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借住在外,推车的主力军很是疲惫,但是大家都还是许久未能入睡,小孩子除外,有父母在身旁,哪里都能很快睡着。
子时,大黑和黑虎黑豹开始吠叫,本也没有入睡的人,拿着自己的家伙事起来。
火把通明,一群人对持,等翠花几人到来后,对面人群有阵子的小骚动。
原来这群人是麻柳县的那群流民,今天几个在黑沟村看见了这群人,有骡、驴车,还推着那么多鸡公车,肯定是有油水啊,大半夜,一群人前来“借粮”。
看见翠花后,这群人有不少那晚在下游村见识过她的武力,所以这会才有了骚动,本是打算“硬借”的,没料到是这伙人。
胡老爹询问:“大晚上,要做啥子?”“就是来看看,好像有熟人。”借口够烂,能用就行。“谁是你们的熟人?”老胡出马,还是有几分戾气。“认错了,认错了,我们就这走。”边说边退,袁老三认出了其中几个,那晚在下游村抢得很欢的家伙。
怎么被这群人给盯上了?胡老爹不知道的是,这还得多亏了孙幺妹的通风报信。
白天在黑沟村,孙幺妹走的时候也听了会苟大娘和马氏的骂架,看见袁大妹居然还坐着骡车,脸都圆润了起来,孙幺妹很不服气,凭什么一个被休的黄脸婆回娘家后居然还过的比自己好?
这该死的苟老大也是个不中用的,家里都喝米汤过顿了,好不容易和这群流民里面的小头目勾搭上,日子终于好过了点,这不看着被自己赶走的人比自己过得滋润,必须不能服气。
把这群人的家当给小头目一说,今晚就来了这一出“借粮”。这群人现在就处于能借就借点,靠着人多,周围的村子都被他们借遍了,硬抢还是上回跟着土匪后头才敢的。
很多人走上犯罪道理就是这么的,一步步尝试,吃到甜头后很难罢手。
遇到这帮子下游村的杀神,他们还是比较忌惮。小头目也顾不上和自己的姘头(哦,现在已经正式成为他的女人)掰扯,甚至还为惹上这群人而恼怒上了孙幺妹。
在翠花她们离开后的不久,还把她分给了自己的狗腿子们享用,真是才出狼窝又进虎坑,再漂亮的女人对这群流民来说都不值几顿粮。
这晚只是一个开端,沿路而去,衣衫褴褛的人群。即使在家观望,还没有想逃离的人,看着这么多人奔向府城也很少人心惶惶,而且留在村里,每天都有无数讨口子路过,上来敲门。
很多不堪其扰的人也选择了逃亡。现在大家也不敢去沿路的村庄借宿了,不知道里面住的都是些什么人,大家都尽量选择坡地或者野庙歇息,一群人围在一起,分开更没有安全感。
胡老爹和钱屠户现在是这群人的总把头,11户人家,共85口人,青壮男32人,两人一人带队10人,轮夜班。晚上睡觉时,车里主要睡的是老人和孩子,媳妇子现在已经顾不上体面了,这可能以后就是她们的常态,个个脸色都很憔悴。
连在家经常头痛的江来娣都没有叽叽歪歪,在逃难前,胡三牛严重警告了她:“你平时在家叽叽歪歪我就不提了,如果你要是在路上给我拖后腿,那就滚犊子,大不了一拍两散!”
这些年,胡三牛也被折磨的够呛,这一路都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到京城,简单粗暴的下了最后通牒。
在一群小孩都快干巴了的时候,十多天的腿行,终于到了成都府。
这群人里只有赵秀才和胡老爹来过府城,当年秀才来过成都府府试。
这回换了胡秀才家打头,经过西城门,交了入城费,查看了路引子。几年没有科举,秀才的文凭还是很有点含金量的,再看着这群人还有七辆车,和那些讨口子不是一路人,放行。
为了省钱,一群人找去了大车店,人多眼杂,但是也是打探消息的最好来源之地。底层人民也有自己的一套求生本领。
全店只剩下了六间房,一群人只能分男男,女女孩子混居,七岁以上的男孩子跟着爹爷叔伯,大头和二头跟着舅舅家的表哥睡去了。翠花和娘家与婆家的女眷同屋,一间房里都是大通铺,这还比较方便她们。
成都府的水还算是足,江河汇集不少,在这么缺水的季节,还能给店里供给热水,感觉自己都快馊掉的妇人们迫不及待开始洗漱。
没有专门的澡堂子,只能在房里拉起布帘子,桶浴。轮到翠花的时候,已经能听到起此彼伏的呼噜声了,都快到了子时。
忍不住跑去空间洗了一个战斗澡,吃完一大盆的水果,这段时间的石头馍和肉干真的吃得喉咙都粗了不少,严重缺蔬菜和水果。
看着书房信笺纸上,黑娃的留言,翠花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原来黑娃他们顺大黄江以东而下,不知道蜀王用什么方法勾搭上了大夏朝最大的漕帮,混淆在漕帮的队伍里偷袭了鲁王的大本营淄府。
已经占领淄府,并抓住了鲁王王妃和世子的蜀王还在鲁地“说服”了孔家人,得到了孔家的支持。鲁王率领余部正在反扑,反正战争还在胶着中,蜀王目前胜算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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