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哙听着这话,脸上大大咧咧的表情,也有了一些改变。
“这不太可能吧?”樊哙有点自言自语的说道。
刘盈忍不住摇头道:“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的话,那只怕你真的用不了多久的时间,就会被人调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樊哙一个劲儿摇头。
刘盈向着历史上发生的那些事情,尤其是眼前的樊哙,刘邦临了烟气的时候,最想杀的人就是他。
可……
也不得不说,樊哙真的是把自己毕生的忠诚,全部都奉献给了刘邦。
“就算真的是这样,那也无妨。”刘盈并不在意:“我们现在在长城边上,手里控制的兵马,你麾下的人是十三万,我手里的人是六万三千,这么加在一起,都可以号称货真价实的二十万大军。
如果真的有人要搞什么平衡,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樊哙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就是说,皇帝可能不太信任自己了。
之前在栎阳城那边的流言,或许可能真的引发了刘邦的忌惮。
“只不过啊……”这个时候,刘盈却忍不住笑道:“来的人如果让我不开心的话,他的脑袋就可能会被我挂在军旗上。”
樊哙睁大眼睛看着刘盈:“殿下,你……”
他对刘盈的称呼也是因为心中的惊惧,瞬间发生了改变。
“怎么?我是大汉储君,到了北边这样的虎狼之地,我还没有便宜行事的权利不成?”
刘盈满不在意的说道:“至于朝堂上的那些人会说什么,我不在意,但是别落到我面前来,否则的话,我见一个砍一个,如果那些人还是不消停的话,我就直接回到栎阳城朝堂上去,把那些人的嘴巴撕破,舌头割下来!”
“这不是谋反了?”樊哙低声道,脸上有些发黑。
刘盈看着樊哙的眼睛说道:“如果有人要杀我,姨父就看着别人杀我?”
“谁敢!我把他的狗头拧下来!”
樊哙如同暴怒中的狮子。
刘盈却笑了起来:“既然姨夫是这么想的,那何须在意那么多?如果真的有人想要打你的注意,从你手中拿走原本就应该属于你的兵权,我就会砍掉他的脑袋!”
樊哙目中顿时露出难以掩饰的情绪波动来。
刘盈笑道:“现在,就等着看刘敬是不是知道这个消息。我现在就去市场里边转一转,那一只兔子到了这个时候,如果还不愿意撞在我这根木桩上的话,那以后想要拿下他的话,只怕会更难了。”
守株待兔的事情,刘盈也和樊哙说了。
樊哙的妻子,就是吕后的亲妹妹。
所以,这一层关系在这里摆着。
刘盈和樊哙之间,自然也就不会存在什么所谓的秘密了。
削了樊哙的兵权,那就是在削弱刘盈手里的兵权。
所以,刘盈已经下定了决心。
不管是谁来接手樊哙的兵权,他都要把这个人的脑袋砍下来。
向着朝堂上那些总撮合着刘邦说他儿子会造反的人宣告一件事:别惹我。
天下之贼是杀不完的。
刘盈重新改换好了妆容,便领着安澜和秦舞阳两人从小门出了帅府。
进来的时候,走的是小门,出去的时候,也是小门。
刘盈感觉,如果那只兔子真的在远处盯着自己的话。
肯定不会觉得意外。
然而,刘盈走出房门后,立刻就转身朝着紧闭的后门吐了几口口水,以此来表示自己内心的愤怒和无力感。
他并不知道是否有人在盯着自己。
但是,他却能肯定,如果那只兔子在盯着自己的话。
看到这一切之后,必定能够确定孙丘这个为大汉太子岳父试药的人,现在真的是被抛弃了。
而作为孙丘儿子的孙平,这个时候只不过是来做最后的争取而已。
只是很显然,他争取失败了。
刘盈转过身,显得漫无目的在街道上走起来的时候,他看到了项楚。
项楚身边跟着两个像是随从一样的壮汉,一左一右的站在那里,就让人知道这个小姑娘身份不一般。
“啊——”
项楚被吓了一跳,转过头来看到是刘盈以后,这才翻了个白眼:“你这样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刘盈看着被吓的脸色都变了的项楚,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远远的就看到了姑娘蹦蹦跳跳的从街道那头走过来……”
他指了一下街道两边,商贾们摆放整齐的摊子:“李姑娘来挑选南下要携带的货物么?”
“不错!”项楚点头道:“商贾一道本就是如此,这个地方价格低的东西,那只不过是因为在这个地方,这一样东西太多了,价格方面,自然也就显得很低。
可是,如果把这一件商品,携带到别的地方,价格自然就会暴涨十多倍,乃至于上百倍的情况,也是会有的。”
刘盈点头说道:“我等商贾,虽说挣钱的方式,不像是那些农人一样,直接从土里边获得,可所有的积累,都算是自己的辛苦钱。
就算是这样,朝堂上的那些人,却依旧不把我们当作一回事儿……”
“这谈着生意呢,你怎么忽然就感时伤怀起来了?”
秦舞阳压着声音说道:“我家少主方才去帅府中,求见大将军樊哙,本以为都进去了,能够得到接见的,却不曾想被人骂出来了。”
项楚表情变得有些惋惜的看着刘盈:“大将军樊哙的脾气是出了名的暴躁的,你就这样冒冒失失地去找,怎么可能得到别人青眼对待呢?”
“听你的口气,似乎有能让大将军樊哙青眼待我的办法?”
刘盈顿时睁大了眼睛,看着项楚。
项楚嘿嘿一笑,不要意思的看着刘盈:“我们这些商贾啊,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这些权贵,哪怕这些权贵在没有显贵之前,也只是很普通的人,可是在他们显贵之后,会比原来那些权贵,还不把我们这些商贾当作一回事儿的。”
“所以呗,想要不被羞辱的话,那就只有不去接触这些人是最好的。”
刘盈的双拳不自觉的捏紧了些许,他隐约有些愤怒的说道:
“可是,我虽然是商贾,但我们总归来说,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我父亲再怎么说也是为了燕国太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我只不过是想要寻求他的一句话,就能保住我的家业……”
他抬起头来看,目中戾气闪烁,眼睛发红的看着项楚:
“这也不可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