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熙一听,更加生无可恋了,耷拉着小脸瞪着她:“你这样说就扎心了,老过分了,什么叫我什么时候恋过?”
叶聆然哑然:“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和谁呀?”
云熙无声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只是单恋而已,我还纳闷,为什么会喜欢上他,从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我真的不知道。”说着,眼睛里就充盈着泪水,一副快要哭出来了的样子。
叶聆然见状,连忙安抚道:“你……你别哭,说了那么老半天,你倒是说那个人是谁啊?我认不认识呀?”
“路郗泽。”
叶聆然听完,诧异的睁大眼睛,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到,脑袋还‘嗡嗡嗡’的作响,一时之间完全反应不过来:“你……你和路……路郗泽?什么……时候的事?我之前看你们……不是还见面就掐吗?怎么会……谈恋爱呢?”
“都说了不是谈恋爱,只是单恋。”云熙重重的叹了口气,又端起啤酒喝了一口:“我也很好奇啊!我甚至都怀疑我脑子是不是被马桶盖夹过,我明明之前那么瞧不上他,那么讨厌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可最近也不知怎么的,就跟中了邪似的,脑子里都是他的影子,每次见到他,虽然还是忍不住去怼他,但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我在南城没什么朋友,岑今现在怀孕了,在家里养胎,霏词又出差在外地,时疏也在为她最新的一次画展忙碌着,我实在没人找,就只能找你说说心里的事情了,不然我会憋死的。”
“没关系,你想说就说,我随时倾听。”叶聆然朝她温和一笑,又问道:“所以……你是和他表白了吗?然后他拒绝你了?”
“也不算表白,怎么说呢?我就试探性的和他说,假如我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然后呢?他怎么说?”
“他很惊讶,然后笑了,说我脑子是不是有病?我这样的悍妇他可不敢要,说我脾气大,性格差,谁愿意找我这样的女的做女朋友啊!他又不瞎。”说着说着,云熙的声音都带着几分哭腔,眼眶里也带着泪光。
“他居然这样说?”叶聆然生气的瞪大了眼睛:“这路郗泽也太过分了吧!怎么能这样说你呢!”
“所以……我决定了,从今往后,和他老死不相往来,我今天在来的路上就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就当我云熙这辈子都没认识过他路郗泽,他不配。”云熙怒气冲冲的说完,神色又蔫了下来,抬手摸着自己的胸口:“可是……可是尽管我自己表面上做得那么决绝干净利落,可心底还是好难受,好痛,还是想哭,聆然,你说……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是不是都这么窒息啊?你说……我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喜欢上他的,那我能不能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忘掉他呢?”
叶聆然听着,她那句‘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是不是都这么窒息啊’狠狠戳中了她的心脏,好像就是她此时的真实写照,和云祈‘在一起’后,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时刻伴随着她,她会恍惚,会惆怅,会不解,也不知道云祈到底喜不喜欢自己,对这所有的都未知,可她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真的已经爱上他了,而且已经到了那种无法自拔的地步了,可他的心到底属于谁,她真的不知道。
这段时间他们也就在微信上问候下对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吃饭什么的,其他也就真的没有了,她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着实没有什么安全感,好像越想抓住什么,那东西就会流失得更快,让她患得患失,总觉得明明在眼前,可以触手可及,可每次伸手过去时,却发现远在天边,离她那么遥不可及。
“是啊!如果真的结束,那该怎么去忘掉呢?该怎么去抚平心底的伤呢?”叶聆然轻笑了声,却又像是在自嘲一般,喃喃自语着,眼底的惆怅和忧伤显然意见。
云熙也没有听清楚她说什么,便晃了下脑袋问道:“啊?聆然,你刚刚说什么?太小声了,我都没听清。”
“没什么。”叶聆然浅笑着摇了摇头:“那你今天想怎么发泄就怎么发泄吧!我不拦着你,只要你心里舒服就好,我今天一定奉陪到底。”
“真的吗?”
“嗯,真的。”
“聆然……呜……你太好了,你要是个男的,我绝对嫁给你。”
“……”
叶聆然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下,看她忽然嚎啕大哭了起来,其他桌的客人也纷纷看了过来,叶聆然连忙和他们颔首道:“抱歉,不好意思啊!”说完,又看向云熙:“不是,你别哭啊!”
“可是我现在就想哭出来。”
“好了,好了,你看看你,长得那么漂亮,家境又那么好,职业也不错,还愁没人追吗?为一个不喜欢你的路郗泽这样不值得,把自己的眼睛哭伤了,他会心疼你吗?别哭了,听话,你不是还有我们吗?”叶聆然连忙抽了两张纸巾给她,轻声安抚道:“你看看,你点了那么多菜,都还没开动了,多浪费啊!你平时不是特别爱吃吗?我们不哭,就用吃来发泄好不好?你今天想吃什么都可以,我买单,我请客,都满足你。”
“真的吗?”
“当然。”
“那你到时候会找我哥报销吗?”
叶聆然失笑:“就你那个胃还能把我吃穷不成吗?报销倒不至于,我还是让你吃得起的。”
“聆然,比心,我爱你,你说我是不是该改口叫你嫂子了啊?”
叶聆然再次一愣:“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不过,我和你哥……现在只是在交往,听你叫嫂子还是怪怪的,你还是老样子叫我名字吧!”
“也是,叫聆然叫习惯了,忽然改口叫嫂子,我也觉得怪怪的,不过……我想以后还是迟早要改口的。”云熙一边懒散的喝着啤酒,一边撇嘴说着:“哎,我云熙上辈子是不是毁灭了银河系啊?为什么情路如此坎坷呢?想谈个恋爱怎么就那么难呢?”
“你今年也才25岁,这才哪到哪,就说难,以后的路还长得很,不用这么悲观啦!”叶聆然全程都在安抚她的情绪,言语轻盈,态度温和。
但云熙这丫头有时候就是这么犯轴,喜欢钻牛角尖,也有可能是太在乎这段感情,被路郗泽伤心了,不论她怎么说,怎么安慰,她心里都过不了这个坎,最后叶聆然不说了,就默默的陪着她,听着她所有的发泄和吐槽,只是看着她那个酒一杯接着一杯,她看着都心疼,但她劝了一晚上,她还真是没少喝一口。
六点半的一顿饭,两人吃到九点多还没有完,桌上的菜好几样几乎动都没有动过,倒是云熙续了无数杯酒了,那脸都已经红扑扑的了,明显有了醉意,但她依旧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
这眼看着餐厅里的人都走完了,就只剩下她们这一桌了,餐厅也快到了打样的时间了,叶聆然看着云熙那醉得不省人事还胡言乱语的样子,无声的叹了口气,抬手叫来服务员:“服务员,买单吧!”
“好的,您这桌一共七百七十元,这是账单,您过目下,这最后两杯啤酒我没给您算进去,算是送您的。”服务员闻声走了过来,朝她微微一笑,将手里的单子递给她。
叶聆然接过,稍微看了下,就拿出手机扫了下单子上的二维码,支付成功后,还特意给服务员看了一眼:“谢谢。”
“客气了,欢迎您下次光临。”服务员笑了笑,看向旁边的云熙:“这位……小姐没事吧?”
“没事,喝醉了而已。”叶聆然浅笑着摇头,将自己的手机放进包里,起身走到云熙的面前,把她的包包也背到身上,准备将她从椅子上扶起来:“云熙,走啦!我送你回家。”
“需要帮忙吗?”服务员见她扶着有些费劲,便下意识伸手去扶着点。
“谢谢。”有了服务员的搀扶,叶聆然倒是要轻松一些,朝她微微一笑,出了餐厅后,叶聆然便道:“麻烦了,我自己来就好了。”
“那您慢走,路上小心。”
“谢谢。”
叶聆然扶着她往前面好打车的地方走去,因为她来的时候是坐的计程车,而且她刚刚也喝了两杯啤酒,酒驾也不安全,看她这醉得不省人事的样子,估计也没办法问出她家详细地址,只能打车拖回自己家了。
只是走出一段距离后,她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了铃声,叶聆然就不得不空出一只手在包里找手机,一只手又拖着云熙,虽然云熙很瘦,但她现在及其不老实,老是动来动去的,还时不时大喊,引来路上行人的注意力,搞得叶聆然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只能尴尬的笑着。
她的包和云熙的包都被她背在同一边的肩膀上,叶聆然好不容易把手机摸出来,看着来电显示上写着‘云祈’这两个字,心底不由的一颤,手指有些困难的滑向接听键,放到耳边:“喂!”
可她话音刚刚落下,云熙忽然就失去了重心往前倾,连带着她也往前扑,脚下的步子微慌,连忙也伸出那只拿手机的手稳住她的身体:“你别动啊!我都快扶不住了。”
电话那头的云祈隐隐约约的听到她说的话,还有随着电波音传过去的窸窸窣窣声音,眉头顿时觑了起来,略显紧张的问:“聆然?你在哪?出什么事了?”
但此时的叶聆然正在把云熙扶起来,压根没有听到他说什么,等稳定好后,云熙踉跄的步子又带着她走,两个人也是跌跌撞撞,看起来走得有点费劲,叶聆然这才把手机放到耳边,就听见他道:“叶聆然,你有没有在听?你现在在哪?出什么事了?”
叶聆然一愣,好像他们认识这么久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起初都是什么‘叶小姐’,后来在确认假情侣关系后,渐渐的就改成了‘聆然’,现在听他忽然叫自己的全名,口吻中还带着几分焦急和担忧,心底深处不由的划过抹一样,有点涩涩的,但又有点甜甜的。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路郗泽是个死渣男~”
“哎哎哎!云熙你慢点。”在她晃神期间,云熙忽然就唱了起来,还转着圈,还顺势推了一把叶聆然,差点没把她推摔倒,见她要倒下去,叶聆然又连忙伸手扶住了她,深深的无奈感涌上心头,后悔在她喝酒的时候没坚持劝她的了,等扶住她后,叶聆然才对着电话道:“那个……我和云熙在一起呢!她喝多了,正在耍酒疯呢!”
“喝多了?你们现在在哪?”
“在浦西这边,正打算打车回去呢!她现在醉得不省人事,扶都扶不住她。”
“在那等我,我马上到。”
“你回来了?”叶聆然彻底愣住了,不是说他还在外省出差吗?
“嗯,回来了,你发个具体的定位给我,微信上,十分钟,等我,别乱跑。”
“好。”
挂断电话后,叶聆然艰难的搂着云熙,点开微信把现在的定位发给她,然后就把手机放回包里,看着云熙在仰望着天空转圈,嘴里还唱着各种各样的童谣,而且最主要的是她听起来居然觉得没有任何毛病。
此时正值十点,街上有许多行人路过,叶聆然接收到旁人的异样目光,只能尴尬的笑,甚至还有关心的过来询问需不需要帮忙,但她都婉拒了,说她们有人来接,叶聆然全程都守着云熙,又不能让她耍酒疯影响到路人,也不能让她摔着,这十分钟简直是度秒如年一般难过啊!
等了差不多十一二分钟左右,云祈开着一辆黑色黑色的宾利到路边,大老远就看到叶聆然正扶着云熙站在那里,便连忙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帮她扶住了云熙,眉头不悦的觑起:“怎么回事?她怎么喝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