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打算要你同意,我的事情,我自己作主。”
成泽傲背着老爹,说的一板一眼,他走过去,拥着她,把她带进餐厅,故意放柔声音气他老爹,“烫吗?”
“不烫,”她抬起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走,去沙发上坐坐,叔叔和阿姨难得来一次,你怎么还要上楼?”
“不去,楼上要比这里舒服多了。”
成泽傲一旦固执起来,典型就是一根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朝阳是见识过的,此刻见状,不得不拿出杀手锏,“那你上去吧,我陪他们说会儿话。”
再怎么说以后要是真成一家人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现在就把关系弄僵了,以后还怎么处?但是成泽傲可不这么想,他压根儿就没打算跟老爷子住一块儿,管他喜欢不喜欢的,自己高兴就行。
但是眼见那丫头坐过去,成泽傲哪肯就真撇下她不管啊,万一那个火爆的老爹,说出什么让她难过的话,他还不要后悔死?于是男人板着一张脸,不情不愿地跟在她后面,再一次坐回了沙发。
杨云一向是家里的和事佬,唱惯了白脸,拉着朝阳的手,就像自己的亲闺女一样,左一句寒右一句暖地,别提有多好。但朝阳不是傻子,杨云的好只在表面,那笑容看起来没几分真实,假的很。
“阳阳啊,你别听你成叔叔胡说八道,他刚才是气糊涂了,你不知道啊,他其实很欣赏你,他是怕泽傲亏待你才那样说的,你别放在心上啊。”
朝阳状似无意地抽回手,看着成泽傲那张阴沉的脸,又看看成华祥皱着的眉头,要说怎么是亲生父子呢,连生气的时候都一样,特别是那牛脾气,简直是如出一辙,谁也不肯认输的那股劲儿,活脱脱就像照镜子。
“阿姨,我知道,成叔叔是人民公仆,一向嘴硬心软,这是大家公认的。虽然你们无心提起这件事儿,但是,今天既然你们都在,那有些话,我想还是说清楚为好。”
成泽傲看着那张明媚的小脸上扬着笑,嘴巴一张一合的,他忽然坐到她身边,一把拉住她的手,好像暗自给她打气一般。自己老爹说的话,有多令人伤心,他不是不知道,如果说她不当回事儿,那是不可能的。
小手反握住他,脸上的笑容更加浓了几分,那样信心满满的笑容,一时间竟让男人失了神。
“你们担心的事儿,我向你们保证,暂时是不会发生的。毕竟我现在还在上学,你们放心,我会好好学习,然后考上好大学,不然我也配不上他。再者,等我完成学业,我们在一起是一定的,这一点,还请你们谅解。”
她的语气很平淡,脸上还带着暖暖的笑,既给了长辈的面子,也做足了后辈该有的礼貌,但骨子里的那股子坚定,却是毋庸置疑的。
成泽傲激动地握着她的小手,一双深潭紧紧撅住她坚定的小脸,若不是有人在,他想,他一定会深深的吻住她,直到她求饶为止。
其实以她现在的身价,和成泽傲那是门当户对,但在外人眼里可不这么认为,一者,没几个人知道她有多少财产,二者,她的家庭摆在那儿,和市长家里比起来,有着天壤之别,确实是她高攀了。
成华祥没坐多久便走了,走的时候,浑身散发着冷气,看得出来,他心里似乎有什么事儿想说,但最终,在成泽傲的冷面寒光下闭了嘴。
成泽傲目送他们离开,只送到了门口便又折回了客厅,他什么都能容忍,唯独忍受不了他们干预他的情感生活,还有就是,说这个丫头的不是。
……
经过三个多月的休养,成泽傲如今已经基本痊愈,看着活蹦乱跳的男人,她的第一感觉就是,老虎又要出山了!
刘妈端来最后一道鸡汤,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笑着说,“先生,这可是小姐亲自沌的,您尝尝。”
成泽傲皱着眉头,不情不愿地拿着汤勺喝了一小口,这几个月,他一天三顿鸡汤、鱼汤、骨头汤,轮番上阵,早就喝腻了,而且,每天又不能锻炼,感觉肚子上长了一圈儿肉,他都不敢照镜子,怕被自己的身材恶心死。
“味道不错。”
怕她失望,男人说的很违心,朝阳却笑意浓浓,拿一只小碗,盛了满满一碗殷勤地递到他面前,“好喝就多喝点。”
男人身体猛然怔住,一张俊脸上满是‘中枪’的表情,“那个…我能不能……”
“不能,快点喝,我看着你喝完,一会儿我还要去一趟市区。”
“我也去,再不出去,我迟早会被憋死的。”
“先喝完再说。”
成泽傲从来没妄想过自己能娶一只小绵羊,但也没想过自己会找到一只母老虎,看着她阴恻恻的笑容才发现,这个女人很难收服,真是家门不幸啊。
男人皱着眉头,在她的威逼利诱下,就像喝药一样,费了半天的劲儿,才好不容易把一碗汤喝完。他放下碗筷,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我喝完了,可以去吗?”
“你去司徒那里看看,看他怎么说,我还有点事儿,就不能陪你了。”
两人一道坐车下山,在车上,男人不停地追问,“到底什么事儿,比我还重要?”
要么怎么说男人的脸皮厚呢?尽往自己脸上贴金。
她今天用了成泽傲送的那枚发卡,将耳边的两束头发随意地卡在后面,整个人也变的柔和了很多。
“你先把伤养好,等好了以后我再告诉你。”
车子一路向市区行驶,阿桑先把她放在了风华街,然后才带着成泽傲向着司徒莫的医院驶去。
如今已是六月份的天气,对于江南沿海城市来说,温度相对而言有点偏高。阳光火辣,从头顶肆无忌惮地洒下。朝阳穿着一身米白色女士休闲衬衫,同款色休闲裤,越加衬的她身材修长高挑。
推开阳光置业办公室的门,曙光已经坐在总经理办公室里等她。
空调开的很足,冷气顺着空调风扇向四周飘洒,她坐到一侧的沙发上,直接切入正题,“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曙光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照片,递给她,“这就是那名事故伤者的照片,当初我私下里和他的家属达成了协议,赔偿一万五千块钱的医疗费,没想到,才短短四个多月,他们现在又来闹事儿,还扬言说,如果不赔偿他们三万块钱的话,他们就去法院状告我们,你说,怎么会有这样的无赖。”
“当初你谈的时候没有走法律程序吗?”
“没有。因为如果要走法律程序的话,必须要符合一条,那就是停业整顿,你也知道,政府的工程延期一天,不管是损失还是信誉,对公司都没有好处。”
朝阳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看着那堆照片,微微蹙起了眉头,“这样,你先把这个人的家庭状况调查清楚,包括家庭成员,然后发给我,我去处理这件事儿。另外,公司现在一切都还正常吗?”
“嗯,正常,暂时一切都好。”
从风华街出来,她又乘车辗转去了工地,曙光派了公司的员工小张去现场监工,由于现在没人知道她的身份,所以她不得不谎称自己是曙光派来的,这才得以进入工地。
那个年代的电梯房不多,因此学区房的建造,就仿造当时最为流行的商品房,全部是五层式的普通居民住宅。
她爬上三楼,站在不高不矮的窗口,看着前面几幢基本已经建成的楼房,想着,从这个高度摔下去,会不会摔成那名事故患者那么严重。
似乎感觉到身后有异样,她陡然转过身,一名普通工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嘿嘿地笑了两声,随后向四楼爬去。
她秀眉微挑,看着那道身影,分明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那只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不是伸向她,又是什么?
难道,有人要害她?
这一想法,让她震惊不已。一路上浑浑噩噩来到司徒莫的医院,电梯门刚打开,便听到了男人的对话从办公室里飘出来。
“伤好了,准备几时动手?”
“不急,他爱玩儿捉迷藏的游戏,老子有的是时间,就陪他多玩儿会儿。总之这一枪,老子迟早会加倍偿还给他!”
司徒莫嘿嘿地笑了两声,看着外面走进来的身影,笑的更浓,“三个人在这儿,是不是有点儿挤?”
成泽傲点头,“嗯,你可以出去了。”
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儿,脸上的笑容减了几分,高大的身体坐到她旁边,大掌一把搭上她的肩,担忧地问道,“怎么了?”
她却转向司徒莫,“他的伤怎么样?好了吗?会不会复发?对心脏会有影响吗?”
成泽傲好笑地捏了一下她的肩,翘着一条腿,“就算关心我,也不需要那么紧张吧,一下问这么多问题,连我都头大了。”
“没你什么事儿,一边呆着去!”
司徒莫摆出一副惊恐的面孔,没想到这斯也有被虐待的一天,太叫人畅快了。
“臭娘们儿!还登鼻子上脸了不是?看老子回去怎么收拾你!”
朝阳完全把他的话当成放屁,一张小脸全部看向司徒莫,“到底怎么样了?”
“你觉得他能有什么事儿?皮厚的人,命也硬,就算所有人都死了,他也死不了,放心吧。”
“那…万一我说什么不好的事情,他会得心脏病吗?”
这逻辑…差点把司徒莫雷倒,黑框眼镜下的迷人双目,就像看见外星人一样,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随后,两人都哄笑了起来。
成泽傲把她拥在怀中,就像抱一只毛绒玩具一样,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她的头发,觉得她十分可爱。
朝阳大为光火,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脸色红扑扑的,愤愤地吼道,“你们笑什么,我在正而八经地问问题呢!”有那么好笑吗?
司徒莫终于憋住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只要你没跟别的男人跑了,他是不可能得心脏病的。”
成泽傲先是一笑,随后怎么感觉这话听起来这么别扭呢!男人嘴角猛然抽了抽,他妈的,这是在骂他呢!
从医院出来以后,两人坐进车内,成泽傲按了一键,将空间一分为二,黑色车窗玻璃,将外面的视线阻隔开,此时,整个世界就像只有他们两人一样,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怎么了?去了一趟公司,回来就变的行色匆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成泽傲是何等的精明,早就把她看的透透的,这丫头心里只要装着事儿,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小手被他抓在掌心,一种叫做安全感的东西在向她缓缓蔓延,她秀眉皱着,男人以十指抚平它,想让她放松,“丫头,我希望,在你有需要的时候,我能成为你的靠山。”
“你确定,心脏没问题吗?”
男人以拳头狠狠地捶了一下胸口,她一把拉住他的手,气急败坏地说道,“你干什么呀!就算好了也不能这样,多危险啊!”
成泽傲却笑的别有深意,“知道心脏病的男人不能做什么吗?”
“什么?”
男人趴到她耳边,浑厚的嗓音缓缓传来,“不告诉你。”
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了下来,成泽傲为了证明自己已经完全好了,竟然当着阿桑的面儿,直接将她抱进了别墅。
轻轻把她放进沙发,高大的身体挨着她坐下,长臂霸道地枕于她脑后。男人侧着脸,看向她,俊脸上带着一丝霸道的命令,“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她想了想,最终决定,把几个月前工地上出事故,到今天中午发生的奇怪事情,全数告诉成泽傲。
男人听的心惊肉跳,一双剑眉紧紧皱着,倘若今天要不是她反应快的话,从三楼摔下去,就算不死也会落下终身残疾,想到这里,他就无比的后怕。
“以后我派人保护你。”
成泽傲下巴抵在她头发上,眼底飘过精芒,他说过,只要是威胁到他的人,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我怀疑,背后的人是冲着我来的,凡是我在乎的,我爱的,他们都要一一毁灭。丫头,你怕吗?”
她抬起头,脸上带着坚定,“不怕。只是我在想,这个人,有没有可能就是你在美国受到袭击的那个幕后主使?或许,和四年前的那个人,是同一个人?”
“不知道,但不排除这种可能。”男人揉捏眉心,然后垂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工地那儿你暂时先不要去,还有那些闹事的家属,你暂时也别去处理,交给我,我来替你摆平。”
“好。我去楼上看看曙光有没有发来邮件。”
成泽傲的书房很大,若不是信的过,他是绝不让进的。打开电脑,收到一封邮件,刚好是曙光发来的,里面是关于伤者老王的调查情况。
“那个余曙光能信吗?”
成泽傲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熟练地操作电脑,这个丫头的能力,似乎真如她自己说的那样,他才只看见冰山一角。
一张张照片翻过去,照片均是实景拍射,短短的半天时间,曙光就搜集了那么多资料,看来,在这件事上,他确实费了不少心思。
“暂时我还不想怀疑他,至少目前他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鼠标停在一张照片上,“成泽傲,你过来看,老王明明是个单身,平时也没有亲戚来往,怎么一遇到事儿,就这么多人蜂拥而上?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男人犀利的目光在照片上一扫而过,嘴角挑起一抹嘲讽的笑,“他们是过来分脏的,你以为他们是为了看他才来的?”成泽傲站在她的身后,大手覆在她的肩上,“丫头,这些烦心事你先别管,余曙光发来的内容,我一个都不信,我会让人去重新调查。你能不能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他憋屈的很,这丫头的脑子里除了工作就是朋友,什么时候能把他放在第一位?
成泽傲挑眉看着她,那样子,若是被赫连畅看见,一准儿得说他抽风。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关掉电脑,刚站起来,感觉眼前一阵眩晕,整个人就被成泽傲拦腰抱了起来。
啊——呜——
惊吓的声音还没来得及释放,粉唇便被男人牢牢的堵上,他的吻,如雷雨般披头洒下,热切的、欢快的、兴奋的……
鼻吸间,满满地充斥着他身上特有的薄荷香味。过了几分钟,男人抬起头来,气喘虚虚地看着她,“前一段时间,想吻你都不行,现在终于可以了,我要把它补回来。”
话音未落,男人再次霸道地咬住她的唇,带着侵略般的逼进,想将她整个的占为己有。
“知道有心脏病的男人不能做什么吗?”
过了半晌,成泽傲气喘虚虚地抬起头,再一次问了同样的问题,浑厚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沙哑,温热的呼吸,悉数喷到她的脖颈里,让她浑身一片颤栗,“…做什么…”
“做*”
脸颊一边的发丝遮住她半边脸,但依然能看见她涨红的小脸,“成泽傲……”
“叫我泽。”
“泽…”
成泽傲满脸的笑意,就像得到宝儿一样,忍不住又亲了她。
“那个,我晚上要去一趟福满楼,就不回来了。”
男人用脚尖踢开书房的门,抱着她进入隔壁的主卧,然后把她放到床上,随后整个人倒在她旁边,KINGBOSS双人床顿时向下凹去,男人呢喃哼道,“我看,还不如受伤,我伤刚好,你就要走是吧?”
她利索地翻起身,秀眉挑着,“胡说八道,快呸呸呸,尽说那些没用的。”
“难道不是吗?司徒刚说我没事儿,你就急着搬回去,这待遇,还不如受伤……”
粉唇猛然覆上他薄凉性感的双唇,毫无技巧的挑逗,却让男人心情无比的激动,她的吻,就像小鸡啄米一样,毫无节奏。男人反客为主,一把拥住她,将她压在身下,他觉自己已经成为现实版的柳下惠了。
“别动,再动,我可就真的控制不住了。”
“那我晚上不来了,你照顾好自己。”
“不行,为什么不能留下来陪我,像以前那样,多好。”
她坐起来,收拾一下头发和衣服,“不好,别人指不定要怎么说。虽然我不在乎他们说我什么,但是我在乎你,你爸是市长,我不能因为自己,而让他脸上无光,你忘了我在你爸面前的保证了?”
成泽傲皱着眉头想了想,似乎在做一项艰难的思想斗争,所幸男人还算讲理,最终还是让阿桑送她回去。
福满楼虽然改址,但生意还是一如继往的好,饭店比之前大了两倍,颇有点越做越大的趋势。
当初装修的时候,她特意让人在餐厅显眼的地方设了一处玻璃赏台,里面摆了各式各样的古玩,正是前两年她从市场里淘的那些宝贝。
如今正是古玩市场火爆的时候,来福满楼的客人有一半人对古玩感兴趣,纷纷询问价格,虽然成交的不多,但至少向她透露了一个信息,经济的发展趋势和动向不会因为她的重生而改变。
老杨连连竖起拇指,说她眼光独道,想当初这些玩意儿加起来也就几百块钱,如今才短短两年时间,就翻了几倍,简直是不可思议。
从福满楼出来,她朝着学府小区走去,因为路程不远,所以她打算步行回去,就当锻炼身体。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昏黄的路灯斜洒在她的双肩,打下一片纤长的身影。路上行人不多,越朝学府小区去,人越少。
脚步不由地停住,感觉身后似乎有人向她靠近,她忽然加快步伐,这个时候她很明白狗急跳墙的意思,所以,她又不得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果然,在一处黑暗的十字路口,后面有人按捺不住,冲上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小丫头,乖乖跟我们去见一个人,别让爷们出手。”
对方大约有十几个人,以黑布蒙面,就像武侠小说里描写的那样,她从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生活中,更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朝阳淡淡一笑,扬起的小脸,洋溢着昏黄的灯光,“说说,去见谁?”
“这不是你能问的,到了你就知道。说,是自己走,还是让爷拖着你走?”
一道强烈剌眼的光线陡然向她射来,她本能地抬起手,阻挡那道剌目的光线,然而,就在这时,对方十几个人突然冲了上来。
光线始终追随她的眼球,朝阳眯着眼,这个时候,只能全凭耳力,但对方人多,而且个个驯练有素,一时间,她顿时处于下风,两手被人牢牢禁锢在身后,竟然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