,她闭上眼睛,静静的过了几分钟才开口。
“你可真是个鲁莽的年轻人,路景先生。”
“女士,这是误解。我从来不爱找麻烦,这次是对方先动的手。”
“非得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吗?”罗姆教授在墙边的座位上重重坐下,
“你说对方先动的手,可是又有谁能证明这点?教团如果愿意,可以立即和工房一起满世界宣称我们对他们动手了。”
“教授、女士——我没有更好的选择,请你们想想看。”路景用拳头向胸口锤了两下,这是他学会的表示诚恳的方式,
“他们已经在合伙算计我们了。难道我赤手空拳的孤身一人跑回来,把巨大的损失抛之脑后,就配得上这份契约吗?你们两位会因此对我高看一分么?”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意义了.......”范德尔教授说,“我觉得当下的对应,必须低调,女士。”
“你说的对,以现在这种情况,多半对方也没有把握一击打垮我们。他们也会一面做准备,一面观察我们的行动。我会再次告知学院大师们可以进行准备,但绝不能走漏风声,要秘密进行。”
学院长坐回自己的位置,“就这么安排下去吧——最后,我们来讨论一下这位年轻商人的处置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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