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里沙场,横枪跃马,北军的战旗似乎有一丝倾斜的迹象,混乱的脚步声,已经说明他们的指挥官无法掌控当前的局面了。
那指挥官便是易白虹,出生军马易家的易白虹自然是会带兵打仗的,而至于二兑虽然长过易白虹一头,其实充当的无非是风菱的角色。
所以前些日子二兑问为何易白虹会来,那自然是带兵打仗来了,其实易白虹虽然相对于风菱而言就是千刀万剐都不为过的小人,但不得不说他也有带兵的天赋,能判断当前局势。
可是此时出现在他身后的局势,似乎有点出乎意料了,突然杀出的雷泽军,让易白虹暗中骂了一声不好,他就不该相信二兑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对,之前毒杀魏庭的策略是二兑提出去执行的,但此刻浩浩荡荡的十万雷泽军出现在他们后方,无疑表明了二兑的计划失败了,魏庭没死。
虽说易白虹带领的毋横军足有二十万人,但是先前的前军已经被从城中冲出来的雷泽军给打压了气势,损失惨重,这会儿后方又遭遇了强敌,两面围攻之下,还真是极端危机的局势。
看着濒临崩溃的北军,易白虹作出了当机立断的决定,指挥着旗帜,示意道:“北军!撤退!往左右两方撤退!”
话音刚落,也被瞬间逆转的局势惊怔的二兑抓住了易白虹的衣领:“你做什么?撤退?你给你的权利!如若撤退!此番进军我北国将成为天下的笑柄!”
易白虹见二兑慌乱的模样,勾起了眼角,诡笑道:“二兑大护法,你已经闹笑话了,就算不退,到时候全军覆没,一样是笑话,而且若一个兵都没回去,你认为妖王会放过你吗?”
二兑闻之,手指微微松了动了半分,仍旧强硬道:“你不懂我们与闵赢的情谊!就算我们犯天大的错,都能得到宽恕,闵赢可是我们一手扶持起来的,他不会降罪于我!”
看着二兑微动的手指,易白虹甩开了他拽着的衣襟:“你要真这么肯定,此时还会犹豫吗?跟妖王谈什么情谊?他对你们不过是利用,在他眼里你们只是一群愚蠢的棋子,他可是没有心的人,若是谁阻拦了他的路,他绝对不会有一丁点的留情。你还是快跑的好。”
易白虹的话让二兑眼中充满了愤怒的色彩,想反驳,却好像有说不出能够分辨的话,妖王…曾经的天子,万民拥护的天命之主,没有法力之时尚且能号召九州最强的十二位修士为他踏平天下,且不说如今了。
然而如今的他兴许的确残酷,能带着魔族、妖族亲手毁了自己一手建立的基业的人,是没有情感的,如何谈情谊,兴许在他亲手割了自己的心交给鲲鹏时,他就已经不是个人了。
念及此处,二兑放弃了争辩,转身而去,任凭易白虹在场指挥。
其实易白虹自己也有他的思量,他这么做不是为了给北国毋横军保留实力,只是为了能活下去,只要他带着可怜不多的兵马回去,再把罪名怪罪到此时被他怂恿离开的二兑身上,那他的过失就足不致死。
至于,二兑可真蠢,就算现在逃了,能逃多远,妖王身边的魔王哪一个没有通天的本领,特别天波旬可是与上古之仙抗衡的存在。
看着二兑跑远的身影,易白虹理了理甲胄,准备突破出去,如今左右两面还有空隙,怎么也能出得去…再说了,不还有陈国的军队吗?可以为他们提供支持。他们可是盟友。
这时,位于燕云城南北两侧的陈国军看着急转的局势,陷入了犹豫之中,只听其中一名军师向军帅问到:“大帅,我军还是援手吧!若是北国大军被歼灭,那下一个一定是我陈国,要想如今我国国都都已崩坏,要是燕云之地不能赶走雷泽军的话,雷泽军一定会掉头再袭邯谷。”
说着,军师的眉头不由深皱起来,就在三天前,陈国的礼官大臣安瑾丰发表了一篇昭告天下的诛贼檄文,里面将雷泽军的种种恶迹都详尽列出,号召天下诛讨,其中更是把雷泽之主雷泽玥骂了个狗血淋头,且半个脏字都没用,子乎者也用得是酣畅淋漓。
说实在的安瑾丰还真是个人才,如此长篇的檄文,文笔俱佳,正正是那传颂世间的一篇佳作,也难怪日后在历史探查之中,这风菱手下第八位人才被人称之为“文可诛人”的文将军。
而他骂风菱的这篇巨作,也被装裱封存作为后世一系列讨伐贼人的经典模版。
前日风菱在看这篇书文时,还好好的感叹了一番:“如此人才不为我所用,交给陈斗真是暴殄天物,正巧我却一个文吏,待出了燕云就去抢过来吧。”
综上所述,正因为安瑾丰的这篇檄文,陈国原本还能与雷泽和解,到此也没有半点和解的可能性了,割地赔款想来雷泽也不稀罕了,所以一旦北军大势一去,雷泽的下一个目标不是回去,而是再攻邯谷城,而且这一回可不是作秀,是实质了。
然而陈国军的大帅还在犹豫,他是临时接任的主帅一职,先前的陈国司马已经在旧阳城大火中,因不服国师六坎给杀了。
当然六坎杀的忠臣良将不少,也正因为他杀了陈国的基石,让风菱得以如此猖獗地冲到邯谷城下营救吴小俊,所以如此想想,若不是六坎修魔,风菱真怀疑六坎是他们雷泽派去陈国帮忙的奸细。
由于了约半柱香的时间,陈国军的主帅才拿定主意,挥动帅旗指挥到…撤军!
他还是不敢与这会儿爆发的雷泽军正面硬刚,决定回去守城,有城墙的护佑,兴许还能坚持一会,毕竟雷泽军再勇猛也是长途作战,这都来了近两个月了,说不准再捱个十来天,雷泽军觉着没意思,就回去了呢。
而谁知,就在陈国军要撤军的时刻,突然他们的身后也传来了阵阵马蹄声与喊杀声。
陈国军主帅用眺望镜一看,自南而来了一队浩荡的军队,立着的旗子写着一个“吴”,而自北面也来了一队军队,立着旗子写着个“殷”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