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
随着第二次的铃声响了起来,一个年约四十,灰色中山装,带着套袖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大家好,我叫孙长有,是你们代数老师!”中年男人走上了讲台,把手里抱着一大叠试卷放到讲桌上之后,这才操着浓厚的山东口音自我介绍了起来。
“坏了!”杨晓的眼光却是没有集中到孙长有身上,而是把目光集中到了讲桌上的试卷上。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全科的老师都会进行一次小测验,来检验学生的成绩。以作为他们日后教学参考的依据。
“代数都有什么了?一元二次方程,那个好像是初二就学了。三元一次方程,对数,矩阵?哪个是初中学的?哪个是高中学的?哪个又是大学学的?”杨晓的脑袋越想越乱,脑袋里面只能依稀出现以前所学的东西,但是却只能记住一个名字,具体的内容和公式他却是忘的一干二净。
在几个同学的帮助下,一张试卷很快的便传到杨晓的手上。
看着满篇卷子上的符号,杨晓哭的心都有了。每一个符号,他好像都认识,但是叫什么,念什么?又是干什么用的,他的脑海中却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帝哥,你都让我穿越了,给我的脑袋里好歹留点知识,不行吗?”杨晓的牙咬得嘎嘎作响。
室内的钢笔声唰唰的响起,便好似蚕在啃食桑叶一般。这里所有的学生,都是从初中考出来的。其中虽然也有像几个像杨晓一样,是花钱才上的高中。但是他们的成绩离录取线也不过才只有十分的差距,否则的话,学校也不会为了钱而放弃升学率的。
看着满屋的同学都在奋笔疾书,杨晓的心里突然感到了一种彻头彻尾的孤独。重生来的喜悦,在瞬间,便被一张试卷给轻易的击破。
“好赖也得写点啥吧!”杨晓拿着钢笔,在卷子上开始寻找起来。
但是可惜的是,代数试卷与英语不同,上面的选择题少的可怜,才不过四道。杨晓随意的在四道选择题后面的括号里,写上了几个符号,便看着满篇的卷子开始发起了愣。
孙长有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的学生。只一眼,便看到愁眉苦脸的杨晓。看到他的表情,孙长有哪里不知道杨晓被卷子给难住了。
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时针刚刚移动了两个格。
“才十分钟,就被难住了?”孙长有皱起了眉头,从讲台上走了下来,走到了杨晓的身边,低下头看着杨晓的试卷。
看到孙长有走了下来,杨晓简直都想把头塞到书桌膛里,这种感觉真是太丢人了。
看着只有四个字母的试卷,孙长有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句话都没有说,转头又向讲台走去。
孙长有的举动,惊动了孙芳菲,她同样看了一眼杨晓,以及杨晓桌上的试卷。眼睛当时就瞪大了,现出了疑惑的眼神。
作为杨晓的老同学,她当然知道他的成绩。两人虽然没有什么交集,但是班级的大榜她还是能看到的。就算是花钱上的高中,七科满分六百四十分,他也得考上五百零五分才有可能。
“这个假期,他都干什么去了,不会把东西全给忘了吧!”孙芳菲吃惊之余,把试卷向杨晓这边倾斜了一下,同时把自己的右胳膊也正了一下,以便让杨晓能够看到自己的试卷。
发现了孙芳菲的好意,杨晓极为感激的看了她一眼。但是迎来的却还是一个白眼。
“今天可是把这丫头给得罪惨了!”杨晓心中苦笑,拿起了手里的钢笔。
他现在心里只存着一个念头,那便是抄,也得多抄点。虽然这次成绩并不算什么,而且看起来他很有得倒数第一的可能性,但是总得在卷子上多写点什么呀。如果通篇空白,那可是太丢人了。
奈何的是,杨晓就是抄都抄不明白。各种各样的符号如同天书一般,他的手都不好使了,只能依葫芦画瓢,在试卷上机械的描着一个又一个符号。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的铃响,这种痛苦的折磨才算消失。而此时,整张试卷他才不过抄了三分之一。相比同桌的孙芳菲,他的苦逼程度已经到达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了。
第二节课是物理,第三节课是化学。
每一个出现的老师都会抱着一叠试卷走进教室,而苦逼的杨晓则经历了一次又一次苦逼的事情。
他和孙芳菲便好似有默契一般,一个答题,一个在抄写,而就是这样,每张试卷,杨晓才不过堪堪能答满一半。
到了第四节,杨晓已经被打击得体无完肤了。他发誓,中午一回家,便把家里的初中书全给翻出来,从头到尾的好好的复习一遍。否则的话,他接下来的高中生涯,将会是苦不堪言。
当第四节的铃声响起时,几乎所有的同学都下意识的腰板挺直了,便连已经神情近乎到呆滞的杨晓的心里,也有些小激动。
随着一阵高跟鞋的响声,门被轻轻的推开。一个年约二十二三岁的女子走了进来。
“朱晔!”
便在她进来之时,杨晓的心里也喊出了她的名字。
她就是一年六班的班主任,教英语的朱晔。今年二十三岁,才刚刚结婚不到一年。正处于最灿烂的芳华时代的她,是最漂亮的年代。哪怕是由于身为高中老师,不敢穿太过的暴露的衣服,也难掩她的光华。
她是瓜子脸,脸上时常带着一丝甜美的微笑。嘴唇微厚,上身穿着一身白色的衫衣,胸前高耸,勾划出极为优美的曲线。下面穿着一条咖啡色的长筒裤,给人一种得体庄重的感觉。若非是她的鼻梁上架着一双极土的黑框眼镜,她简直可以称得上惊艳了。
别人不知道,但是杨晓却清楚的知道。朱晔根本就不近视,她眼睛上的眼镜只是想要掩盖住自己的美丽,而带上的平光镜。
高中时代的男学生,正是荷尔蒙分泌最盛的时代。学校严令所有三十五岁以下的女老师,无论在什么时候也不能穿裙子。而且要尽量的把自己打扮的丑陋和老成,免得这些青春期的少年太过萌动。
看到了朱晔款款的走上讲台,杨晓的嘴里吐出了一口浊气。她在杨晓的三年高中生涯中,只占了短短的六分之一。在高一下学期文理分科之后,她便转学离开了局第一高中,去了第二高中。至于原因,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杨晓在前世上大学放暑假时,无意中曾经看到过朱晔一次。当时的他,几乎被吓了一跳。当时还未到三十的她,已经苍老的好似五十岁一般。那甜美的微笑,早已被生活的苦难给取缔。直到杨晓和她打招呼时,她的脸上才微微的露出来一点属于以前的微笑。但转眼之间,生活的苦痛就又出现在她的脸上。
杨晓并没有打听朱晔为何会变成这样的原因,因为当时的他极少与高中同学见面。同样一个班级的学生,在高考之后,根据成绩自然也就分成了三六九等。而在大学毕业之后也是一样,曾经的爱情会被一张派遣纸给轻易的击个粉碎。曾经的友情,也会因为现实的差距而成了点头之交。在杨晓看到,只有两人的社会地位几乎相等时,才会有真正友谊的存在。
“哼!”
一声微不可闻的哼声,从同桌处传到了杨晓的耳朵中,这才把杨晓从时间的长河中拉了回来。他扭过头,看着孙芳菲。但看她在明净如玉的脸上挂着一丝不屑,那种不屑是对杨晓刚才近乎色狼一般,看着朱晔的惩罚。
“那才叫女人呢?”杨晓看着孙芳菲,视线向下移动了少许。
十六岁,还正值发育的年龄。孙芳菲的胸脯虽然已经茁壮的生长起了少许,但却远远没有达到成熟的境界。那种微微的突起与朱晔胸前鲜明的曲线,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与反差。
感受到了杨晓近乎侵略性的眼光,看出了他眼中品评的意思,孙芳菲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恶狠狠的盯着杨晓。更有一丝淡淡的雾气在她的眼中漫延。
充满着怒气的眼神并不能给杨晓带来任何的威胁,但是那其中的雾气却让杨晓当时便软化了下来。他不敢确定,如果他的眼神再与孙芳菲对视几秒钟之后,这位天之娇女的眼泪会不会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看到悻悻然转过头去的杨晓,孙芳菲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少女发育期的敏感,让她简直恨杨晓恨的要死。“无赖!流氓!恶心!下流!”等词语,一个又一个的浮现在了她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