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里苏丹咬牙切齿,他都快气死了,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这个贵族集团,在他上任这几年,给他添了多少堵?
要不是和他的妻族有些姻亲关系,他岂能容忍他们到今日?
说到底,还是他不够心狠啊。
不过一日时间,德里苏丹就了解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人家还真是一点都没冤枉他们,不但证据确凿,还人赃并获。
挑事的原因也一点都不算复杂,兵勇们背后的家族,说是有祖辈死在了唐王的刀下。
他们认为:哪怕李唐已经被大夏取代了,可一样都是汉人,也同样是他们家族的仇人!
想杀人是真,想越货也是真!
主要还是眼馋人家大夏人带来的丝绸等商品,也估摸他们船上的金银珠宝不少。
掠夺,本就是鞑靼人的天性。
没有什么该不该的,只有能不能的!
他们错就错在,低估了大夏水军的数量,还有这些水军们的武力值。
不但没有给这些汉人一个教训,还损失了家族精心培养出来的勇士。
六千多人,只逃回去了一千多人,传来的消息是死了三千多。
一千多的俘虏的对方还没给个说法。
生死未知。
逞凶斗勇的鞑靼人,但是,打仗输了,他们一般也不会赖账。
最终德里苏丹做主,让这个贵族集团,赔偿了大夏使者们:黄金十万两,宝石两大箱。
大夏人想要的,一千二百个,有种植或者纺织技术的奴隶,也是从他们家族送出去的。
即使得如此赔偿,众人的心情也相当沉重。
如果可以选择,他们宁愿重金购买这些奴隶,也不愿意损失他们的兄弟啊。
没有条件把水军们的遗体带回大夏朝,他们只得将这些人火化了。
骨灰装进了陶罐里,这些都要给水军们的家属送回去。
火化这日,所有人都来海岛渔村为他们送行,高总兵亲自点火。
“呜呜呜......”秦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死去的水军里面,有好几个,他们可是一路比着标枪过来的。
真是处得和亲哥哥一般,他们还没处够呢。
黑娃看着几个,比哭还难看的少年,还不忘教育道:
“任何时候,只有实力才能给我们带来底气,打铁还需自身硬就是这个道理。
大夏的未来,终归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他们今日的牺牲,就是提醒我们,任何时刻我们都不能大意。
我们在强大的同时,我们的敌人也在强大。”
“我们记住了!”八位少年齐齐回答。
血的代价告诉他们,他们还是不足够强大啊!
......
与他们沉重心情对比的,京城里,此时还是一片生机勃勃。
今年的仲春,大夏女子烹饪学院,要开启第三次招生了。
之前用的五进院子,实在装不下更多的学生。
最后,皇后娘娘动用了特权,将学院左右两侧的三进大宅全都拿下了。
左右邻居见钱后就马上搬了家:他们也实在是受够了,天天闻香而不得食的日子,早卖早轻松。
有了足够的地盘,今年烹饪学院的招生名额还能再扩张一些。
她们打算招六百名学生,照样是一半善堂生,一半收费生。
这次招生,不仅给了京城善堂一百学生的名额,还给了蜀地的善堂两百。
夏洪棣当时是这么对高皇后说:
“朕当年在蜀地征兵最多,战争在那些年也最为激烈。
失去父亲后的小孩子难免被人欺负,皇后,你们可要优先考虑这些军属孤儿们啊!”
皇帝都发话了,翠花她们当然要遵从了。
还打算以后把免费名额,多给蜀地几年。
京城的权贵们,对这两年从女子烹饪学院培养出来的学生,评价颇高。
使得这些收费的名额,每年都在权贵之家抢得火热。
也让高皇后在夫人外交上有了打开的缺口!
夫子们有了三个年级的学生,课程表都满满的,人人都忙碌了起来。
怀孕八个月的范璟菁,这会才开始休待产假。
小莲和小荷每日放学,都要回她们京城的家,抢着要和娘肚子里的弟弟,说上好一会儿话才肯罢休。
小姑娘们现在的课程还是以兴趣为主,嬷嬷们对她们的要求不算太高。
她们每日学得还挺高兴的,小薇和乐乐再也不吵着回家了。
如果说去年还有人议论,这支远去未归的大夏水军,今年,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再不提及了。
还说啥啊?
两年多了,妥妥的凶多吉少!
夏洪棣过了暴躁期,也沉静了下来。
可沉静下来的帝王,比去年的暴怒期还可怕。
太子等几位皇子,时不时都被父皇布置的课业压得喘不过气来。
除了静瑶公主和还未启蒙的五皇子夏季恩,都没人能得他一个好脸色。
早产儿夏季恩,因为婴儿期打的基础太好,吃四岁饭的小孩长得胖墩墩,每日爱追在姐姐后面等投喂。
姐弟之情很是有爱。
这夜的坤宁宫,夏洪棣又是到了三更半夜,还在翻来覆去睡不着。
高皇后忍了半晌,实在没忍住,压抑着脾气问:“陛下,需要臣妾拍着您入眠么?”
“哼,你当朕是恩儿呐?”只有小孩子才需要被哄,他能需要这玩意儿?
“那您同臣妾说说话......”狗男人不睡觉,还能让她先睡着?
“同你说有何用?你是能告诉朕他们到哪儿了?还是知道他们啥时候回来呀?”
高皇后好想挠他几爪子,忍了又忍,最后建议道:“要不,您宣钦天监前来占卜占卜?”
“你当朕没占卜过啊,次次都是大吉!”夏洪棣嘴里说的是大吉,口气却很不好。
“那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次次大吉,这是多难得的呀!”高皇后给他顺着毛,实在是词穷了。
夏洪棣没吭声,就是因为次次大吉,他才不放心啊!
他都怀疑这些钦天监的官员,是不是吃白饭的!
不是糊弄他的吧?
就是想糊弄,也不是这般敷衍他的吧?
不敢细品,心里有火不知道向谁发。
高皇后心累不已:
“陛下,臣妾看忠勤伯夫人稳得很呢。前几日还见了她,她说梦见忠勤伯好几次啦,还说梦里忠勤伯告诉她,今年年底之前必然归家。”
哄恩儿哪有这么累哟?
左也不好,右也不行,她都恨不得踹狗男人下床去!
“哼,不知道梦都是反的呀?呸呸呸!”
夏洪棣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收回刚才的话,真是犯蠢了。
高皇后懒得伺候了,干脆背过身去。
这狗男人,越来越不做人,真是太难哄了。
刚还在懊恼的夏洪棣突然问:“你说,朕要不要找个高僧来帮忠勤伯夫人解梦啊?”
“怕是不妥吧!”
“也是,朕若召见高僧,那些眼珠子盯着朕的,还不知道要如何编排呢!”
高皇后:本宫实在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