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时间过来,叶倾染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了整个家里的主心骨,似乎遇到事情时,就只有她才能解决。
就连叶国栋都接受了这个状况,毕竟他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大将军了。
况且自己的女儿这么有本事,他也很欣慰。
叶倾染只给这黑衣男人处理了外伤,至于内伤便用药丸吊着了,如果这人楚青云不认识,那她可能就得把他送到镇上医馆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
她是很愿意救人,但不愿意救这么危险的人。
她和叶芸莲可不一样,没必要为了救一个压根就不认识的人而去威胁到家人的安全。
将他的外伤上药包扎好后,叶倾染想了想,还将他扔到了柴房里,然后将柴房锁上了。
要不是确认了他一时半晌醒不过来,她甚至想用绳子把他绑住,不然不太放心。
到了夜里,趁着家里人都睡着后,叶倾染拿出了哨子,对着窗外吹响了。
因为怕吵醒家里其他人,她只吹了两声,也不确定楚青云会不会听到。
不过她还是多虑了,在她吹完第二下以后,就有轻功踩踏屋檐的声音响起,一个黑影从屋顶翻身下来到了她的窗前。
“怎么?大半夜的,想我想得睡不着?”
楚青云一如既往地喜欢嘴欠,叶倾染没回他的话,只是从怀里拿出了那摔成两半的玉佩,递到了他的面前。
“这块玉佩,你应该认识吧?”
她点了根蜡烛,将玉佩照亮,方便让楚青云看清上面的纹路。
楚青云面色不改,但眼睛一直停在玉佩上,很显然是认识的。
“跟我的玉佩挺像,但不是我的。你半夜喊我来,就为了这个?”
“当然不是。”
叶倾染从房内走出,带着她一路到了柴房。
她打开门,那黑衣男子仍旧躺在那一动不动,若不是还有呼吸,甚至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死了。
“那这个人你也不认识?”
楚青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脚步顿了顿:“不认识。”
“回答的这么快?离得这么远你都能看清?”
“我武功这么好,眼睛自然也好得很,这有什么奇怪的。”
楚青云面不改色,将头转向别的地方,“怎么,需要我帮忙把他处理掉吗?他是来刺杀你的?”
叶倾染笑了笑,看着他的眼睛:“这玉佩和你身上的一模一样。这材质和雕工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你整日带在身上,必然有它的意义,而他既然能与你有相同的玉佩,那你们之间也必然会有某种联系。”
她再次将玉佩拿起,“你说呢?”
楚青云收起了脸上的笑,表情变得严肃:“是你没见过世面,这样的玉佩京城里许多人都有,只是碰巧雕工一样罢了,许是同一个师傅雕出来的,有什么奇怪的。”
“那也太巧了点。”
叶倾染面露可惜,“原本还以为是你朋友,想着看在你的面子上救治一下,既然你不认识,那我还是将他扔到山里喂狼吧。”
“这种事,我帮你做就好了。”
楚青云抢先将人背起,似乎打算直接将人带走。
“他的伤势很重,一般的大夫是治不好的。而我只是给他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可还没开始治呢,你将他带走喂狼我不介意,但你如果想救他,最好立马将他放下。”
“……”
楚青云回头看着她,沉默了一会,还是将人放下了。
“怎么,楚大公子不是要帮我将他带去山里喂狼吗?怎么又不去了?”
叶倾染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楚青云也不必再隐瞒,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好吧,这人我认识。”
“你们是什么关系?”
她没有直接问他的身份,因为楚青云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他也不会直接说出这黑衣男子的身份。
楚青云随便寻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扭头看了看地上的男人,随后才答道:“他叫影一,是我的手下。”
他话停在这里,很明显不愿再过多透露了。
叶倾染也识趣,不再多问,只是向他确认了一下:“如果我救了他,不会惹上麻烦吧?”
“不会。有我在,不会让你遇到任何麻烦。他是我的手下,你救了他,算我欠你的人情,之后无论出什么事,我都会帮你解决掉。并且你遇到任何事都可以找我帮忙,我一定不会拒绝。”
虽然他话说得慎重,可叶倾染还是觉得这个交易有点亏,毕竟楚青云在这之前也没拒绝过她的要求。
但她只是想想,并不打算得寸进尺。
“不过说实话,他现在全靠我的一点药吊着命,还真不太好治。”
“你刚才不还说只有你能治吗?”楚青云才反应过来,“你在诈我?”
“那倒也不至于,我说的也是实话,只有我能治是真的,但不好治也是真的。”
楚青云沉默了一会,问道:“是缺什么药材吗?还是需要好的工具,我都能帮你弄来,只要你能治好他。”
“不缺,我只是提前跟你说好,能治好就皆大欢喜,治不好也不要怪我,我会尽力的。”
“那是自然。”
他笑了笑,“你对自己的医术很不自信?我可是很相信你的。”
叶倾染白了他一眼:“这叫不自信吗?这叫对自己的状况十分清楚。行了,我要睡觉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楚青云又调侃了她几句才飞身离开。
确认了黑衣人的身份后,叶倾染才好心地给他拿了被褥,又帮他在凉席下面铺了稻草,只不过她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她都在专心给影一医治,好在他的体质还不错,运气也还算好,许多并发症都没有发生,命是暂时保住了,只不过伤势想要完全恢复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休养。
叶芸莲在得知影一快要醒过来以后,就经常跑来守在他边上,偶尔还刻意将叶倾染手里的药碗抢来给他喂药。
叶倾染也懒得管,毕竟她也不是个爱伺候人的,有人替自己伺候高兴还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