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晓霞还在思量,二蛋早已思虑好,“把村部老房子也给我。”
“嗯,好!”钱有光一下决心道,反正一幢小破楼,在那也没用。
最后,一共五万谈妥,三年一交。
现在的开销就是这样的了:村里交三年承包费,小计五万;等收完庄稼,再加上三十亩庄稼地的一年承包费,一共两万四,两项合计,就是个七万四了。
二蛋现在手头就有五万块了,等粮食一卖,绰绰有余,而且,二蛋还有个秘密武器呢。
这买卖做得值,七万多点,三十亩庄稼地,七亩果园山地,一个大大的近百亩的小南湖,还有四十亩滩涂地外加两层小楼一座。
钱有光又把赖顺贵和梁守业喊来,三人坐到会议室里,叽叽咕咕一阵子,把这事说了。
两人能有什么意见,咧着嘴呵呵,村里有钱比什么都好,日子过得滋润啊。
“支书,要不就说你有大智慧捏,谈笑间,又给咱村集体进账五万块。”梁守业竖着大拇指又拍了记马屁。
这就算村两委集体研究过了。钱有光又回来,正式和二蛋姐俩谈话。
“守业,准备签合同!”钱有光看着二蛋刚去回来的鼓囊囊一个大袋子,冲着屋外喊道。
梁守业早准备好了,拿着两份合同进来,两方逐一签字画押。
“行啊二蛋,在咱们南庄村,你现在是真正的大老板了,土豪!”梁守业接过口袋,一看里面五捆硬扎扎的钞票,兴奋地一拍二蛋肩膀道。
二蛋和姐姐相视一笑,看的钱有光有点犯嘀咕,自己好像被这小子绕的有点迷糊啊,这姐弟俩,是不是唱双簧来着,把自己给忽悠了。
六万最后变成了三年五万,还搭上四十亩河滩地和老村部小楼。
这小子,不留神就得中他一招,钱有光暗道。不过管他呢,最好让他真干成个老板,村集体年年都有一笔进账,那日子才叫一个滋润呢。
收获的季节中遇到来了,庄稼地里的庄稼黄灿灿、沉甸甸的,坠弯了腰。
毒日头晒得不行,这是老天对农民的最后一个考验。越是收获的时候,天气越热。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当你站在地头,你才会品味出这两句看似简单的诗句背后的辛苦。
但是农民们却没有文人的这般感怀,他们满心都是收获的喜悦,地头田根,一个个忙忙碌碌的,把胜利的果实抢收回家。
刘长喜和姚秀花两口子傲然走在地头小路上。
田里的人不时地向他们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可不是吗,也不知人家这庄稼是咋种的,你看那庄稼,黄灿灿的,油光光的,跟喷了一层乳胶漆样,个头穗子也大,看样子产量不低。
两口子很得意,早已联系好了一台“小洋马”,情等着收割了。
“小洋马”是村里人对一种倭国小收割机的称呼,这种机子个头小,机动灵活,效率却也不低,对山前的小南庄庄稼地十分适合,价钱也不贵,稍好点的家庭,像刘长喜这样的,也用得起。
省大力气了,来回突突突的跑几趟,人啥也不用干,粮食就装好了口袋。
两人还没到地头,远远地就看见自家地头的柳树下,站着一个半大小子。
田二蛋,这小子果然没忘啊。
刘长喜和姚秀花心里打怵,可是硬着头皮也得上。
“刘大哥,咋,准备收粮食了?”二蛋咬着狗尾巴草,笑嘻嘻的道。
“二蛋,不去家里帮忙干活,到处乱跑个啥。”刘长喜闷声道,不敢看二蛋眼神。
“嘿,有件大事没解决,这活没法干啊,”二蛋拍了拍手,“刘大哥,当初咱的赌约,现在该兑现了吧。”
“啥赌约,你个小二流子,赶紧一边去,别耽误俺们干活。”姚秀花泼的很,一把推开二蛋,就来个蛮不讲理。
“刘长喜!”二蛋猛然一喝,指着姚秀花道:“她是个妇道人家,我不跟她计较,你是不是个爷们,是个爷们一口唾沫一个钉,当初怎么放的话,现在怎么带种扛起来,除非你是个不带把的,我扭头就走。”
刘长喜耐不住激,刚要发声,被姚秀花一把扯住:“跟他个熊孩子掰嗤啥。”
刘长喜软了下来,“去去去去去,我跟你个半大娃子有啥赌约,我吃饱了撑的。”
两人转身就要下地。
“哎,”二蛋闪身挡在了两人前面,“那这事咱可得好好说道说道……”
三个人在地头急赤白咧的纠缠起来。
周围地里的村邻慢慢都聚了过来,活忙是不假,可也不急这一会两会,而且,谁都想看看刘长喜两口子的笑话。
不多时,田长根听到风声,也跑来了。
“二蛋,跟爹回去,别在这犯浑。”田长根知道儿子虽然顽劣,但是不是胡搅蛮缠耍无赖的人,肯定又是刘长喜两口子干了啥不讨喜的事,说了啥不讨喜的话。
可是乡里乡亲的,跟他又计较个啥。
“这不行,这是原则问题,”二蛋不走,看着围观众人,对田长根道:“爹你不知道,刘长喜当初跟我打赌,我地里不打药,保证庄稼长得好好的,长不好,算他赢,农忙这会我给他们家做长工,白干活。长得好好的,他两口子给我们家做长工,说的清清白白的,现在咱家的庄稼长得这么好,大家伙也都看到了,你们说他该不该认赌服输,给我们家干活去。”
该。人群里有人笑嘻嘻的道。
又有人道,就是说着玩,既然说了,你就得做了,要不还是爷们吗,那说话不就是放屁嘛。
“瞎胡闹,快跟我回去。”田长根弄清了原委。不用说,肯定当初刘长喜两口子说了不喜人的话。
“田二蛋,别瞎胡说,你让大家伙看看,你的庄稼能有我的好吗,”姚秀花指着自己田里庄稼道。
确实,二蛋家的庄稼虽然长势喜人,但是和其他那些也没啥两样,刘长喜这地里的不一样,不知这两口子又弄了啥邪性的药,还是那句话,跟刷了层乳胶漆样,个头大穗子大,在一大片地里鹤立鸡群,看着跟假的道具样。
“不比你好,可也不比你的差,”二蛋头一歪,不屑的道,“再说,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咱赌得是我们家地里的庄稼能不能丰收。”
“别满嘴喷粪!谁说的这话,你有啥凭有啥证,就你这样的小……”姚秀花不屑的上下扫量了二蛋一眼,那意思,就你一个小二流子,我犯得着甩你吗。
姚秀花的这个嚣张样,让田长根也很生气,在那冷眼看着她。
“哈,姚秀花,就知道你们两口子是个啥尿性,咱都备着呢。”二蛋不恼,反而嘻嘻一笑道。
“二蛋,有啥大招,快亮出来吧。”围观的年轻人嬉闹道,唯恐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