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在前往稽查部的路上,安东尼忍不住问他。
“我杀了十几个黄金徽章的学徒……”
“什嘛?!”安东尼大惊失色,瞪着查理看了半天,随即苦笑,“难怪你赚了那么多积分,都是杀人拿的战利品吗?”
“不是!”查理摇头否决,诚恳道:“其实我本来想直接告诉老师,被杰瑞的事情打断了。事实上,也和他相关,就在索戈滩涂的第一天晚上,丹尼尔和彼得先后带着一帮学徒来偷袭我,反被我打了一场伏击,那些学徒就是在伏击中死去的,而当晚我的位置就是被杰瑞暴露的,他在我背包的一瓶静谧思维药剂的瓶底做了一个魔法追踪印记。”
“为什么丹尼尔和彼得要偷袭你?”
很显然,安东尼问到了关键之处,也是查理解释不清楚的地方,他没有证据证明威宁王子在背后捣鬼,更不能说丹尼尔忌恨他是因为千雪,没有说服力。
查理苦笑道:“在来奥术之环的魔法舰船上,我和丹尼尔有过冲突,我们打了一场决斗,他输了,也许是那时候结下的仇怨吧!
至于彼得,是因为第一天下午,学徒和鱼人大军爆发了大战,鱼人领主被杀死,而我拿到了鱼人领主几件装备。”
从情理来说,查理也有问题,总归不是完全没有责任。
那么,问题就来了,刚才发生在查理和杰瑞身上的事情,可能重演,而区别是,这一次查理是弱势一方。
安东尼叹了口气,“你呀!你不知道学院的一些潜规则,也怪我没提醒你。黄金徽章学徒以及更高级的学徒是学院所看重的潜在力量,到达这个层次的学徒,一般不会轻易拿来消耗。
黄金学徒背包的回城卷轴带有隐藏的通讯功能,可以和学院搜救队联系,一旦遭遇生死危机,老师可以远程解开回城卷轴的铭文锁,让学徒直接传送回来。
你一定是趁他们不注意,一击轰杀的吧?”
“是的。”
安东尼喟然一叹,“据理力争吧!只要某些大人物不出面,我或许能够挽救你,否则,我也无能为力。”
“理解。”
很快,两人赶到被通知的调查室,一个不大的会议室内坐了50多人,有许多陌生的面孔,看气势便知他们都是学院的高层。
踏进房间的瞬间,查理分明感觉到安东尼的气息一敛,变得更加和善老实,看来这个房间里有他得罪不起的存在。
然后,查理看到似笑非笑的彼得,看到了身上缠满绑带的丹尼尔,也看到坐在一起的青瞳、千雪和歌斯塔兄弟。
可以感觉到这一次学院较真了,拿出刨根问底的态度。
在所有人都不曾留意的瞬间,青瞳给查理使了个眼色,查理不动声色微微点头。
安东尼诚恳道:“维克多先生,马库斯部长,你们好,我把查理带过来。”
一张深棕色的橡木法桌后,两位老者微微点头。
法桌前,一个中年人开腔道:“查理,我们在调查新生活动季学徒不正常死亡的原因,现在有人控告你恶意谋杀27名学徒,我问你是否有这件事。”
查理淡然一笑,抬起眼,双目腾光而去,“老师,我不赞同你‘恶意谋杀’的说法,所以我否认。”
这个年青人很难缠!只听他说了一句话,老师心里就形成了印象。
中年人顿了顿,说道:“好,那我换一种问法,你是否承认亲手杀掉了27名学徒?”
查理一本正经回道:“我没有!”
安东尼嘴角溢出一丝笑意,他这个徒弟很有悟性,总能给人带来一些惊喜。
彼得忍不住插言道:“查理,在座的都是学院的管理层,德高望重,你胡搅蛮缠除了会加重惩罚,没有任何用处。”
查理转头诧异道:“你也是调查团成员吗?如果不是,你有什么立场教训我?”
彼得脑门青筋一突,音量提高几度:“我是控告者,我为什么没有资格教训你?”
查理冷笑道:“现在是老师在问我,难道你能替代老师行使权力?如果不能,请你给我闭嘴!”
彼得顿时语塞,一肚子话被堵在嘴里,好气啊!
“安静!”中年人敲了敲桌子,肃声道:“查理,既然我们把你叫过来,必然掌握了一定的证据,逞口舌之利不会给你加分,反倒会加重惩罚,这一点你要明白。”
“明白。”
中年人接着问道:“这么说,你不承认你杀掉了27名学徒,对吗?”
查理肃声道:“那天晚上,我确实施放了一系列法术,一次性杀掉了17名学徒,而不是27名,数字不准确!”
“好哇!你终于承认了!”彼得拍了下桌子,显得格外兴奋。
“安静!!”中年人扭头警告彼得,“你如果再打断调查过程,我会给你魔法禁言!”
彼得抬起双手,做无辜状,然后伸手示意他继续。
“查理,那你知不知道谋杀学生将会受到学院稽查部的惩罚,最严重不光会抵命,还可能连累你的家族,承受巨额的赔偿,你明白吗?”
查理坚定摇头,说道:“老师,我不认为我有过错,首先,你没有问我为什么要杀那17名学徒?现在我来描述整个过程。
它发生在任务开始的第一天晚上,科林、戴维、青瞳、千雪、艾琳和我,六个人组成一个小队,在芦苇荡中休息。
午夜时分,我们遭到丹尼尔和一帮学徒偷袭,那时候,我正值守夜,察觉了他们的意图,将偷袭变为一场伏击战,这些学徒都受了点伤。
这之后,我和丹尼尔进行了一场一对一的较量,规则为荣耀决斗,武器不限,生死不论,他败了,我饶了他一命,取走了他的斗篷作为战利品。
直到那一刻为止,都没有任何一名学徒死亡,最多是受了伤,大家在默认的规则内行事。
然后,彼得带着他的小队出现了,针对我毫不留情的下手,十几个魔法学徒,四名弓箭手,用魔法和箭雨轮番轰炸,不给任何辩解的机会。
丹尼尔的同伴基本上是在这里开始出现伤亡,被他们误杀。青瞳爆发,冰冻住弓箭手,我才侥幸逃脱,逃入了芦苇荡!
一个半小时后,我修整完毕,返回现场报复他们,就是在这里,我下手杀了17名学徒,也是我在整个新生任务季中唯一一次杀戮。”
说罢,查理抬眼看向法桌上的诸多老师,目光里尽是坦然:“基于公平公正的原则,我用同样的手段的回敬对手,应该不算什么过错吧?”
清晰的逻辑,镇定的心态,完美的陈述。
旁听的队友纷纷竖起大拇指,表达赞叹。
中年人转头问丹尼尔:“查理说的是不是真相?说实话。”
千雪立刻盯住他,目光犀利如刀。
丹尼尔神色复杂,顿了顿,点点头。
查理其实不担心他污蔑,因为在场的目击者太多了。
接下来,大家的目光落在彼得身上。
“彼得,你现在可以说了,有什么为自己辩解的吗?”
彼得回道:“我去追杀他,是因为他抢了我的东西,鱼人领主的海澜石和珊瑚头冠都被他偷走了,我承认可能我的做法有些激进,但是,他抢东西在先。”
中年人看向查理。
查理淡然一笑,回道:“笑话!学徒和鱼人大军的战斗,一共有不下于两百多名学徒参与,大家都出了一份力,凭什么说那是你的东西?!鱼人领主死后,战场爆发了一场争夺战利品的内战,我侥幸得到了两件东西,是因为我运气好,并没有破坏规则,你不也拿到了鱼人领主的法杖吗?
而且,要调查学徒不正常死亡的原因,最应该从这场战斗调查起,因为那一战直接或者间接害死了120多名学徒,而决战就是彼得挑唆起来的,彼得在海滩上蛊惑同学,发动针对鱼人大军的战争。
对于这个,老师可以去调查一些幸存学员的情况,他们会告诉你事实。至于,彼得怀着什么心思挑动战争,我就不知道了,那得问他。”
至此,事情基本调查清楚,老师心中已有腹稿,安东尼松了口气,不禁为查理的镇定表示赞赏。
彼得脸上浮现无力的表情,这个家伙实在太难对付了,根本不知道怯场为何物,从进门开始就领着节奏走,基本没留下任何攻讦的机会。
法桌前几名老师开始私下讨论,交头接耳。
忽然,房间内汹涌一股澎湃的奥术能量,光芒愈来愈亮,接着一股沛然的精神能量爆散开来,似乎连空气都凝固起来。
查理感觉像是背上了沉重的包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他抬头看台上的老师,竟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一动不动。
丹尼尔头一歪,直接晕了过去,彼得则露出欣喜的表情。
一个低沉的,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怎么样?针对17个黄金徽章学徒被杀一案的调查,出结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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