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因为加班,基本都是住在单位,连着几天下来,就没有下班的感觉。今天李晓禾特意回了家,特意换换环境。
吃完晚饭,李晓禾看起了电视。
平时他并不怎么看电视,但是中央和省市县新闻基本都要看,既使因事没有及时看到,也会次日在网上搜索到相关内容。
一通新闻看下来,时间也到了八点多,李晓禾还是把电视内容定在了新闻频道。
“叮呤呤”,铃声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李晓禾赶忙接通了:“老许。”
许建军声音传来:“老李,你在哪?在干什么?”
“在家呀,看电视。”李晓禾如实回答,随即又问,“你在哪?”
“今天大主任也闲下来,难得,难得。我就没你命好了,一会还得钻山沟去。”说到这里,对方话题一转,“老李,我告诉你啊,一定要加强警惕,尤其晚上更要关好门窗,小心那家伙的报复。”
李晓禾一笑:“老许,你都说多少遍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能记不住?再说了,我又不是女人,他总不至于那么对付我吧?”
“诶,你呀……”手机里传来一声“嗤笑”,“你可别不当回事,他的手段也许不只是对付女人。刚才我们排查的时候,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一处可疑迹象,可能是他所为。”
李晓禾追问着:“什么可疑迹象?你们不是都撤回来了吗?”
“是先回去了,不是又来了吗,这次又扩大了搜寻范围。”说到这里,对方声音变得很严肃,“老李你知道吗?在那个山洞里,我们发现了被撕碎的鸡,鸡毛都还在,生鸡肉却被啃掉了好多,怀疑是他所为。”
“那怎么就能确定是他干的?咱们都在农村待过,农村的鸡经常被叨走,有时候是黄鼠狼,有时候又是狐狸、野猫什么的。”李晓禾并不认同。
“别插话好不好?”对方斥了一句,继续说,“判断是他所为,是有依据的。那个山洞的土地上留有鞋印,鞋码大小与他的吻合,正在做进一步的核验。现场留有纸巾,纸巾上面有血迹和鸡毛,应该是擦嘴所用,动物会这么做吗?另外,现场同样出现了方便面袋,与他买的牌子一致,生产日期、保持期也一样。我们已经收集上这些东西,准备进一步检测、比对。”
李晓禾接了话:“是他,那一定是他。他之所以吃生的,肯定是不敢生火,担心暴露目标。既然他这么谨慎,可为什么又在现场留下那么多证据呢?顺着这个发现赶紧找,指定能把他掏出来,说不准就在不远处的另一个山洞里。”
“留下证据是正常的,他毕竟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似漏网之鱼,不可能坦然的处理每一个细节。有处理这些事的时间,他还想着快点逃跑呢。从现场遗留的东西看,显然有些时日了,应该是十多天以前的事。当时咱们没有那里的线索,也就没有搜索到那里,自然也不可能发现那个地方。这么多天过去了,他究竟去了哪,还需要进一步的搜索和判断。”说到这里,对方语气再次严肃,“老李,想到那家伙啃生鸡肉的情景,我立即想到了你的安危,所以特意抽时间提醒你一下,你可要当回事呀。”
这次李晓禾没有犟嘴,诚恳的说:“好,我多注意,你也注意安全。”
“那好了,就这样。”手机里声音到此,戛然而止。
放下手机,李晓禾感叹着:“这家伙,真够血腥的,那还带着鸡毛,血乎哧啦的,他就那么吃,真咽的下去。”
想到这个场景,李晓禾不禁打了个寒噤。他赶忙起身,来在窗前,关着打开的窗扇。
“啪”,一个声音响起。
李晓禾下意识的向后一退,望着黑乎乎的外面。
窗户玻璃上,粘着一个大飞虫,飞虫身子贴在上面,翅膀还在尽力的扇动着。
看到竟然只是一只虫子,李晓禾苦笑的摇摇头,心中暗道:自个都快成惊弓之鸟了。
再次关好窗子,把其它关着的窗子也检查了一遍,连上下把手都别好,又拉上了所有窗帘,李晓禾才重新坐到沙发上。
关窗、拉帘,一通忙下来,安全感又增加了好多,但李晓禾还是不由得想起相关画面,想起涂中锋这个人。
真是看不出来,也想不到,不知涂中锋平时就这么凶残,还是在特殊情形下激发出的野性呢?
不管是哪种情况,就冲涂中锋做出的这些事来看,这家伙对蒯县长下手的概率又大了好多。
如果是这个家伙下手,他是怎么下手的?是通过什么人做的?他的帮凶和同伙又有谁?李晓禾脑中闪出诸多问题,他也给出了一个个答案。随着分析,他的心情又沉重了好多,有些答案本身就是非常令人恐惧的。
想了一通,没有准确答案,反而净是一些恐怖的画面和场景。于是李晓禾挥去脑中的思绪,目光投在电视上,尽量不去想那样事情。但是越强迫不去想,反而越是不时走神。
翻了一会儿遥控器,也实在看不心里去,瞅瞅时间已经九点多,李晓禾便钻进卧室,上床休息了。
在上床睡觉之前,自是把防盗门的几重保险都锁上,再次检查了窗户,又把卧室的门也锁的紧紧的,门后还挡了把椅子,就连卧室窗台都放了两个玻璃杯子。
环视一周,觉得安全系数又高了好多,李晓禾才熄灭电灯,上床睡觉。
……
天际间灰茫茫的。
鲜花不再娇艳,绿草也有些干枯,蝴蝶停止了飞舞,鸟儿也不再鸣叫,就连石板路也坑洼了好多。
一个国字脸男子出现在石板路上,缓缓的前行着。他心情本就不轻松,置身在这样的环境中,自是又沉重了好多,脚步同样沉重。
对于这个地方,国字脸男子觉得有些熟悉,好像不止一次来过,但过往的事项似乎又不太清晰。他只记得天空有一张脸,一张苍白的脸,想到这里,他抬头看去。
天上还是灰乎乎的一片,并未透出一丝白色,反倒是云团不时翻转着,好多要下雨的样子,又好像云团里有什么东西似的。
看着这样场景,国字脸男子心头更觉不踏实,心也揪的更紧,便急忙收回目光,向前方看去。
目光尽头处,出现了一间屋子,彩色的漂亮屋子。屋子置于这样压抑的环境中,显得是那样的清新,那样的令人向往。
国字脸男子不再犹豫,迈动脚步,奔向那间屋子,不加思索的闯了进去。
屋子里这么漂亮,粉色的墙壁,绿绿的地面,顶棚也是彩色的,就像童话小屋一样。
不对,屋子怎么变了?
转瞬间,整个屋子的颜色暗了下来,四周也黑乎乎的,似乎还传来了“吱吱”的叫声。
这不是彩屋,这是一个山洞。
眼前忽然出现了另一个男人,男人的影像还非常清晰。男人的衣服很破,挂出了好多口子,头发乱糟糟,脸上也黑黢黢的,看上去非常的邋遢。但眼睛却显得很亮,贼亮贼亮的,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邋遢男人看到了国字脸男人,还冲着对方龇了龇牙。
看到那个黑脸上的白森森牙齿,国字脸男人只觉得阴森恐怖。
邋遢男人抬起了右手,手里抓着一只鸡,一只活蹦乱跳的公鸡。脸上带着狞宁的笑意,邋遢男人猛的咬向那只公鸡。
“嗞……”一股鲜血喷出。
“呜……”公鸡发出了悲鸣。
邋遢男人可没管这些,任凭那只公鸡挣扎嘶鸣,反而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
看到那张狰狞的面孔,看着脸颊上沾着的鸡毛,看着嘴上淌着的鲜血,国字脸男人不由得惊呼了一声:“啊……”
邋遢男人转过头,瞪着那个惊呼的男人,一步步的走去。
“你要干什么?”国字脸男人紧张的向后退去,可身后根本没有退路。
“干什么?干什么?哈哈哈……”那张血盆大口狂笑着,咬向那张国字脸。
“啊,不要,走开,走开……”
那张血盆大口不见了,四周黑乎乎的,还有有节奏的“嗒嗒”声。
又做梦了。李晓禾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按下床头小表的灯光。
十一点五十多。
“马上就午夜了。”李晓禾喃喃着,松开了小表。
“叮呤呤”、“叮呤呤”,刺耳的铃声响起。
午夜凶铃,李晓禾脑海中立即跳出这四个字。
“他娘的,净自个吓唬自个。”自骂着,李晓禾拿起了床头手机。
手机上是一个陌生号码,从来没联系过的号码。
谁呢?带着疑惑,李晓禾按下接听键。
手机接通了,里面没人说话。
“你好,哪位?”李晓禾只好先开了口。
还是没有人声,但却有有呼吸的响动。
“哪位?”李晓禾再次追问。
没人言声,可呼吸声却更重了。
涂中锋?鬼?两个都很恐怖的词语涌*入脑海。
“哪位?”李晓禾的声音已经略带嘶哑了。
“呼呼……”粗重的呼吸声后,里面忽然没了动静。
一楞之后,李晓禾赶忙起身,弄亮电灯,警惕的看着屋子里的一切。
要是家里再有个人多好,哪怕就是个女人、小孩,也能壮壮胆呀!每当噩梦醒来的时候,李晓禾都会感到深深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