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完一切,古曦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将衣袖放下。
那袖箭被完美的掩盖住,看不出一丝异常。
卫廷不禁赞叹出声,要是伍辰在这,一定会对王妃五体投地。
酋敌还处在震惊当中,还没回过神来。
古曦冲着老者敬重一拜,“多谢老先生,您所用的材料让这两样东西发挥力量更强了。”
“使不得使不得,这是你该得的。”老者赶紧躲开,不敢受礼。“老朽做了一生的武器,但从未用上玄铁。”
说着,他欣慰的看向古曦,意味深长道:“此次,也算是你我有缘,玄铁也等来它真正的主人了。”
南宫嗣深邃狭长的眸子微眯。
古曦未察觉,只是从怀里掏出一瓶药递给千机老匠。
“我见您老人家眼下乌青,想来常常受睡眠之扰。此药物是我亲手所炼,希望能解老先生眼下的困境。”
“这……劳烦了。”老人受宠若惊,轻手接过,“那就多谢这位姑娘了。”
“无谢,老人家慷慨赠物,这瓶药比起来微不足道。”
“对于有用的人,那就是天价不可换,对于无用之人,那就是一块废铁。”老人摇摇头,感叹道,“世间万物皆是如此,姑娘,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万事皆讲究一个无悔便是。”
古曦冲着老人正经一拜,“受教了。”
拿好武器,三人正准备告别老者。
千机老匠疾步上前,“慢,还请留步。”
古曦回头,“老先生还有什么要吩咐?”
老人示意一旁的酋敌,浑浊的眼中带着祈求,“姑娘,我这徒儿天生力大无比,就是有时候吃得多,但卖力可是一把好手。”
话说到这里,叹息了一声。
南宫嗣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想上手拉着古曦就走。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动作。
下一刻,只听老人沉着气,面带祈求,“我自知时日无几,厚着脸皮请求姑娘带上我这傻徒儿,将来为他谋个出处便是。”
酋敌不敢置信,“师父?您要赶我走?”
千机老者笑骂一声,“臭小子,若是能跟这位主子,往后你定平凡不了。”
“就算再怎么显贵我都不要,师父,您不是说叫我给您养老的吗?”酋敌却不干,摇头后退,面带祈求,“我不走!”
千机老者叹了一口气。
面上却露出凶相,臭骂起来。“你这傻小子,人家姑娘还没答应要收下你呢,你还挑上了。”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臭小子!”
然而,无论怎么说,酋敌就是不愿意。
一个大高个,身形又粗犷如熊。
面上却委屈得很。
古曦看出老者眼里的祈求,叹了一声气,不知道老人家为什么执意要他徒儿跟上。
但吃人嘴短,收人手软。
既然是老人家的要求,她也会满足的。
她尝试着道:“老先生,要不您再好好和他商量一下,毕竟看得出来这位兄弟还是很有孝心的。”
老人无奈,瞪了酋敌一眼,笑着对古曦道:“那就请姑娘稍等一炷香,让我和这鳖孙说两句。”
古曦点头。
老人就将人连拖带拽带进自己的屋子里。
门外。
南宫嗣满脸幽怨,身上冷气直冒。
但他知道老人家赠予古曦玄铁,要求只是为他徒儿某个出路罢了。
但只要一想这人是跟着古曦,心里就添堵。
偏生自己还不能说,不能让曦儿觉得自己小气。
一炷香时间过后。
门开了。
老人走在前面,酋敌跟在他身后,低垂着头。
老人笑着对古曦道:“那就谢过姑娘了。”
古曦点点头,拜别老者。
“那就先告辞了。”
老人点头。
这次,酋敌安安静静的跟在古曦身后,不时还用不可置信以及复杂的表情看她。
最后统统化作沉默。
离开了冶兵馆。
古曦一行人出了小镇,踏上了去丛林的路。
血藤汁,白蔹,这些东西生长环境极其恶劣,就在人迹罕至的丛林中。
说白了,就和现代的亚马逊森林一样,危险又未知的热带丛林里。
那日她问过镖局的人了。
符合这个地形的。
有一处名叫九漳山的地方。
那里是三国交界处,山脉中危险重重。
要想进入山脉,还要经过一座城镇,那城镇的特殊在于,那是三国交界形成的,属于三不管地带。
杀戮、买卖、厮杀,在那城中稀疏可见。
城中人皆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
里面还诞生了一种名叫募兵团的组织,可以雇佣组织里的人护送他们。
也就是现代俗称的雇佣兵。
但古曦并不打算雇人,在丛林里,人越越少越好,多了反而会成为累赘。
又是十天后,他们马不停蹄,终于抵达了一个叫做“幕城”的地方,这就是那个三不管的城镇。
城门没有人守。
不需要通牒,径直就可以进去。
进入城中,里面和外界没什么不同,依旧是吆喝声阵阵,酒楼客栈样样都有。
很快。
他们四人引起了诸多人的注意。
以南宫嗣和古曦为首,酋敌和卫廷跟在他们二人身后。
南宫嗣依旧一袭白衣,带着头巾,只露出一双犀利如狼的眼睛出来,但一举一动透着非凡的气质,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冰冷气息。
而古曦换了一袭红衣,外面穿着一层黑纱,腰间束缚着金丝刺绣的荷花腰带。
肤如凝脂,赤血红唇,妖娆又绝美。
卫廷依旧一袭黑衣,面容冰冷,浑身透着不好惹的气质。
酋敌赤着胳膊,高大粗犷的身体就像一座小山,透着一股匪气。
如此奇怪的四人组合,引得人们纷纷侧目。
多数皆为不怀好意的,恶意凶煞的目光。
南宫嗣无意识摩挲了一下食指上的戒指,眼中戾气横生。
这些该死的,有几个人看向古曦的目光让他恨不得戳瞎他们。
有不怀好意的丑陋家伙率先站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古曦,无视其余人。
“嗨,我说这位小娘子,你跑到这里来做......呃......”
话未说完,喉咙被一枚小树枝刺穿。
血液彭勇而出,倒地挣扎了两下就没了动静。
南宫嗣若无其事的收手,好像刚才出手的不是他一样。
周围人习以为常,那人的死甚至没翻出一点浪花来。
明处暗处的人被南宫嗣这一手镇住,纷纷按捺住激动的心,一双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直看到他们进了一家客栈才作罢。
掌柜是个满脸麻子的中年人,身上透着一股煞气,“阁下是住店还是打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