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那躲在暗处的,窥视太子的人是不是向着项伯禀报了什么。
直到嬴月享受够了以后,项伯这才带着那个戴着一个斗笠的影子缓步走了进来。
刘盈打了哈欠,似乎有些疲惫,但是心中却非常讨厌为什么自己穿越成了这样一个人呢?
还需要几年的时间啊!
才能真正做一些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项伯拱手下拜,身边的影子也和他做着一样的动作,然后顺势把头上的斗笠摘了下来。
刘盈便看到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不仅长得一模一样,就连身上穿着的衣服,发饰,也都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的。
两人的动作神态,在刘盈的眼睛里边,完全分不出真假来。
这都让刘盈有了一种错觉,项伯的身边是有一面玻璃镜子,把他整个人完全照进去了。
随后,两人发出声音来:“微臣拜见太子殿下!”
刘盈更加惊讶,这他么简直就像是两个音箱一样,发出来的音色,声音高地,完全都是一样的!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在这西汉初年的时代里边,居然还能提会到立体音效果?
“免礼,落座吧。”刘盈强行按耐住内心的激动,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嬴月。
那样子就像是在对嬴月说,你能分别清楚吗?
嬴月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再度一声不响的帮着刘盈斟酒。
刘盈端着酒盏,好奇的问道:“你二人看起来完全是一模一样的,寡人都没有办法分辨清楚。
那你二人究竟的区别究竟在什么地方?”
项伯是真的面露苦涩,但是那个影子却没有什么表情波动。
“这要说改变的话, 臣与影子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外表虽然是一样的,但是内在却是没有办法完全模仿出来的。”
刘盈笑盈盈的看着项伯:“这话等于没说。”
项伯无奈,只好道:“如果说非要找出来区别的话,影子的左脚底板上,有一道人为留下的伤疤。
这目前是微臣和他唯一的区别。”
刘盈又道:“那你知道的东西,他都知道?”
“毫无保留的告诉他。”项伯点头道:“这本身就是为了臣而出现在影子,所用不管是什么事情,臣都不会隐瞒他。”
刘盈惊讶不已,盯着那影子看了许久后,便道:“拖鞋。”
影子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刻站起身来,离开矮几边上,把自己的鞋子脱了下来,然后把左脚抬了起来。
刘盈果真在他的左边脚底上看到一道陈年旧伤。
“说来真非常好奇……你的子女、妻妾,能够分清楚你二人么?”
项伯看着刘盈这样子,很是无奈,但是也不敢陪着笑脸。
“回禀殿下,便是臣的子女,臣的妻妾,有时候都分不清楚的。”
刘盈点头道:“除了这一点,便再也找不到别的区别之处了么?”
项伯点头道:“回禀殿下,确实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地方了。”
刘盈好奇道:“了不得,实在是了不得了,寡人带着疑惑来,所有的疑惑都已经解答完了。”
他转头看着嬴月道:“回宫吧。”
“喏!”
嬴月站起身来,搀扶着刘盈,往外边走了出去。
项伯急忙起身离席,一并恭送刘盈。
刘盈想了想后,便含笑道:“寡人和父皇一样,都喜欢听话的人,君侯的忠心,寡人会上报父皇的。”
项伯激动地几乎喜极而涕。
走出府邸后,项伯全家老小,都跪送刘盈离去。
马车上,刘盈转头看着嬴月:“你觉得项伯撒谎了没有?”
“奴婢看来,项伯应该是不敢撒谎的。
嬴月沉吟着说道:“陛下不杀项伯,那是因为项伯有恩于陛下,陛下这才册封他为射阳侯。
可是,陛下不能杀的人,并不代表殿下不能杀。
所以,项伯本身是非常害怕殿下,远胜过于害怕陛下的。”
刘盈琢磨了一下,有些奇怪的看着嬴月。
这他么……这种猜测,非常符合历史啊!
就比如说韩信吧?
刘邦不好动手杀。
自己的老娘就直接把韩信忽悠到了宫中来,让一群靠山妇弄死了韩信。
便宜老爹听说以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暗自高兴。
这是什么?
这就是想让韩信死已经想了很久了。
终于熬到了自己的老婆动手弄死了韩信。
下边得人如果真的追问起来,刘邦还能双手一摊:我老婆弄死韩信的时候,我没有在场。
我没有参与,你们不能指责我。
群臣都不是傻子,刘邦这么一表态,谁还敢乱动啊?
这不就跟嬴月想自己的一样。
自己弄死了项伯,有人问责的时候,刘邦也能双手一摊:我儿子弄死项伯的时候我没在场,我要是在场的话,我一定阻止他。
老兄弟们不要担心,我回去抽太子。
可是,谁到了这个时候,还敢继续要求严惩太子的时候。
刘邦就会第一个剁了他的人头。
这就是帝王权术。
“那影子你也看到了,你觉得你没有把握能杀掉他吗?”
嬴月说道:“影子只有一个,如果杀掉了,那项伯的真身就必须行走在这个世界上。
可是,相反的一点,奴婢有另外一个办法。”
“另外一个办法?”刘盈重复这句话的时候,看到嬴月脸上闪过一丝异常阴冷的神色。
他顿时吸了吸鼻子,凑近了一些问道:“什么办法?”
嬴月沉吟着说道:“把影子变成主人!”
“你……”刘盈不知道自己应该惊喜,还是无奈:“你还真是敢想啊!没有真身,哪来的影子?”
嬴月摇头,她看着刘盈道:“殿下,没有真身,也可以有影子的。
奴婢可不相信,那个影子会心甘情愿一辈子做一个影子?
他能有正常的生活吗?
这射阳侯,永远都是项伯的射阳侯。
项伯无论是在享受美酒佳肴,还是美人美姬的时候,影子永远都只能在边上看着。
而且……”
嬴月的声音越说越冷,到最后,便是和她坐在一辆马车中的刘盈,都感觉到了嬴月周身散发着一种阴冷的气息。
“项伯在殿下面前不敢撒谎,他说他和影子唯一的区别,就是左脚下的伤疤。
如果我们把影子的左脚剁下来,然后又让真身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话。
那影子就会成为真的。”
“如果项伯的家人们不相信,殿下觉得,陛下如果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一句,他就是项伯的话?
是不是就是奴婢说的那样,没有真身,也一样可以有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