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寒假的时候,朝阳每天除了复习功课之外,还去跑了人才市场,越到年关人才市场就越冷清,大家无非是想,等来年开春再重头开始,现在谁还有心情找工作,心思早飞回家了。
再说,很多企业在年底都会发一些补贴给辛苦了一年的工人,所以工人都想拿着那钱以后再做打算,谁跟钱过不去啊。
虽然她急需人才,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入她眼的,所以一整个冬天熬下来,她一个人都没招到,所幸现在不急,她有的是时间。
大学的期末考试很简单,主要是综合平时上课的情况,看学时是否达到学校规定的要求,然后专业知识稍稍摸底一下,然后就可以回家过年了。
放假这天,成泽傲是专程从齐岭市赶过来接她的,来之前两人通了个电话,成泽傲在那边砰腾一声甩上车门,然后慢条斯理地向车库走去,后面跟着的阿桑快速走过去打开车门,男人坐进后座笑着说,“别制造太大的动静是吧?那行,哥勉强听你一回,其实哥挺低调的啊,你看,齐岭市都没几个人认识我的。”
朝阳收拾东西累了,一屁股坐地床上,铁制床铺顿时吱呀一声,她伸手按太阳穴,听到成泽傲的话就更头疼了,“行行行,你低调,你本来就低调行了吧?”
成泽傲听到床铺吱呀吱呀地叫,敏感的神经就跟打了鸡血似的,顿时纠起来,在电话那边嚷,“谁在你床上做*?”
要是成泽傲站在眼前的话,朝阳心想,她一定会一巴掌抽他找不到北不可,这家伙脑子里就不能有点正常的?她无比头疼地说了一声,“挂了!”然后咔嚓一声就真挂了。
成泽傲还有半句话窝在嘴里没说出来呢,结果电话就出现了忙音,他愤愤地收了电话,冷不丁踹了一脚副驾驶的座椅,然后怒声怒气地吼了一句,“滚下去!”
柿子顿时像监狱里被释放的囚犯一样,推开门跳下去,砰腾一声又关上,撤腿就跑,生怕老大一不高兴又使唤他去干这干那的,反正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实在是怕了,老大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不定哪天就能让人弄了他的小命,他还年轻,不想死。
柿子被赶下去,成泽傲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那丫头不治治她,她都无法无天了都,动不动就挂他电话,还是毫无预兆的,他成大少爷那叫一个气啊,他不就说了句谁在她床上做*吗?他还有下文呢,他想说他还没去啊,怎么会有吱呀声?
不过他是不知道,得亏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不然朝阳估计连那声挂了都免了,一巴掌抽死他才是真的。
成泽傲说会低调可真够‘低调’的,开着之前她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送给她的那辆乳白色法拉利停在了女生宿舍门口,现在正是学生放假的高峰时间,门口来接孩子的家长多的很,个个都盯着那辆价值百万以上的豪车看,关键是开豪车的人要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也就算了,还偏偏是个年纪轻轻长相帅掉渣的小伙子,那穿着和气势绝对不是个司机能有的,这让那些攒了半辈子的钱还没买得起车的人是羡慕嫉妒恨啊。
朝阳躺在床上,直到成泽傲的电话打进来,她才磨磨蹭蹭地拎着个背包下去,背包里就几件换洗的衣报,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成泽傲看着她走来,脸上扬起笑意,把刚才在车上发狠要好好治治她的决心顿时抛到了九霄云外,他还讨好地上前接过她手里就二两重的背包,扔到后座上,又殷勤地为她打开了副驶座,让她坐进去。
阿桑的车混在人群中,一车人看见老大那股讨好的嘴脸都觉得无比眼疼,同时抬头看天,实在是不忍心看,不忍心看啊!
成泽傲坐进去后,在反光镜中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朝阳自然也注意到了,但她什么都没说,直接把脸撇到窗外,当什么也没看见。
她报星大又和成绍洋读同一个专业这件事,成泽傲颇有微词,上次曙光的事情她算是看清楚了,这个男人就是个醋坛子,还是个死不承认的主儿,为了显示她跟成绍洋之间真没什么,她直接选择闭嘴,随成泽傲怎么弄。
果然成绍洋在靠近车子的时候情不自禁瞄了一眼,他是因为看见车牌号是齐岭市的,所以一时好奇就多看了一眼,结果没想到竟然是他哥的。
成泽傲什么话没说,直接开车走人,他才不想跟这丫头的独处时间白白被别人打扰。
成绍洋手里拎着一个包,站在原地看着渐渐远离的白色轿车,微微叹了口气。这半年时间,虽然他离朝阳很近,但他算是看出来了,从当初在初二的时候,他间接拒绝这个丫头的时候开始,他就再也没有希望了,所以,他想了很久,在心里默默地做了个决定,既然爱人追不回,那就做个友人吧,做朋友也挺好的,他还不想以后大家见面尴尬。
成绍洋看着那辆轿车变成一点最后消失,然后拎着包准备去车站买票,他爸说要王叔过来接他的,被他一口拒绝了,男孩子长大了,总归会想接触社会,他不想一直都活在父母的保护下,他想历练历练。
这时身边停了一辆黑色轿车,有人下来,一板一眼地说道,“小少爷,老大让我送你回去。”
成绍洋一愣,一时不知是坐还是不坐,他本来是想去车站排队买票体验生活的,但如果不坐的话,是不是显得他太不礼貌,那是他哥安排的车,如果不坐,就好像他在跟他置气一样,这么一想,成绍洋就乖乖地坐了进去。
成泽傲开车快,眨眼的功夫就将后面的几辆车子甩的老远,朝阳看着窗外,还以为他会直接上高速,没想到却朝市区的方向去了。
朝阳扭头看他,“不直接回去吗?”
成泽傲伸手握住她,笑了笑说,“阿畅订了包厢,陪我一起去一下,我们明天再回去。”
朝阳抽出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那我得和我妈打个电话,昨天我还告诉她今天回去来着,不然她会担心的。”
由于放假的原因,路况不是很好,放眼望去,整条马路俨然成了停车声,成泽傲皱了下眉头,直接把车子开进了人行道,旁边差点被撞到的人看着车子横冲直撞的往前冲,骂骂咧咧地说神经病。
朝阳在电话里对顾红英说,今天回去的票卖完了,只能买明天的,她还听见她爸的声音在那边问是几点的,怕成泽傲临时又有什么事,她也没说具体几点,就说晚上之前能到家,然后就挂了电话。
转眼的功夫,车子已经在一家大酒店门口停了下来,成泽傲将车子熄火后,扭头冲她狂笑,黑色风衣一抖一抖的,然后他伸手揉了下她的头发,毫无正形地说道,“丫头,我怎么发现你现在都成谎话大王了?你看,我也不想让你一直这样,要不这么着吧,我们这次回去就把我们的关系跟你爸妈挑明如何?他们肯定会同意的。”
朝阳白了他一眼,毫不给面子地哼道,“不行,我才上大学就谈恋爱,他们肯定不同意,再过两年差不多,但我不能保证他们看得上你,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成泽傲挑眉,明显不信,凭他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有钱有势又多金的钻石王老五级别,谁家会嫌女婿太优秀?
其实朝阳怕就是怕这点,她爸妈的脾气她是了解的透透的,老实巴交惯了,忽然要沾上成泽傲这么个亲戚,他们觉得不实在,再说,有几个土鸡变成凤凰后能高兴的?豪门是非多,他们担心死了。
成泽傲不解,两手一摊,问,“为什么?”
朝阳直接推门下去,“因为你有钱有势又帅的挂渣,就这样。”
男人似乎还在咀嚼她话里的意思,在反光镜中左右看看自己的俊脸,靠,难道长的帅也有错?
朝阳下车后无意间往后看了一眼,碰巧看见柿子从后面一辆车上下来,不知准备做什么的,然后站到路边想过马路。上次两人在车上聊闯关的事,柿子说第二级第三关很难过,她回去后研究了一下,发现了一个更为简单的方法,比她以前打的还要简单,于是就想告诉他,结果一直没找到时间,这会儿看见他才不由地想起来。
朝阳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个结果告诉他,于是就笑眯眯地跑过去,柿子没看见她,正准备过马路呢,结果就被朝阳一把抓住了衣袖,“柿子,我有好消息告诉你,我找到游戏的破解之密了!”
柿子前一段时间还天天在心里默念,远离她远离她,结果一听朝阳说有办法破解游戏,顿时啥都忘了,连准备过马路办事的事情都给忘到了脑后,对着朝阳大叫,“真的?你真有办法了?”
朝阳使劲点点头,然后就把最佳路径告诉他,柿子一激动,一把握住朝阳的肩膀蹦起来,一边蹦哒一边叫,“太好了太好了……”
结果事情就不妙了,他看着老大黑着脸向这边走过来,嘴角貌似还在抽抽,那眼神是眯着的,绝对能杀死人。柿子顿时惊醒,艾玛呀,他怎么了?他赶紧放开朝阳,然后连路上有没有车都顾不上看,就直接冲到马路对面,那速度绝对能跟光速比,有路过的车子按着喇叭踩刹车,停下来之后冲着柿子骂,“你他妈的找死啊!”
柿子已经没有知觉了,惊魂未定的,不是因为差点被车撞,而是差点被他万分景仰的老大给秒杀。
阿桑坐在车上直按太阳穴,面无表情地骂了一句,“猪脑子!”
前面两人各自看天叹气,真不是他们没有同情心,而是觉得柿子这下是彻底没救了,之前还只是跟连小姐说几句话就被老大折腾成那样,这下好了,还差点抱在了一起,老大那脸什么颜色谁看不明白,也得亏柿子是凯拉一员,老大还算器重,若是换作别人,老大一准让人拖出去枪毙。
朝阳见那汽车没撞上柿子,暗自松了口气,扭头就朝酒店走,也不管身边人的脸色到底是黑还是白,这丫的就是自己找气受,不怪她。
成大少被人晾在一边,表示很不爽,本来还想气给她看的,结果人家压根儿连看也没看他就直接走了,这可把他给气的。
成泽傲大步追上去,霸道地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朝阳抬头看着他冷硬生气的侧脸,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不笑还好,一笑,成大少就更气了,扭头居高临下的瞪着她,“你还敢笑?再笑我就剁了那小子!”
朝阳嘴里哦哦哦地说不笑了,但脸上还是忍不住笑出来,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赫连畅刚好从里面出来,看见两人手拉着手秀恩爱,啧啧啧地笑,然后一把拉着夏柒就开始了舌吻大戏,夏柒脸涨的通红,一把推开他,用袖子死命地擦了下嘴,骂了一句神经病,赫连畅不但不恼,反而还笑的颠狂,身上的红色皮衣差点抖了下来。
要说比不要脸,赫连畅比成泽傲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有时候朝阳都在想,成泽傲以前说不定还是个好孩子,就因为交错了朋友才近墨者黑的。
但显然她是高估了身边这位,她都还没来得及在心里默默的夸他呢,就听男人的笑声从头顶传来,分明带着点挑衅的意思,“接个吻算什么,有本事你俩就在这做,做完了这顿饭算我的,就当给你补身,怎么样?”
话是对着赫连畅那红毛说的,夏柒的脸色已经不知道用什么颜色来形容了,她甩开还在狂笑的赫连畅,走到朝阳面前,拉着她两人一起向酒店走,把两个变态扔在后面。
成泽傲好像是真有事,赫连畅订了个大包厢又订了个小包厢,让她和夏柒去小包厢里吃饭聊天,而他和成泽傲一起去了另一个包厢,两人在转身的时候表情有点严肃,朝阳用鬼眼看了眼大包厢门后的情况,就见里面坐了十几个人,叽哩呱啦地不知再说什么,好像还有一个中年女人,情绪挺激动,边哭边骂,看见成泽傲的时候,整个人就跟疯了一样差点冲了上去,但随及就被人给拉住了。
成泽傲就跟没事人一样,晃晃悠悠走到红地毯中间,由于身高的原故,再加上那身纯黑色风衣,整个人给人一种压抑的气势,那些人顿时都闭了嘴,男人邪笑两声,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就见刚刚停止哭泣的女人再一次哭了起来,手捂着嘴,好像在压抑自己悲伤的情绪。
夏柒拽了下她的衣袖,“在看什么呢?”
朝阳扭头,若无其事地说了句,“没什么。”
然后两人就开始谈工作聊生活,夏柒还问她在学校里有没有男生追她,朝阳当时就举手投降,这话要是给那醋坛子听见,不定就能说夏柒在挑他们拨离间,说她教坏她了。
又过了一会儿,那边陆陆续续散了,成泽傲和赫连畅勾肩搭背地走出来,笑的别提有多变态,成泽傲一脚踢开门,人高马大地走到朝阳身边坐下,顺势把她推进沙发,低头就吻了过去。
朝阳那真是往死里踢他的,恼羞成怒地坐起来整理头发,把成泽傲骂的差点连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了,但男人还不恼,笑眯眯地等她骂完,还好心好意地问她口渴了没,要不要来杯水,气的朝阳直翻白眼。
赫连畅在一旁就看不下去,难得夏柒给他点好脸色,他可劲地得瑟,指着朝阳说,“妹子,不带你这么骂男人的,以后你男人万一哪天不要你了,绝对是你问题,女人就该温温柔柔的,以夫为天,像你这样的,迟早得出事儿!”
朝阳才不给他好脸色,狠狠瞪了他一眼,以为她不知道他平时被阿柒折磨成什么样?他也就是在面外长长脸,到家里就装孙子。
成泽傲只是在一旁笑,听他们讲完了才跟朝阳说,“你畅哥刚才说了,你考上大学的时候他没送你什么礼物,楼下的珠宝店随便你挑,你看上什么他都送给你,一会儿我带你去?”
朝阳一喜,顿时把刚才的不悦抛到九宵云外,看着赫连畅问,“真的?”
赫连畅那脸色不知用什么来形容了,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说过这话?但他能怎么说?这丫头上大学他确实没什么表示,关键是他表示个屁啊,凭什么要他表示?跟他有半毛钱关系?但人家都开金口了,他也不好说是假的,不然显得他小气不是?于是二爷财大气粗地哼道,“当然是真的,爷我什么时候骗过人?一会儿去多挑点,专挑贵的,不然爷我都没面子送。”
赫连畅说完后对着成泽傲挤眉弄眼,凭什么他哄女人开心要让他出血,没这道理,二爷的意思是这笔账他们哥俩私下算,但成泽傲完全当看不懂,搂着朝阳就下楼挑珠宝了,可把赫连畅给气的,差点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