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乐过了好半天,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季寒这是哭了,她仰脸想看,被他拍回去死死按在胸口,她能听见他的心跳,扑通!扑通!第一次发现他心跳得这么快……
“沐乐,别离开我!”某人的声音可怜巴巴,“我跟白艳什么事都没有,你相信我!”
“真的,没有?我看到她没穿衣服。”
沐乐想让自己说得有气势一点,可那语气怎么听都是各种委屈,季寒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没有!我们大概……被她算计了!”
否则怎么会这么巧被沐乐看到?季寒昨儿就觉得白艳的态度忽然转弯这事很奇怪,但白艳抛出的饵实在太诱人,他忍不住要吞下去。
“季寒,我好痛!”沐乐声音小小的,把头埋得很低,“你是不是把我肩膀咬破了……”
岂止是肩膀,她身上分明已经落下了十多块青紫。
季寒心疼地吻了吻那可怜的小肩膀:“有点淤血,没破,我们回去上点药就好了。”
沐乐幽幽看他,他也正低头凝视着她,四目相对,两人谁也没动,就这么静静看着。
沐乐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第一次”会被人这样粗暴地夺走,如果之前有人说她能原谅这种暴徒,她打死也不会信,可现在,她竟然安安静静地就接受了……
她这算是被征服吗?沐乐不太懂,但她至少知道自己的安静,不是被吓的。
“我不想跟你为难。”沐乐的声音很小,“我真的想过的,我不应该对你要求那么高。可是看到朵儿、方盈她们,我好怕,我怕有一天,你会像我爸妈一样把我丢掉,或者被别的女人迷住,就不把我放在心上了。大家都觉得是我不识好歹,他们都觉得理在你那边!我知道你嫌弃我任性,不喜欢我!”
“没有嫌弃,更没有不喜欢!”季寒很无奈,“其实,我喜欢你这样强烈的占有欲,我对你也是一样的,看到别人围在你身边,我也会生气,也会想杀人!但是沐乐,我有我的无奈。你是南越人,这点夏齐峰心知肚明,如果你当上王妃,永远都是悬在季王府上的剑,我说慢慢想办法,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这是,不可能的。”
沐乐怔了怔,这重关系她从前真的没有想到过……
季寒不忍心看她的眼神,可是,长期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他觉得不能再继续骗沐乐了。
终于还是沐乐先开口:“是不是我不当王妃,对你的威胁会小很多?”
季寒的心一颤,她这是要妥协了吗?他等着盼着,终于盼到她低头,可为什么他却没有一点喜悦之情?
“那就不当王妃了吧。”沐乐见季寒不说话,把这当成默认,低头绞着头发,“季寒,现在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以前听说皇族之间经常会有政治联姻,如果将来,你像楚景天一样娶了个公主回来,你要看着她,不要让她像白艳那样欺负我……”
季寒的心抓肝挠肺地痛起来,自打沐乐到南埠,虽说是白艳身边的人作祟,沐乐还是有好几次差点丢了性命,每次他都说再不会出这样的事,结果每次都出事,今日又是因为白艳,把两人都弄得伤痕累累!
好些事情季寒还不知道呢,他还不能完全体会沐乐用“欺负”两次来形容这一路的坎坷,到底是有多宽容。
虽然想得有点远,但季寒承认沐乐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当朝王爷里只他一人未娶,如果有公主来和亲,他确实会是首选,一个白艳已经够了,以后还会有多少?
他对沐乐的承诺,到底有几句真能做到?
她一直在用任性伪装自己,但今日季寒看出来了,她是怕,沐乐和林路都是自卑的人,只是表现方式不同而已,他太粗心了,觉得她年轻单纯不懂爱,忽略了她根本是不敢爱……
季寒握起沐乐挡在胸口的手,把它们拉开,她胸前还留着上次在军营里被烫伤的疤,他低头,轻轻吻了吻,感觉脖子后面有水滴落下,沐乐又哭了。
当时她一定很疼吧,可她从来没有抱怨过,她一直在默默替他偿还根本不应该由她来承担的情债,可得到的,却只有任性、妄想之类的评论。
他对她的爱,没让她享到福,反倒一直在给她带来灾难。
“我娶你……”季寒紧紧把小东西搂在胸口,“沐乐,一年为期,我要你堂堂正正当我的王妃!”
沐乐有点懵,她幻听了吧?
季寒被她受宠若惊的表情看得心又狠狠抽疼起来……
沐乐盯着他看了半天,眨眨眼:“你刚才有说话吗?”
她一点也不相信!
“其实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季寒伏到沐乐耳边小声呢喃,“你的身份是夏齐峰的把柄,但有这个把柄在,他也容易大意,放松对我的戒备。夏齐恒那边早有谋逆之心,我和夏齐峰联手推一推,逼反他,如果你能在平叛中立功,我就可以求皇上指婚!夏齐峰自以为拿住了我难免麻痹大意,他在明,我们在暗,对抗起来,就不是全无胜算!”
沐乐屏住呼吸,谋反?平叛?
上次苏一凡只是在驭兽司里挑点事,都惊天动地了,谋反可是要杀帝夺权的……
“为一个名分,闹这么大动静?不……不值吧?”
“不止为你,为我!也为坎库!”季寒把沐乐紧紧抱在怀里,“夏齐峰与我有杀父之仇,夏齐恒与坎库有杀母之恨,不管有没有你,我们这一仗都是早晚的事,与其前怕狼后怕虎,不如放手一搏。这几年,我就是太谨慎了,才会到现在一事无成。其实我知道这事不可能筹划到万全,只是始终不敢迈出那步而已!”
沐乐眨眨眼……
季寒抬眸看着她:“是不是吓到了?”
沐乐嗯了一声,她真没想过要这样。
“没事,吓吓就长大了。”季寒的吻重新落下,沐乐紧绷的身体在他的唇下被一点点抚平,小手攀上了他的脊背,不知不觉,正午的太阳已经升到头顶上了。
直到沐乐累得连小手指都抬不起来,季寒才恋恋不舍地放过她,沐乐脸蛋通红,眸中波光粼粼,不好意思跟他对视。
适才的温情,与之先前的狂风骤雨完全不同,有点像她梦中的旖旎,沐乐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偷偷用眼角去瞄身下的竹台。
季寒看在眼里,没说话,等沐乐第三次偷看的时候,他才开口:“你在找什么?”
“没……没什么!”沐乐有点囧,她听说第一次会有血吧,她之前口没遮拦说去青楼嫖男人什么的,想想真是要死,这如果不见血,季寒指不定就相信了……
可是,竹台上很干净,完全没有红色!
“别找了!”季寒猜到小东西的心思,有些尴尬,“并不是所有女子都会落红的。”
沐乐郁闷地低下头,她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有,但大部分人都有啊,为什么偏偏她没有?她鼓着腮帮子:“我是第一次!”
“我当然知道!”
沐乐还是不开心,季寒嘴上说当然,心里真的不会犯嘀咕吗?她刚才没乱讲那些话就好了……
“沐乐,其实之前在郦村的时候,我就已经……”季寒凑到沐乐耳畔,小声说了两句,“当时床单是我亲自收拾的,你清不清白,我比你清楚!”
啥?
沐乐噌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你你你!”
原来那晚上不是做梦!!!
“好了,大家都不翻旧帐了。”季寒实在很不好意思继续这个话题,“以后没有秘密,好不好?”
沐乐很想骂人,可在某人深深的凝视下,脸又忍不住红起来,在他胸口捶了一记:“流氓!”
哎,心里那种甜滋滋的幸福是怎么回事?原来被人吃干抹净是这么愉快的事。
“我们回去吧,楚景天和林路都急坏了!”季寒心满意足地抱着沐乐,“我们在这里逍遥,让他们担惊受怕,好像不太厚道!”
沐乐脸更红,谁想逍遥啊,分明是你逼我的,她的衣服都被撕碎了,这下怎么回去?
季寒把自己的外衣披到她身上,两人对望一眼,齐齐尴尬,肿么看都是一副刚偷.情出来的模样……
季寒建议:“我们先悄悄回南埠,换身衣服再去见楚景天。”
沐乐点头:“你轻功好,不会被人看到吧?”
两人从树上下来,荒唐看到两人不曾摇尾,而是歪着狗头,眸中隐隐有些笑意!
“都是你!”沐乐羞得脸通红,季寒则是很温柔地摸摸它的头:“又欠你一次!”
总算平安回到南埠换了衣服,季寒刚和沐乐汇合准备去找楚景天,楚景天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看到沐乐他松了口大气:“谢天谢地小姑奶奶,可算把你找着了!我正想说季王先回姚郡,我留下来继续找呢。”
季寒隐隐感觉有些不妙:“怎么了?”
“刚才林路传来消息,南越人又发兵了,这次带着战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