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手段有手段，要心机有心机，要地位有地位。
现在的雷震只需要把人冷落一下，就能很好的控制，这就是高处的魅力。
同时也更容易看清一个人的本质与内心，就跟站在山上眺望城市一样。
哪里高楼林立，哪里低洼萧瑟，只需要一眼就能分的清清楚楚。
往高爬，总是对的。
“老弟，李九祥就被关在前面的院子里，环境还不错。”
肖闽江指着前面哨兵看守的胡同院子，多说了半句话：环境还不错。
他暂时搞不清雷震对李九祥的具体态度，尽管心中有认定，但这是人家的事。
所以这半句话充满技巧。
如果说没到那份上，好歹也是老丈人，关的地方不至于太难堪；如果说态度不好，那就让雷震继续发挥。
“上厕所方便吗？”雷震说道：“人年龄大了，难免起夜，我记得胡同里隔好远才有厕所。”
“也是，年龄大了的确经常起夜。”
“天也热了，风向基本固定。”
“……”
肖闽江点点头，把这个事记下来。
天热了，得把李九祥调到旱厕旁边，还得让旱厕的味不停的往他房子里钻。
两人什么都没说，但又心知肚明。
“对了，还得关多久？”雷震问道。
“这个不确定，得看怎么审，但估摸着最后会冷处理，毕竟这是父女俩……”
不会把李九祥关太久了，现在羁押着只是惩戒。
最终李红鱼肯定要求情，到了那时候也就给放了，当成个意外。
“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
“这个？”
“会有人通知你的。”
“行。”
“……”
今非昔比，雷震跟当家的谈了将近两个小时，涉及到多方面的问题，并且也完成了最终的定位。
肖闽江把他送到小院门口，带着两名哨兵先行离去，不打扰这位国宝级老弟发挥了。
“啪嗒！”
打火机声音响起，雷震点上根烟。
“呼……”
吐出口烟雾，他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眯着眼睛盯着里面的灯光，强行把杀人的冲动压下去。
因为直接干掉对方太便宜了，总得先让他经历世间的痛苦，先把心好好诛一下。
“谁在外面？”
里面传来李九祥的声音。
“雷震，呵呵。”
雷震扔掉烟头，笑眯眯的推开门走进去。
眼前是个看起来很是和善的老头，穿的也简单，脚上踩着布鞋。
不过他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戾气，这可不是穿什么就能遮掩住的。
“你就是李九祥，总算见到了。”
“不过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我脑中的李九祥应该是满身凶恶之气，但是你……”
“还行吧，今天特地来看看你。”
他在打量李九祥，李九祥也在打量他。
“雷震，一表人才。”
“年纪轻轻混到这一步，世间罕有。”
“我开始羡慕雷洪武了，竟然能生出这样的儿子，我不如他呀！”
这是发自肺腑的感慨，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么年轻的雷震，能把自己逼到死路。
对方不管心智还是手段，都是顶尖的。
“那我爸该羡慕你有个好女儿了，李红鱼可不比我差。”雷震笑着坐下说道：“可惜她在你心中也就那么回事。”
仇人见面本该分外眼红，但要分情况。
如果是当即就要杀死，当然眼红，可如果想着折磨对方，那就会比较融洽。
“李九祥，我有个疑问，你干嘛这么对待自己的闺女？小时候就不用说了，她都进入智囊团了——”
这个问题盘绕雷震好多天了，女儿都是智囊团最受宠的了，这层关系很恐怖的。
如果想搞钱，有庞院士；想搞工业，有樊院士……这些智囊人物都喜欢李红鱼，爱屋及乌。
想提前布局什么事不行？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还是说你觉得能够掌控一位国家智囊团的核心人物？”
听到这个问题，李九祥苦笑。
“说真的，我也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现在也很后悔。”
“如果非得让我说出原因的话，可能就是对红鱼习惯性的掌控，因为从小到大我说什么是什么吗。”
“每个人这辈子都有恐惧的人，我本以为她还跟从前一样，却没想到……”
不是李九祥傻，他是习惯掌控李红鱼了。
但其实也是傻，李红鱼到了这个程度，说白了已经不是他们李家的人了，而是国家的人。
这个时候多表现点父爱，姿态做足，反而更能拿捏。
“你这就过分了，杀我妈不够，还要杀我儿子。”雷震摇摇头道：“你说我怎么才能饶了你呢？”
“杀我？”
“雷震，你不是来杀我的，因为你不好杀我。”
“你的儿子是我外孙，杀了我之后你依旧是输家，明白吗？哈哈哈……”
李九祥大笑，这点关系算是被他搞明白了。
并且还有对心理上的细微拿捏，可惜笑的有点早了，他压根不了解雷震。
“你是赢家，你全家都是赢家行了吧？”雷震摇摇头道：“忘了告诉你了，你三弟死了。”
“你杀了他？”李九祥恶狠狠的瞪着他。
“怎么可能？”雷震摆摆手道：“如果我真下手杀，何止你三弟？是你老婆杀的。”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知道羞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分级！我来跟你细细说一下，你老婆到底出于什么心理把你三弟干掉的……”
雷震点上根烟，开始绘声绘色的讲述谢雅慧被他羞辱的过程，并且还讲解了被羞辱后会出现怎样的心理反应。
一边讲，一边欣赏李九祥的面部表情。
愤怒、痛心、凶残、无力……
每一个面部表情变化，对于雷震来说都是最美的画卷，爽的不能再爽了。
“老婆如衣服，孩子才是自己的。”
“不就是你老婆被我徒弟睡了吗？四十岁的女人，都不知道谁强迫谁，看开点就行了。”
“对了，你儿子好像被你二弟搞成了重伤，你家几百口人形成了三波，都千方百计的想活命，争着抢着让我满意，哈哈哈……”
雷震狂笑，瞳孔中的血斑鲜艳。
“我对你老婆说没有她谢家什么事，我对你二弟说只想让你断子绝孙，我还对你堂兄说只针对直系……”
“雷震，你太狠了——”
李九祥咆哮，脸变形了，心在滴血。
这是让他李家自相残杀呀，只要开始就会形成仇恨，而且越来越深，根本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