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来，李凤英说的是一些更气恼的话。
什么早就看不惯她吹牛，也没多厉害之类的话。
他们家孩子上大学了也只会问家里要钱，我们家姜鸣可是高中就给家里赚钱之类的话。
“你那个什么网络小说有书吗？”
姜鸣连忙回答：“有的，等过了十一我就去问问发售了没。”
早在九月的时候就已经卖掉了简繁体版权。
当时编辑还说过，等上市后要给姜鸣寄几套过来。
“叫什么名字，回头我上街去买几本。”
李凤英一听儿子写的小说要出书，能在书店里卖了，顿时眉开眼笑的。
姜鸣轻咳了一声：“不用买，出版社会给我们送几本，名字是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其实，姜鸣写的书是非常有开创性，脑洞非常足的科幻小说。
但是当着家人的面说自己都写了什么。
好像有点羞耻。
就好像随手写了一篇很垃圾的作文被当众读出来一样。
“那到时候记得带回来。”
李凤英连忙提醒道。
“但是你还是要把重心放在学习上……”
“等你爸回来，就弄房子，就按照你说的那种搞别墅。”
“以后谁要是问我都告诉他是我儿子出钱盖的。”
语气中满满的自豪。
明明饭桌上没有酒，李凤英却像是喝醉了一样。
振奋，话特别多，东一句西一句的。
姜鸣听着李凤英的絮絮叨叨。
拿出手机，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看了眼消息。
卡着中午十一点五十五，齐成就发来了肯定的回复。
那时候姜鸣忙，又或者是有意拿捏，没及时给齐成联系。
后面他果然很着急。
姜鸣满意的笑了笑，拨通齐成的电话：“明天来我家把合同理一下，然后签约。”
做完这些事，姜鸣站在院子里，坐在磨刀石上，听着李凤英的絮叨和夜晚农村各种家畜牲禽的叫声，嘴角有了笑容。
心里想着：“才到现在，妈妈就这么高兴，要是知道自己以后的计划，她是不是要高兴飞了。”
又想着：“或许上辈子，自己没去上大学，妈妈面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心里还是会不好受的吧。”
只怪当年无知。
即使后面还是挣了钱，有了他们一辈子也没见过的财富。
那时候的妈妈也是不幸福的吧……
那时候，家破人亡。
姜鸣已经不记得上辈子自己曾经拥有过多少钱。
但是他还记得被称作神作的一部分版税分成收入是以前八百多万，之后有有了很多产业。
但是，好像他的家人没有享受到上辈子他的财富，他自己似乎也没有。
其实，在懵懂的年纪，姜鸣做了错误的决定，曾经他无数次后悔过，无数次幻想过，要是有人能拉他一把该多好。
也正是这样，这辈子，他对徐忆秋也多了很多感激。
“妈，以后，我们一家人都能风光一辈子！不就是考大学吗，老子要考就考最好的！”
………………………
…………………………
在姜鸣的少年时期，停水停电给他留下了非常非常深刻的记忆。
这时候的电力系统和自来水管道总是会不经意的时刻随机崩溃。
然后开始了恢复时间不定的停电或停水。
假期第三天，姜鸣很不幸的遇到了自来水停水。
姜鸣同学整挑着担子去老井那边打水。
老井已经有了四五十年的历史，当年没通自来水时，咏怀村家家户户都是靠着这口井吃水的。
同样是自来水停水，咏怀村就那么大，还都是邻里邻居的，一路上姜鸣碰到了不少和他一样目的的人。
“哟，凤英嫂子怎么还让你出来挑水？”
姜鸣礼貌一笑：“三婶，应该的，我比我妈力气大。”
那个被叫做三婶的妇女不赞同的摇摇头：“你这么能赚钱，这双手是用来写字的，怎么还干这种体力活。”
“……”
姜鸣笑着点点头附和。
心道是应该让李凤英女士过来挑水。
也不是因为他自己不能干体力活。
而是舍不得让李凤英女士错过了这好的出风头的机会。
老姜家的位置在咏怀村的村尾。
院子外面是一条通外田野的“主路”。
往常吃饭时，只有姜鸣和姜甜才喜欢端着碗到院子的院墙上或者门廊上吃饭。
破天荒的，今天李凤英也把碗端了出来。
一顿饭的功夫，碰到了三波路过的人，过来搭腔道。
“凤英，你们家姜鸣不是还在上学吗？听说还给家里赚钱了？”
这第一波人是李凤英之前最气不过的那个，家里大儿子考上了二本大学，以前没少在李凤英面前炫耀的那个。
李凤英淡定点点头，没做声。
妇女接着道：“按我说，做学生的还是要好好学习，都高三了，抓抓紧，考个好大学，成了大学生，以后有的是机会赚钱。”
“对了，你儿子现在成绩怎么样？能考得上大学吗？”
李凤英嘴角挂着笑，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更加显得沉静矜持：“不太行，这次只考了年级十八名。”
一听这话，妇女不屑的撇撇嘴。
“成华的第十八名确实不行，我家二宝在一中前一百，就是重本苗子，这次市统一考试考了五百多，离今年的重本线也就差个二三十分，你儿子呢？”
一中就是民安市的老牌重点高中，在成立成华中学之前，在民安市以及下属县市人民眼中，一中就是半只脚踏入大学的存在。
后来随着市政对成华中学的投入增加，成华中学在升学率上隐隐有赶超的意味。
只是在大众眼中，no.1依旧是一中。
李凤英：“也没多少，也就595分，这个姜鸣就是粗心大意，多对两个选择题也才能上六百分。”
说这话的时候，李凤英板着脸，好似真的郁结姜鸣错失了5分，但是在妇女眼中，则是要多气人就有多气人。
妇女张了张嘴，硬着头皮，皮笑肉不笑的道：“是嘛，那很挺高了，凤英你就是要求太高哈哈。”
“……”
本来，李凤英吃饭速度就是飞快，但是这顿饭，她硬是吃了半个钟。
来来往往的，都是夸赞，有些人，甚至带了点恭维的意味。
“凤英啊，你多说说你儿子，让他努努力，考个清华什么的。”
“哦哟，我也听说了，姜鸣就是文曲星下凡喔，这附近哪有人能考这么高分。”
“我娘家的侄女也在成华上学，凤英啊，你有空跟姜鸣说说，教教她怎么学习。”
“……”
每每这个时候，李凤英总是要先谦虚两句，然后后面总是毫不掩饰自己的笑意。
“……”
就连姜甜也忍不住说了句。
妈妈最近可风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