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开车去了一家之前去过好几次的中餐厅,在服务员送上菜单时,江柏舟原本想给岑今的,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般,又收了回来,打开菜单,选了三个岑今爱吃的菜之后就还给了服务员,又给她点了一杯她爱喝的椰汁。
岑今听完他的安排,不禁会心一笑,果然,在这些方面,他是了解自己的。
而且自己上次说过的话,他也都记在心里。
“笑什么?”待服务员离开后,江柏舟看向她,见她正隐晦的笑着,好奇的出声问:“点的菜有什么问题?”
岑今笑眯眯的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每次你出来和我吃饭,都点我爱吃的,也不点你自己喜欢吃的,我这心里都有点过意不去了。”
“无妨。”江柏舟淡淡的回,最后稍微停顿了会,又补充了一句:“我不挑食。”
“……”
岑今哑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刚刚保留在心底的甜蜜和幸福恍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满脸的生无可恋的看着他:“你这意思就是说我挑食咯?”
“没有,你误会了。”江柏舟笑笑,云淡风轻的开口,但却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这人每次埋汰人都不带见血的,到最后每次还能一脸无害的样子,搞得跟她冤枉了他似的。
其实每次明明最腹黑最坏的人是他,而她永远都是那个最吃亏的那个。
吃过饭后,已经是一点过了,从餐厅出来后,就按照原先的安排去了就近的花店,挑选了一束白菊花,买了两样生前聂父最爱吃的水果,便驱车前往墓园方向。
临近墓园时,岑今的心情就越发沉重了起来,脑海里也不由的浮现出十二岁那年,自己看到父亲满身是血的遗体时的画面,后背不由的一凉,心底也跟着沉了沉,手心也微微冒汗了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件事情是她一直不愿意回忆和面对的,父亲的突然去世对她来说,对她们这个家来说,打击很大,所以每次来墓园时,她的心情都会无比沉重。
墓园这边她和秦女士基本每年都会来两次以上,除了清明节以外,她们都会挑聂父生日那天来,有时候过节也会来看望他。
许是注意到了岑今的心境,江柏舟抿紧了凉唇,默不作声的伸手过去,紧紧地将她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掌里,醇厚的嗓音在车内响起:“有我在。”
岑今一听,整个人先是一愣,侧头看向他,正好他也将眸子撇过来,两人一相视,顿时,岑今心里那空缺出来的角落被瞬间填满,也露出一抹浅笑:“嗯,我知道的,我没事。”
江柏舟听言,这才收回视线,目视前方。
但岑今却没有收回视线,就那样一直看着他,他是真的很可靠,好像只要有他在身边,以后不管有多难多累的事情,她都不会恐慌,更不会选择后退,只要这只大掌一直都握着她的手,她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车子抵达墓园后,岑今在入口处下车,抱着那束淡雅的白菊花在原地等待着去停车了的江柏舟。
由于今天太阳出不起来的原因,天气透着微凉,天空也有些阴沉沉的,似是要下雨的感觉。
大约等了四五分钟左右,江柏舟便举步走到她的面前,非常自然的牵起了她的手:“走吧!我们进去吧!”
“嗯嗯。”岑今笑着点头应,望着墓园的景致,深呼吸一口气,随江柏舟一同走进墓园。
还是那条熟悉的道路,今年算起来,这是她第三次来墓园看望聂父了,但好像这次要比前两次好很多,心情明显没有那么沉重了,许是有他在吧!
有那只留有熟悉温度的大掌紧紧牵住自己的原因吧!
走进墓园,迎面上来的是那种阴森森的气压,笼罩在她的周身,来到聂父的墓碑前,看着石灰色的墓碑上镶着年轻俊朗又身穿警察制服的容颜,岑今的嘴角缓缓扬起抹浅笑,将手中的白菊花放在墓碑前,轻喃着出声:“爸,我又来看你了,不过,这次,不是我和妈一起来的,是和江柏舟一起来的。”音落,便侧眸和江柏舟对视了一眼,脸上的笑便更深了几分。
“对了,爸,我这次来,主要是有件喜事想和你分享一下,我记得你小时候老说,隔壁家的江柏舟年纪轻轻的人显得特别沉稳,还说他要是当警察的话,肯定会比你更优秀的,还说,我和他一起长大,有什么搞不定的事情就多向人家开口,不要不好意思,说他为人可靠,如今,我和他领证结婚了,您是不是很高兴?只是……唯一的遗憾就是,等我和他婚礼的时候,我不能挽着您的手一起走向他了。”说着,岑今不禁哽咽了下,鼻子微酸,眼眶也涩涩的,但泪水却极力忍住没有落下来。
江柏舟牵着她的手,稍稍一紧,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又伸手将她揽入自己怀里:“爸会在天上看着你的,他不会缺席的。”
“嗯。”岑今笑着点了点头。
在墓园待了差不多十分钟左右,两人才携手从里面走出来。
驱车离开后,岑今的情绪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才转头问:“对了,明天是不是就该回去上班了?”
“嗯,明天有预约的患者,学校那边也有课。”江柏舟侧头看了她一眼,缓声回。
“我明天也得回工作室那边了,聆然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刚来的三个助理对很多流程还不是很了解,云氏集团和米兰那边的时装秀也马上要开始了……。”
“嗯。”江柏舟轻应着,顿了一会,侧头问:“你到时候还要去米兰?”
“嗯,作为参与的设计师,是要去米兰那边的,不过具体日子还没定下来,反正在月底之前吧!”
“会去多久?”
“三到五天左右吧!”岑今稍稍思衬了会,也没给出准确的回答,看着他晦暗不明的侧颜,歪着脑袋问:“怎么了?”
“云祈到时候也会去?”安静了半响,车内才想起江柏舟淡淡然的声线,语气里透着明显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