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第二日,在许迢迢紧张忐忑的心情下,一位身穿白色万剑宗弟子服的年轻剑修过来传话说秦倾唤她过去。
许迢迢心中咯噔一下,算算这也太快了吧。
刚想说让她喊一下无忧他们二人,就听这弟子道:“许师妹,秦倾师姐说那人自称与你有旧,请你过去认认人。”
许迢迢满头雾水,是什么人会和她有旧?
等跟着那弟子一直到了秦倾的接待客人的正厅,只见堂下那人白衣胜雪,负手而立,身姿挺拔,鸦发如墨。
等那风流雅致的背影听到动静转过身来,就露出一张面若秋月,眉目温柔如画的绝美容颜。
“师父?”
许迢迢懵了一下,不是说好的三日吗?这算着两日不到就回来了。
而且眼下只见到曲莲殊一人,并未见到沈青玉,不过许迢迢知趣的没有当着秦倾的面问起。
一旁的秦倾见许迢迢肯定了这人的身份,立刻紧张了起来,今日这堂下之人找上门来说是徒弟及友人被她邀请到城主府做客。
他自称是许迢迢的师父,那不就是合欢宗的邪道之流?
出于对许迢迢的信任,她还是叫人先将许迢迢请过来确认对方的身份。
可这一确认,秦倾又不知该如何是好,面前之人看似温柔可亲,可是那种属于高阶修士的威势让她根本不敢冒犯。
“许师妹,这?”
秦倾脸露为难,她包庇许迢迢便罢,这莫名其妙又来了个修为高深她奈何不了的师父,她这城主府都快成合欢宗修士的后花园了。
“小友无需担心,我不是合欢宗修士。”
曲莲殊见秦倾面露为难,主动道。
他与沈青玉回到沧安城时没有发现许迢迢等人的踪迹,打探了一番才知道是被城主请进了城主府。
沈青玉自然是不能露面了,他上门拜访时说要接许迢迢他们离开,这女城主一听他的身份便极为反感,他就猜测是许迢迢的身份已经被她知晓了。
好在这女城主似乎没有难为许迢迢一行人,反而着人去请许迢迢出来相见,曲莲殊才会耐下性子在这里好声好气的给她解释。
“我是因故在合欢宗停留了一段时间,因为和迢迢有缘所以收她为徒,她是我的徒弟。我此次来是想带她离开的。”
秦倾听清他的请求,也不打算直面与他起冲突,转向许迢迢道:“许师妹你的意思呢?”
许迢迢轻咳一句,道:“秦倾师姐,我想和我师父私下说几句话。”
秦倾见二人言谈亲密,不知怎么的想起了合欢宗师徒罔顾人伦的传统。
她如遭雷击一般立刻道:“那我便先去处理其他事务了。”
说完逃一般的飞快溜走了,许迢迢望着她的背影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
“师父,你怎么就回来了?”
左右无人,许迢迢还是有些担心,自然的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袖,想带他回去她暂居的厢房处,无忧与琢心住在她旁边倒是十分安心不用担心有外人偷听。
曲莲殊低下头见她举动亲昵,心中妥帖不少,道:“事情办完了,就先回来了。你们怎么会来这?刚刚我听那女修话中的意思是你不想走了?”
“不知道啊,师父,我只知道姬掌门马上就要来了。”
许迢迢垮下脸道,“我想我也不能躲一辈子,干脆和姬掌门见完了再走吧,我只怕他问我讨要弱水。”
曲莲殊听了这话安慰道:“好歹是一宗之主,怎么拉的下脸要你这小辈的东西?”
二人边走边说,刚踏出正厅,许迢迢一抬头就僵在原地,只见大门处一左一右立着两道伟岸挺拔的身影。
其中一人身着黑衣,负青莲剑,不是几个月未见的姬无悠又是谁。
与姬无悠目光接触的一瞬间,她手一抖下意识将曲莲殊的衣袖放开,惹的身旁之人眉头微拧。
姬无楚看清了她的小动作,心中越发不喜,姬无悠为她要死要活,琢心也放弃了佛子之位跟着她跑,现在身边又多了个不清不楚的男修。
他将目光移到这白衣男修的身上才发现竟然看不出他的深浅,这说明这个男人的修为或许与他不相上下,甚至比他更强。
姬无楚一时气许迢迢这个拱了他家白菜的猪,一时又感觉自家师弟绿云压顶,奈何身边的也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就这样四人尴尬对视,场面一度僵持住了。
曲莲殊没有开口的意思,许迢迢不敢开口,姬无楚板着一张脸心里却为姬无悠感到不值根本没心情说话。
“无悠拜见曲前辈。”
出乎许迢迢的意料,第一个主动开口破冰的竟然是姬无悠,而且他第一眼就认出了曲莲殊。
“青莲剑尊,久仰大名。”
不知道是不是许迢迢的错觉,明明只是客套之语,这短短的两句话间似乎蕴含着无数汹涌的暗潮。
“掌门,姬师叔。”许迢迢浑水摸鱼行了个弟子礼。
姬无楚脸色十分难看,几乎想甩袖就走,他已经后悔向姬无悠妥协了。
他忘记了一件事,就算抛开身份不谈,合欢宗修士性情浪荡,四处留情,绝非作为道侣的好人选。
许迢迢并不知道姬无楚在想什么,她悄悄打量了一眼他的神色,鼓起勇气解释道:
“姬掌门,弟子虽是隐瞒身份拜入万剑宗,但是我在入了万剑宗之后便一心弃恶从善,入门三年我未有犯下任何恶事,请掌门明鉴。”
“我以后在外也会时刻以万剑宗弟子的身份要求自己,绝不会用弱水,在万剑宗所学法门做下任何恶事,希望您能宽恕我一回。”
说完许迢迢便老实的想跪下致歉,不料膝盖刚弯下却被身旁之人先一步拉住。
她仰起头,见自家师父清风霁月般常含着的笑意消失的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化不开的冷意。
“许迢迢是本尊弟子,若你对她有任何不满,我一力承担。”
清润悦耳的声音自耳中响起,许迢迢恍惚间才后知后觉原来她也是有师父撑腰的人了。