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盈脸上带着淡笑,看着众人,确认般的重复了一边:“这是一个计策。
我们在追击的时候,声势很大。
前边的西楚余孽自然担心被追到,所以他们干脆挑选了一个地方纵火。
然后,我们看到大火会后,就会认为这些西楚余孽逃走。
试想一下,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们是不是就会放弃追击了?”
康雪点头道:“这样也非常符合常理,而且这是在诺大的骊山中,藏匿百十来人的话,完全找不到的。”
“可是……怎么印证殿下说的是真的?”蒙承有些担心刘盈下令停止追击。
他是真的担心这些西楚余孽找到了始皇帝龙冢的入口。
刘盈拍了拍坐下的战马:“简单,还是老马识途,我们就任由马儿走,看马儿往什么地方走。”
蒙承顿时松了一口气,松开缰绳,用马鞭轻轻地抽打了一下胯下的战马。
战马打了一个响鼻,然后便想着火烧的方向走了去……
看到这一幕,刘盈的脸有些有些发红。
臧儿嬉笑道:“脸红什么?”
刘盈一本正经的道:“防冷涂的蜡!”
康雪抿了抿嘴:“不管怎么说,先追过去看看再说。如果真的是殿下猜错了,那也没什么吧?
臣妾觉得,这是那些西楚余诡计狡猾。”
刘盈给了康雪 一个大爱的眼神,而后也驱马走了过去。
“如此大的火,会不会引发山火?”刘盈有些担忧起来。
秦舞阳远眺看了看,摇头道:“不会,下边是在一个山坳中,那里便是匪穴,这些匪贼在居住的时候,肯定会注意清理掉一片树林。
毕竟,这大山中,凶兽经常出没,他们想要安稳的生活在里边,就需要让那些野兽明白和人的界限在什么地方。”
刘盈惊讶道:“你不是说你自己被关在地牢中的时间太久了,怎么还知道这么多的东西。”
秦舞阳面色有些尴尬,拱手道:“殿下,小人的祖父是赵国名将秦开,小人从小就在祖父耳朵边上听什么兵法策论,很多事情小时候就记在脑子里了。”
“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当街杀人,这才论罪被关起来的?”
“被人算计了。”秦舞阳脸色发红。
似乎有些担心被人问“脸红什么”的问题,他强烈控制着自己的脸色,让自己的脸变得有些发黑……
秦舞阳解释道:“有人想刺秦,就需要找到一些非常合适的人,小人被人推举了出来,自然就有了当街杀人的事情。”
“难怪……”刘盈抿抿嘴说道:“我以前还觉得奇怪,秦家在赵国也算是 世代为将。
你祖父秦开更是名震天下,击溃东胡人,为赵国括地千里的名将,没理由到了孙子辈以后,就变得这么差了。”
听着刘盈的话,秦舞阳的脸红得更厉害了。
可是,嬴胡亥忽然又问道:“那你当初见秦王嬴政的时候,是新中源很诱人算计你,故意变了脸色,让秦王警觉的吗?”
秦舞阳的脸红了,但是这一次他选择性的过滤了刘盈的话。
可是,臧儿忍不住问道:“脸红什么?”
灵魂的拷问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也不会缺席。
秦舞阳无言以对。
觉得太子和太子妃是真的绝配。
一个出普攻,一个出暴击。
穿过前边的山林以后,就能看到这边的道路,显然是人为修建的。
这边的情况,也确实是和秦舞阳说的差不多。
周边有许多树木都被砍掉,变成了平阔地。
甚至还能看到人修筑的篱笆。
前方一片像是村落一样的建筑物,还在熊熊烈火中燃烧。
刘盈眼睛一眯:“有点意思,这些西楚余孽是打算在这里边常住了么?”
“这应该是他们的一处据点。”臧儿脸上带着冷笑。
“我觉得,铁甲人这会儿应该在远处的山林中躲着,正在看着我们。”
刘盈向着远处看去。
臧儿和康雪两人,也下意识的向着远处那些黑乎乎的山林看去。
可是,山林寂静无声,一片漆黑。
就算是铁甲人真的在某处躲着,他们也没有办法。
秦舞阳拱手道:“殿下,小人可以去搜寻一二。”
“不用了。”刘盈翻身下了马,“铁甲人把自己落脚之地都烧毁了,那就不会再给我们抓到他的机会。”
他指着远处那一片阔地道:“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下。”
说着,刘盈看了一眼有些东边天幕的鱼肚白。
这他么,追杀了大半夜的时间,追杀了一个寂寞啊!
“喏!”
秦舞阳拱手领命,其余的人也纷纷驱马到了那篇阔地上。
康雪看了看,对着刘盈道:“这边应该是被他们当做养马场了。”
她见刘盈看着自己,便排开双手比划了一下:“从这边,到那边火烧的那片地方,应该有三百多丈的距离。
正好可以在这边训练战马!
我倒是觉得,我们这一次误打误撞,平息了一场尚未发生的叛乱。”
为了保全自己现在为数不多的尊严,刘盈觉得确实应该承认康雪说的话非常有道理。
本太子将一场叛乱扼杀在萌芽状态中。
具体说来,那就是骊山深处,一群乱贼训练战马,意图谋反,为汉太子刘盈所击破。
贼窝已经被焚毁!
刘盈甚至都已经早脑子里想好了怎么奏报朝廷请功……
反正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就算是自己的便宜老爹刘邦知道了,也没有办法说这描述有什么不对劲儿。
奔波了一夜时间,刘盈下了马背,围着篝火堆,眼皮就变得非常沉重,深深地睡了过去。
睁开眼后,天色大亮!
或许是在眼下这种情况中,刘盈整个人的神经都是进步绷着的,所以他稍做休息后,就没有多少睡意。
康雪已经醒了过来,看着刘盈醒来以后,就对着刘盈说道:“大火已经停下来了,军卒们过去查看以后,那个叫做蒙承的人说,这边盘踞的贼寇,至少有两百人。”
刘盈打着哈欠站了起来:“他是通过灶确定的吗?”
“殿下聪慧!”臧儿骑着马从远处跑了过来,一脸兴奋的看着刘盈:“我有新发现!”
“新发现?”刘盈下意识的想到了掏粪大叔那热气腾腾的马粪,只希望臧儿的新发现是属于正常人来的范畴。
臧儿点头道:“我把那匹马松开缰绳以后,他居然穿过了火烧过后的匪穴,朝着森林更深处去了!”
“什么!”刘盈兴奋地差点跳起来。
臧儿眼睛发亮:“常言说,狡兔三窟,我就再想,这堂堂西楚余孽,不可能就只有一个匪穴吧?
我就这么试了试……”
她的话还没说完,刘盈就已经大声呼喝着所有人立刻上马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