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彩瓷所用到的玻璃白,主要原料是:青铅、石末、玻璃粉、牙硝、白信石等。
需要将它们按配方称量、混合、磨细后放在耐火的高温炉里。
加热熔化,然后流入冷水中让其碎裂,再磨细成白色粉末备用。
而这些配方到了后世,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景德镇陶瓷古今谈》、《景德镇的颜色釉》、《原燃料供应处处志》等等。
这些关于瓷器的书籍,黑娃上一世都收藏了不少。
从陶瓷坯到最后烧粉彩,一共要经历三次火烧,炉温皆不同。
黑娃将所需用的原料配比,还有温度要求都一一说明,然后手把手教几人操作。
跟着黑娃做过无数次试验的三人,虽然对自己大哥(妹夫)盲目信任,但是看到最后出炉的粉彩瓷器,都叹为观止。
这些大哥(妹夫)所说的,化学物质,真是太神奇了。
试验品的图案,当然是简单容易做的图形。
但是要成为商品,对瓷器上的绘画要求就不同了。
因为是为了结亲所用,黑娃把寓意好的,什么,喜上梅梢、柳叶黄茑、富贵牡丹、百子千孙、杏林春燕等图案要求提了出来。
让人专门寻了五个画师来帮忙绘图。
被找来的画师们,也是第一次在瓷器上作画,还在纸上打了半天的腹稿,最后每人画废了七八个才成功。
黑娃薅羊毛薅到底,让画师们一口气,绘了图案不同的十套才罢休。
每套里面,包含:
饮食用器的:碗、盘、碟,茶具;
日常用器的:粉盒、熏炉、唾壶、瓷枕;
还有饮酒用器:耳杯、注子、壶;
陈设用器:瓶、尊、花觚、花盆;
文房用器:笔筒、砚台、水盂。
几日后,烧出来的粉彩瓷,惊艳都不足以形容众人的感受。
这喜上梅梢上的红梅,这富贵牡丹的大红色,简直要亮瞎大伙的眼。
不但喜庆、贵气、豪奢!
因为瓷器上有了暖色调的色彩,这些图仿佛是活的,栩栩如生!
用来送给新婚之人所用,是再合适不过了。
绘图,袁老二等人只能绘简单的,但是填充颜料和三次高低温烧制的过程,他们几人全程在线的。
几人心中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天顺五年,他们几个,注定要大放异彩了!
这些烧出来的粉彩瓷器,除了给皇宫里送了两套,其余都被黑娃迅速给瓜分了。
夏洪棣看着比青花瓷更出色的粉彩,饶有兴致的把玩了一个斗笠碗半天。
恋恋不舍的放下后,才问:“这就是你折腾出来,要送你二舅哥的聘礼?”
黑娃点头:“陛下,臣觉得这青花瓷虽然更优雅,但是结亲是大喜事嘛,怎么能少得了红色点缀呢?有了想法,就只能做各种实验了,思路一对,多试几次总能成功!”
“那些富商估计,刚把抢到的青花瓷卖完呢!”青花瓷可是按照订单生产的,还是市面上的奢侈品。
夏洪棣觉得,富人的羊毛薅得有点频繁,有些不太好。
“那这个粉彩瓷,可以专门做嫁妆瓷或者聘礼瓷用呗!”忠勤伯表示,产品线不同,可以走奢侈品里的奢侈品路线。
“这个,先不急,等等再说,你们家要用,也晚些再用!”
夏洪棣想好了,这个他打算放在御窑里,专供皇家和赏赐给那些业务水平突出的大臣所用,宫廷画师们还能多个用处!
而且物以稀为贵,这种粉彩瓷,数量应该更稀少才显得贵气!
谁说御窑不中用?
有了粉彩瓷,御窑就是鼎鼎厉害窑!
“臣不着急,我家二舅哥要年底才娶媳妇儿。”
只要能白拿,晚点用就晚点呗。
大不了放在胡家,等新媳妇儿娶回来了再用嘛。
“其实这个彩瓷还是绘图最重要,颜料的填充和烧制工序稍微复杂一些,陛下若是要做彩瓷,可要找好画师先!”
“先保密,这个别传出去了,朕有大用!”
“是,臣遵旨。”
“你那廉租房什么时候动工啊?”
“怎么都要等春耕结束才行,一是工程队很多泥瓦匠家里还有地要种,二是那会儿地基也好挖些,陛下,臣划出来的离南门二十里路的那片洼地没问题吧?”
“能有啥问题,那片洼地可是不毛之地(盐碱地),你能给废物利用,谁能说出个啥?”
“那臣就安心了,那片要全部给修成房子,陛下,住个几万人都没问题啊!”
“朕等着,看你把这个廉租房修出来,要让人在这片给你修筑铜像,告诉那些人,这可是忠勤伯你的义举!”
“那臣可不能同意,出钱的可是陛下,臣就是一个搬运工!”
“滚吧,滚吧,记得这粉彩瓷别泄露了啊!”
黑娃赶紧回去研发中心,给几人做保密训练,让他们这些时日,好好练习下绘图的手艺,其余九套瓷器,都给他收了起来。
京城是一派祥和,其他地方就不怎么平和了。
水泥坊因为本来用的工人,都是退役的士兵,在水泥坊做管理的,也大多是行伍出身。
贪腐情况要好很多,虽然也是有些坏账,但是比起瓷器坊和马桶坊来,已经算得上清白了。
天子震怒,还能有啥好下场?
从地方官到督陶官,最后是协同作案的匠师,吃进去的不但吐了出来,好好的官职也没了。
青县的郝县令,险险的避过了此劫。
他虽然一心想拍马,爱请瓷砖坊的人吃饭喝酒,但是也图瓷砖坊的税收和本县人的就业。
人家图谋的是仕途而不是钱财!
但是也给他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真是猪脑子,忠勤伯家的两位爷,这一回去就没回来,他就应该警醒的,他真是大意了啊。
除了成立作坊时间最短的蜀地,其余几处没有一地幸免的。
督陶官几乎全军覆没,京城被波及的官员降级下岗的也不少。
最上头的工部尚书都被降级了,工部直接来了一个大清洗。
现在留在工部的官员都战战兢兢,他们可才抖起来没几年呢,这下直接哑火了。
京城的百姓,对这种官场动乱还是很敏感的。
尤其是人牙子那儿,不但是奴仆买卖生意旺,还有庄子、铺子、房子等出售。
袁老二、袁老三几人都庆幸不已,得亏他们哥把他们给调了回来,不该拿的,可真不能拿啊!
“咱仨就呆在研发中心了,外面实在太危险了!”
“对,对,对,咱们这拿的月俸这么高,还有啥不知足的?”
“以后咱要相互监督,相互提醒,可别被旁人给算计了!”
弱小又无助,仨人表示,他们适合在大哥树下乘凉。
宫里,伴读六人组也在商议:“咱们这陆续又分了五千多两,可以着手买铺子和宅子了,听说因为工部换血,好些人离京了呢。”
“那要不,先买铺子吧,咱们买到一处,收租啥的,也可以一起管!”
连太子都同意这样干,他那一万多两银子,父皇母后让他随意,那他可就真随意了。
蔡瀚文哭唧唧:“我就只有这五千多两,够买铺面吗?”
他在过年的时候也做了抗争,前面赚到银子给他娘也就罢了,后面赚到的,他要自个拿着。
最后惊动了祖父,他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往后的支配权。
“我可以借给你,等后面你分红了再还我!”袁文杰表示,自己可以为兄弟解囊。
“多谢五弟!”好吧,真给坐实了排行。
休沐日,几人在侍卫的护送下,逛起了京城。
买铺子这种人生大事,怎么能只交给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