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斌是在周一回来的。
数学课，上课前，他先从后门招呼了一声姜鸣：“小姜，课讲到哪里了？”
张建斌上周总共请了三天假，共四节数学课。
姜鸣看了眼张建斌手中拿着的一叠卷子，心中有了猜测，于是挑挑眉，随意道：“第一讲复习完了。”
张建斌点点头：“不错，复习速度控制得不错。”
他看上去心情不错，红光满面的，正想要再说什么，上课铃适时响起，于是他笑着拍了拍姜鸣的肩膀：“上课去吧。”
但是，等姜鸣回到教室，看到张建斌收起了脸上的春风得意，问道：“这几天，大家的复习情况怎么样？”
讲台下，0924班的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回答：“好～”
“课上到哪里了？”
依旧只有少部分学习比较好的学生：“第一讲复习完了。”
“还有什么不懂的吗？”
“懂了！”
也有人回答：“大部分懂了。”
“不知道说的什么鬼，没听，不懂。”
“……”
姜鸣的讲课风格和张建斌的风格完全不一样，或者说，姜鸣讲课会更接近于学生的思维。
但是也有几乎不听课的。
这时候这么大声喊没听的，大部分原因就是想告诉张建斌，姜鸣讲的课像狗屎一样，他不屑于听。
之前姜鸣就没搭理这些人，现在更不会有什么想法。
还是那句话，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张建斌点点头，道：“行，既然上完第一讲了，给大家半节课的时间，做一套简单的测试题看看。”
“！！！”
听到这个消息，大部分人虽然觉得突然了点，但还是坦然的接受了这个测试安排。
只有极少部分人满脸不情愿：“不是吧，老师刚回来就让我们做测试。”
“我都没听过，早忘了，怎么做啊。”
“老师回来不应该再讲一讲吗？我就是觉得姜鸣讲的不对，想等数学老师回来重新讲的……”
“……”
但无论他们什么想法，张建斌还是将试卷分发了下去。
“自己传一下，这个卷子不全讲，改完直接发下去，我会找几个错误率大的题说一说，其他的可以相互讨论。”
“大家自觉一点，不要看书。”
说完，张建斌拍了拍手：“姜鸣，跟我出来一下。”
教室走廊外空无一人。
姜鸣跟着张建斌，做到了教室外面的辅导桌上。
“你小子，今天的演讲不错！”
张建斌先说了个其他的话题。
“你还别说，今天各个数学组和语文组全是夸你的，听说校长对你非常满意，你们班主任怕是要乐疯了。”
姜鸣谦虚：“都是我们老班指导得好。”
张建斌哈哈一笑，意味深长道：“得，你和林老师两个人，我还是都有点了解的。”
然后笑呵呵说道：“上午我也听说了，你这次讲课很不错，其他数学老师说来听过，氛围很好。”
“备课备的好，各种解法信手拈来的，他们赶不上。”
“怎么样，这次测试就是用来验证你教学成果的，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姜鸣摆摆手：“我觉得你在为难我。”
张建斌不明所以：“为什么？”
姜鸣：“我没看过卷子，谁知道什么结果，万一你又拿个什么竞赛题来。”
没有参照，姜鸣不好评价。
数学这种学科，有些人，就是拿刀架到他脖子上，也不一定能做得出来。
张建斌就笑了起来：“哈哈哈，还是你小子心眼多一些。”
姜鸣上下打量了张建斌：“看你今天红光满面的，这几天有好事？”
张建斌没有回答姜鸣的问题，而是道：“这几天我去了趟省城，你猜我干嘛去了。”
姜鸣：“去买房了？”
张建斌：“对。”
“上次你跟我说的，我一直在心里琢磨。”
“后来我回家和我老婆商量了，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看。”
“去了一看，越来越觉得你说的有道理，索性就直接定下来了。”
他满意道：“就在郡府旁边，四千五买的，一百四十平的房子，首付付了百分之五十，贷款了百分之五十……”
说到这，张建斌顿了顿：“用教师公积金贷款，基本上没有什么压力。”
青年广场那一带，姜鸣还是有印象的。
不出十年，均价至少1.5万。
于是姜鸣哦了一声，没说话。
因为现在是在做测试，张建斌没有给姜鸣准备卷子，于是张建斌索性让姜鸣回去自由复习。
临了还说了句：“不学习也行，讲课辛苦了。”
姜鸣回了个谢谢。
回到教室，巡视了一圈的张建斌回到讲台上，看了眼拿出来手机光明正大玩着的姜鸣，挑了挑眉毛，心中道：“你小子呀……”
下午，姜鸣索性请了最后两节课的假。
林承志今天 对他格外宽容，不需要姜鸣编出来什么理由，直接给他批了假。
甚至亲自把他送到了学校门口。
回到月湾小区，姜鸣直接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睡觉。
直到六点多才醒来。
这几天的事情多，打乱了他原本的生活节奏。
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身心俱疲的感觉……
身累是其次。
因为，从上周开始，在课堂之外，班上有很多人开始问他问题。
其中女生比例格外大！
而今天下午之后，姜鸣课间只要出去上厕所，回来课桌里一定会多出来点什么东西……
甚至还有其他班女生把他叫出去，吞吞吐吐的说了几句例如：“你好棒，加油”之类的话，然后再往他手里塞信封或者吃的。
搞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可以说，在这一段时间里，他是非常的疲惫、疲惫、疲惫了。
从今天起，再多了点心累！
晚自习上课铃响之前，姜鸣是踩着点回到了学校。
自习到一半，张建斌悄无声息的冒了出来。
“下午的测试题改完了，班长和课代表过来帮忙发下去一下。”
“答案一会班长过来抄到黑板上。”
边说着，吕文斌和数学课代表两个人将试卷发了下去。
顿了顿，张建斌继续道：“这次测试，反映了一些好现象，也暴露出来了一些问题。”
“姜鸣你出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