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你们的天敌正文卷第142章燕国地图,石牌坊蔡启东上下打量着温言,想要看出来点什么,看看温言到底是在说真话呢,还是随便找个借口糊弄他。
他才刚说完,卡住了所有庙宇的申请,温言就要一个庙宇名额。
他想了想,道。
“你是为了那个江焱焱?他不用,他是特殊情况,他有功绩,是正儿八经被承认的河神,走完程序,正经的庙宇会有的,就算是现在,他也可以很轻松的拿到万民砖,根本不用我们费心,硬件软件全都有,就差沉淀一下,走完程序了。”
“我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你不会是想用庙宇名额,来拉拢那位龙神吧?他的庙宇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审批下来的,就算是我点头也没用,这需要好几个部门,加上总部审批签字的。”
“我当然知道,我也不是给龙神的。”
“那你要这个名额是干什么的?”
“当萝卜用的。”
“嗯???”
“伱见过驴拉磨吗?”
“这就是吊在驴前面的那根胡萝卜?”蔡启东战术后仰,打量着温言。
好家伙,他刚才还真以为温言要真给好处的,没想到,温言压根就没打算给,或者没打算现在给,就是让人家能看到,能闻到,就是吃不到,吊着胃口。
“你想要这样子钓那个龙神,恐怕不太行。”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钓那个龙神了?”温言一脸意外的表情。
“嗯?”
“之前那个外面来的传教士,可是淹死在江里了,然后我想起来,德城旁边这一段水域,已经没有水神了。
有江焱焱当样板,整个西江水系里,其他地方的水神,甭管嘴上怎么说,身体还是挺诚实的。
只是发现有人意外落水的时候,稍稍搭把手,也不费什么力气的事情,就能积攒功绩。
你可别说你不知道,西江水系里,尤其是距离端州近的那一大片水域,这些天好几个意外落水的人,全部都获救。
你可别说,这是他们运气好,有人救他们。
前天兴州有一个完全不会游泳,落水之后惊慌失措,还抽筋的人,被水流卷到了岸边。
别人说是运气,咱们总不可能这么认为吧?
德城旁边,也需要一个上道的新水神。
没有任何安全员,能比得上一地的水神。
就算你们在岸边下血本架设大量摄像头,请人也好,请ai来24小时监控也好。
统统都不如本地水神,这点毫无争议吧?”
蔡启东有些意外,说实话,他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不接地气了,想事情想的太大,就总是忽略掉那些看似不大的东西。
温言说的事,他都知道,但的确没在意过,那个传教士,其实是被淹死的。
按照西江龙神的地盘范围来看,当时肯定不是西江龙神在德城附近,将那传教士按在水里淹死的,而是对方淹死了之后,阴魂被带走的。
也就是说,今天能淹死个传教士,明天就可能是德城这边任何一个出意外的人。
抛开蔡启东要做的事情,温言也不希望自己家门口,竟然是相比其他地方,还要更危险的区域。
他现在可是有儿子的人,小屁孩现在还不会跑呢,但是过几年,就这里遍布水系的大环境,谁知道小屁孩以后会不会跟人去水边玩。
想要找到个合适的水神,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还是早点做准备。
至于蔡启东让他去做的事情,也是一样,空口白牙的说一下,就想让他去跟西江里的龙神接触下,试试能不能好好谈谈。
他拿脸去谈,也得人家给这个脸吧,手里什么筹码都没有谈个锤子哟。
手里不握着一个对方特别刚需的东西,万一人家没克制住,直接将他打死了,甭管之后会发生什么,他都已经死了。
温言一通忽悠,蔡启东想了想,想到温言莫名其妙认的儿子,还有喜欢去福利院里做饭,可能真的挺喜欢小孩子的。
温言担心这事倒是也正常,要是早个三十年,他可能也担心这种事。
“行,这种事我可以答应你,只要是合适的选择,在德城旁边的江边,立一座小庙,问题也不大。”
“那你给我个文件,立个字据,我空口白牙的说,谁信我啊?我什么身份?能有这种能力?”
“我都说了,我还能说诓你?你不是喜欢录音么,来,我说,你录。”
“部长,你对我有些误会,我这人从来不喜欢录音,也没买过录音设备,通话录音是自动的,又不是我每次故意的,还是文件吧,这个有说服力,再说,我也不可能每次想要说服别人的时候,都拿出你的录音吧,那显得咱们烈阳部水平太低了。”
温言正色之后,说的非常认真。
蔡启东想了想,好像也对,既然是吊在驴前面的胡萝卜,那起码得是真货,得能看得见,闻到味,仿佛加把劲就能真的吃到。
“那文件得回禹州了,在这可没法开。”
“那行,我跟你一起去,今天正好要去禹州,我已经定了不少食材,今天得去给儿童福利院给那些孩子露一手。”
“德城没福利院么?”
“有,但是没有儿童福利院,本地的福利院里都是些无亲无故的孤寡老人、生活不方便的残障人士,本地宗族都有一个默认的规矩,儿童就算成孤儿了,也是由宗族抚养,送孤儿去福利院,整个同姓的族人都丢不起这个人,那会显得本姓宗族完全没落了,就算不是同族同姓的,也都会收。”
蔡启东没在南武郡待过太久,对这边很多的事情都不了解。
他也没多说,就带着温言一起回了禹州。
回到禹州烈阳部,草拟温言要的证明时,温言就在旁边皱着眉头。
“我总觉得哪不太对,规矩不是这样的。”
“怎么了?”
“江焱焱花费了那么大精力,兢兢业业这么多年,才有了今日,其他地方的水神,哪能随便来个都有这待遇,哪怕不是正式承认,只是一座庙也不行。”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意思是得名正言顺,一座新庙的名额,给一个还不知道是谁的水神,可能不太合适。
思来想去,只有用来拉拢那位龙神,是完全说得过去的。
不管是谁,都不可能觉得咱们用区区一座庙,拉拢一条龙身的水神,算是大代价。
部长,您觉得是这么回事吧?”
蔡启东没说话,看着温言。
“不用写是谁,不用写在哪,就是一个盖完章,但是还没有填名字的允许文件。
只有这样,才比较容易用来扯虎皮啊。
再放出消息,就说咱们部里,现在有一个名额,但是还没想好给谁。
或者,部长你不是想让我接触那位龙神么?
不如直接全部推给我,就说我用功绩,自己换了一个庙宇名额。
咱不说是小庙还是什么庙,谁知道到底是什么,反正又没有定。
就算这份文件盖了章,但后面就算真的填了名字,那不还得走程序?
认的话,这就是一份庙宇批准文件,不认的话,这就是一张应该进碎纸机的废纸,不知道被谁偷走了。
是这个道理吧?”
蔡启东打量着温言好半晌,才长叹一声。
“你这燕国地图可真够长的……”
蔡启东算是看出来了,温言扯了这么大一圈,最后图穷匕见,还是绕回到原地,就是为了手里有个东西,能用来傍身,手里捏一个大筹码。
温言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
“我没文化,我听不懂。”
蔡启东好笑的摇了摇头,也不说什么了,干脆利落的给整好了文件,将文件递给温言。
的确按照温言的要求来的,该盖的章盖了,该签的字也签了,甚至为了真实,还在南武郡烈阳部里存档备案。
说实话,蔡启东本身其实也不是很赞同总部长的提议。
总部长说的那都多少年前的关系了,再说了,温姓在这边本来就是大姓,人挺多的。
这相互之间的关系,靠的又不是这点联系,就算是同姓同族里的人,隔了三代,那就是谁不认识谁。
更别提这都不知道多少代之前的联系了,想要靠这点联系,指不定还会有反效果。
那龙神一听你姓温,竟然还给烈阳部办事,指不定脾气更暴躁。
蔡启东本人是不太相信这个的,但他相信总部长。
将文件塞给温言,蔡启东犹豫了一下,还是补了一句。
“你量力而行吧,不必非要有什么结果,只是试探一下,释放一点善意。
最终能和平解决自然是最好的,皆大欢喜。
但若是有什么意外情况,非常必要的时候,你就去德城城区最中心那个十字路口。
去找那里的那座石牌坊。”
“嗯?然后呢?”
“没然后了。”
“部长,你别说话说一半啊。”
“因为我特么也不是很清楚,我也是听人说话说了一半,我自然要继续减一半,不能我一个人难受。”
“……”
温言都忍不住要呲牙了,蔡黑子可真不是人!
你还不如故作高深一下,来一句懂得都懂,那也比“我就是想看你难受”强吧。
温言带着东西离开,离开之前就顺手把新版本录音,悄咪咪的给了部里的一些同好年轻人,这里面有一个做鬼畜的高手,是固定的铃音供应商。
一路来到那家招牌上的字都被风雨冲刷掉的儿童福利院,刚到门口,就看到了上次那个觉得他可能没解馋,找个借口把大虾给他的小姑娘,坐在门口等着,看到温言来了,小姑娘眼睛一亮,连忙迎了上来,脆生生的喊了句。
“温哥哥好。”
“走,今天给你们露一手,我做红烧肉,可是一绝,保证肥的不腻,瘦的不柴,我今天可是专门让人家给我留的最好的五花,五花三层,肥瘦相间。”
温言乐呵呵的把小姑娘的头发揉了揉,说的自己都有点饿了。
他进来之后,跟邹阿姨打了个招呼,就一头扎进了厨房。
厨房的大叔,还很有仪式感的将那一米多长的大铲子交给他,整个厨房,最繁琐的是切菜洗菜,准备食材的过程,但最累的却是炒菜。
温言也不客气,直接上手,烧皮,清洗,切煮,动作麻利。
他这边刚开始,上次见过的张学文也来了,跟着打下手,准备栗子,择菜洗菜。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到了开饭时间,温言就自己化身手不抖的打饭大叔,给小孩子们打饭打菜。
等到小孩子都吃上了,温言看着端着碗来的张学文,直接给他一勺子红烧肉。
“多吃点,你看你瘦的。”
眼看对方面露难色,温言笑了笑。
“放心,我做的红烧肉,绝对不腻,这道菜我可是专门学过的。”
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温言都觉得大锅炒菜那是真香。
一天的忙碌,临走的时候,温言还收到了礼物,一个沉默寡言的少年,用上次吃剩下的虾头虾壳虾腿虾尾,洗干净了之后,给他做成了一个虾兵摆件。
看起来是用胶粘的,还用了一些其他废弃材料,看起来是用心了。
温言认真的道谢之后,说自己很喜欢,下次再来。
回到了德城家里,温言路过城中心的时候,还专门看了看,他知道十字路口就有一座石牌坊,但是还真没注意过。
现在被蔡黑子提醒了一下,才后知后觉的感觉这里有一座前不搭后不沾的石牌坊,好像是有点古怪。
牌坊这东西,在南武郡非常多,可以说是到处都是。
但一般都是有规格,有讲究的,不是随便在哪都能立的。
眼前这座石牌坊,目测最多也只有四五米高,比正常的低了不少,宽度应该还不到四米,最重要的,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温言的确见过不止一次了,可以前都是将这座石牌坊当做普通的装饰物。
整个德城,他敢说,除非从出生开始就从来没出过家门的,否则百分之百都见过这座石牌坊,但这么久了,却没有一个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想了想,蔡黑子不说拉倒,不说他自己找人问不得了。
本地的事情,而且是这种明晃晃摆在城区中心的,想找人问到点线索,实在是太容易了。
最直接的,就是找张老西问问。
去了一趟医院,张老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服下了三颗完全对症的滋阴养魂丸,他恢复的极快,身体的亏空,没伤到根本,想补回来也很容易。
而且,张老西也算是因祸得福,修道的境界更进一步,现在已经可以在入夜的时候,正常阴魂出窍,以月华来洗练阴神。
能自主做到这一步,还能让出窍阴神完好的归体,醒来之后也没有什么负面影响,那纯粹的境界,是百分之百到了有资格被授箓的阶段了。
想要被授箓,严格点来说,是还要考教专业学识,考教各种实际操作。
最后还得有人推荐,经历审查,其实挺麻烦的。
而且道门向来是讲究最真实的实操,还得有亲自去完成的案例打底。
最后一点,对张老西来说,倒不是问题,他实打实独自处理的案例挺多的,远比一般道士多,经验丰富,而且这个过程中,也积累了大量正常学习时学不到的东西。
而扶余山自己就有授箓仪法,有授箓资格,张老西接下来的授箓仪式,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这次出院之后,他就得回扶余山进修。
本来上次,甘姨给了张老西一个铁环法器之后,他就得回去的,但手里一直有活,拖到现在,出了这么多事,想不回去都不行了。
关心了一下张老西的身体,确定无大碍之后,温言就开始问他正事。
“城区中心,有一座石牌坊,你知道怎么回事不?”
“什么石牌坊?”
“就是十字路口那座,那里只有那么一座,天天坐车都得路过的地方。”
然而,就这么明显的东西,张老西还想了好半晌,才对上号,弄明白温言说的是什么。
“那个石牌坊,没什么问题吧?”
“如此明晃晃的东西,你都一时半会对不上号,你还不觉得有问题啊?”
“嘶……还真是,都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早就下意识忽略了,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我回忆了一下,好像就第一次到德城的时候,注意到了那座石牌坊,后面就再没注意过,那东西有什么问题么,能说?”
“我也不清楚,蔡部长只是给我提了一嘴,我估计他其实也不太清楚,所以我就想自己查查。”
张老西努力回想了好半晌。
“我想起来点东西,那东西,摆在那里,少说也已经三十年往上了。
我当初第一次来德城的时候,也跟人随口问了一句,我记得当时说的。
大概是,当年这里还不是城区中心呢,发展扩建才刚刚到现在的城区附近,那座牌坊好像就已经在了。
后来继续向北扩张,也没拆了,因为本地人一直都是这样,对于牌坊看的很重,他们觉得砸牌坊会损自家福报。
再加上正好到了那个地方,是一个十字路口,也就没人动那座石牌坊,一直留到现在。
具体是什么时候的,那就不知道了。
不过我可以找人问问,我在这边也认识不少人。
他们知道的事情,未必有什么文字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